洛陽君也是陰沉著眸子,看著那下人呈的茶壺,沒想到謝居南還真敢耍自己!
看到洛陽君臉色陰沉得快要出水,那家仆趕緊道:“我家主人料定驍候會生氣,特意讓我囑咐驍候先看看這藥。”
洛陽君示意蕭煉接過盤子,淡淡道:“你的命是否能夠保住,如今就看你家主人如何收場了。”
此話一出,那家仆趕緊匍匐在地上,冷汗直流。
洛陽君冷眼掃了跪在地上都家仆一眼,這才從蕭煉手中接過茶壺端詳起來。
本以為謝居南如此有信心,敢送一只茶壺過來,這茶壺必定極為珍貴,沒想到與他猜想的有所不同。
只見這茶壺通體呈淡黃色,和土壤的顏色差不多。上面沒有一點繁紋雕飾,十分簡潔。材質這只是尋常百姓家里都有的,算不上稀有。看起來就像是個普普通通的茶壺。
洛陽君將茶壺放在筆尖嗅了嗅,果然聞到了一股泥土的清香。
當看到茶壺上的圖案時,洛陽君勾起嘴角笑了笑:“這謝居南有心了。”
“怎么了?”蕭煉見洛陽君竟然笑了起來,走上前去探個究竟。
只見洛陽君手中的茶壺普普通通,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好像壺中有水。
上面有一個圖案,圖案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寓意,只是有幾個簡簡單單的字。
若是不仔細看,很難看清楚上面的字。
因為這些字的排列方式不規則,而是小壺蓋是圓形,它們就以一個圓形的方式排列。
蕭煉偏著腦袋看上面的字:“可以…清心也?”
接著一臉不解看著洛陽君:“驍候,僅僅五個字,為何你剛才那么生氣,又不氣了呢?”
洛陽君笑著看向小茶壺:“你看清楚上面是什么字了嗎?”
蕭煉更加茫然了,不就是簡單的五個字嗎?他還能不認識?
“可以清心也,難道不是?”
洛陽君點點頭,又搖搖頭:“可是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啊?”
洛陽君笑著解釋道:“這確實只是五個簡單的字,但它以圓形排列,沒有終點和起點,為什么你就一口咬定它是:可以清心也的意思呢?”
聽到洛陽君的話,蕭煉這才有些明悟,確實如洛陽君所說,五個字圍繞茶蓋邊緣排列成圓形,十分勻稱,確實沒有起點和終點。
接著蕭煉又換了個方向看茶壺。
“以…清…心…也…可?”
蕭煉一臉驚奇看著洛陽君:“驍候,換了一個方向看,茶壺上的意思又不同了。”
洛陽君見蕭煉有所發現,笑著點頭。
只見蕭煉又移到洛陽君身后,換個位置繼續端詳壺蓋。
“清…心…也…可以?”
蕭煉吃驚看著洛陽君:“驚哉!又換了一種意思!”
蕭煉連忙又換了個位置,只見茶壺上的字排列順序又不同了。
“心…也…可…以…清?”
蕭煉看著茶壺贊嘆道:“果真奇妙!”
“也…可…以…清…心!”當最后一種排列方式出現在蕭煉眼前,蕭煉十分驚訝道:“五個字,在茶壺上,竟然能夠組成五種意思,當真不可思議!”
“可以清心也,以清心也可以,清心也可以,心也可以清,也可以清心!”蕭煉喃喃著,莫名有一股道韻在心中彌漫。
洛陽君將茶壺放回盤中:“我猜得不錯的話,這應該是某位道家高人所留的茶壺!”
“道家講究清心養性,道法崇尚無窮無盡。”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五個簡單的字,在這里體現得淋漓盡致。”
洛陽君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飲了起來,初嘗舌尖有些苦澀,下肚后,便有一股清香彌漫開來,讓洛陽君煩躁的心情平靜下來。
“去,將你家主人請過來!”洛陽君端著茶杯看向跪在地上的家仆。
家仆連忙跑了出去,而洛陽君在慢慢品著茶壺上的道韻。
很快洛陽君便聽到門外響起謝居南的聲音:“我還以為驍候會怪罪我,送個茶壺給驍候養傷呢!”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洛陽君卻是露出笑容坦誠道:“先前確實那樣想過,看來錯怪居南大學士了。”
“這東西還入驍候法眼嗎?”謝居南看向洛陽君旁邊的茶壺。
“居南大學士說笑了,這等道家寶物,可是千金難求的!”
看到洛陽君面帶笑容,謝居南開口道:“看來驍候好多了,不過這東西雖好,只是治標不治本。”
“那該如何治本?”洛陽君反問道。
“那就看驍候是否想要根治了。”謝居南賣著關子。
洛陽君左右掃視一眼,看向蕭煉道:“我同居南大學士有要是在書房談,好好替我把風。”
“是的!”蕭煉見洛陽君要去書房同謝居南交談,也明白了事情多嚴重性,當下警惕起來,看著四周。
入了書房,謝居南打量著周圍,發現洛陽君有不少藏書,笑著說:“兵跡陣紀,看來驍候并非自己所說是個粗人啊!”
“對了,還有孫子兵法。”
洛陽君笑著道:“在其位,行其事,不值一提。”
“倒是對居南大學士說治根的事情很好奇。”
謝居南眨了眨眼,突然說:“驍候對王爺這個人如何看?”
洛陽君一驚,沒想到謝居南竟然敢私下議論京都王,又不知對方有何居心,當下猶豫著說道:“王爺功績蓋世,令人佩服。”
謝居南點點頭,“確實令人佩服,以平庸之相,能夠取得今天的地位,是我都萬萬沒有想到的。”
洛陽君臉色冷下來:“大學士說話請慎重!最好過過腦子!”
謝居南卻是隨意說道:“驍候若是不想治根就算了,今日之話就當我醉后戲言,勿要放在心上。”
見洛陽君許久未開口,謝居南又轉移了話題:“我去西瑾,不光是為了除去王爺的心障,也是為了根治驍候的心障。”
“何出此言?”
“驍候如今擔心的,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過也對,若是那個諸侯近臣不是家族子弟,這樣才放心。驍候能有今天的地位,確實是靠個人的才能取得的。”
“不過光憑王爺的一句話,驍候的對頭姜沈便如日中天,驍候可甘心?”
“自然是不甘心的。”洛陽君實話實說。
“那驍候想要改變嗎?”
“應該怎么辦?”
“自立門戶!”謝居南一字一字吐出來,堅定看著洛陽君:“在我看來,驍候命屬將星,比王爺庸碌之資,更有希望成為一方霸主!”
洛陽君大驚,甚至有些坐立不安,沒想到謝居南敢說這些的話!
洛陽君有點想要追問下去,又唯恐這是劉冶設的局,不敢露出異心。
要知道京都滿是劉冶的眼線,劉冶對人心的掌控極為得手,洛陽君不敢輕易去嘗試。
“今日所談。我就當大學士醉后戲言了,請大學士以后好自為之吧!”洛陽君站了起來負手冷聲道,下了逐客令。
謝居南無奈站了起來,臉上卻是一副吃定洛陽君的樣子:“驍候謹慎,這點很好,一切還是等我從西瑾回來,驍候看了情況,再做決定吧。”
“不送!”洛陽君冷聲道。
謝居南大笑一聲走了出去。
洛陽君看著謝居南的背影,回想著剛才交談的話,眉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