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在即,整個京都腹地都風聲鶴唳,而謝居南竟然讓自己在這個時候自立門戶?
洛陽君很難不去猜想這一切是否是劉冶故意設計的。
若是謝居南長住在京都,洛陽君還可以慢慢試探出真偽,可謝居南此時又要動身去西瑾,這讓洛陽君十分束手無策。
洛陽君不知道的是,井嶺的那個人也要去西瑾。
涂北山回到項城后,第二日又派兵前去際州,只不過帶頭的人換成了閻雙。
去際州不是目的,為的就是看看流州其它城池的反應。
趙野剛想著手恢復邊線的事情,又看到項城的人馬又大搖大擺路過了,說是去攻打際州,一雪前恥。
看到只有對方只有寥寥幾百人,還敢大言不慚氣的趙野只是冷哼一聲,下令撤退,回到城內,不再去關注。
而其它幾城則是仿佛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一樣,默不出聲。
這樣反而讓涂北山心神不寧,總感覺有一場風暴在暗中醞釀著,就等著他大意時,猛然爆發!
而這一旦爆發,項城便岌岌可危!
閻雙帶隊臨近際州遠郊時,卻只看到一個際州士兵。
那際州士兵見到項城的人來了后,騎馬跑過來遞了一封信給閻雙,說是顧元帥轉交給北山城主的,隨后就離開了。
閻雙只當出城散心了,回到城主將信遞給涂北山,又去處理陳宇等新募的士兵的事情去了。
涂北山接過信,打開一看,不由愣住,只見上面寫著:北山城主,明日際州城郊見,一同前往西瑾。
“顧少江也去?”涂北山看見上面的字跡嘀咕道。
時間定在明日,涂北山倒沒有多大意見。
閻雙此番帶兵去演戲也沒有多大效果,流州其它幾城都對此不吭聲,只有陽平城趙野有些沉不住氣,卻也沒有做出過激的事情。
所以涂北山打算暫且放一放流州的事情,這兩日去西瑾。
畢竟西瑾地處西邊,從井嶺趕過去還是要費一些時間的。
當夜里,涂北山便召集了閻雙鄧羅謝成杰等人。
當涂北山說要動身去西瑾的事情后,幾人紛紛有些慌張、驚訝。
尤其是鄧羅和閻雙兩人,臉色都有些蒼白,仿佛大禍臨頭一般。
這兩人是最早跟隨涂北山的,一路從混元郡碾轉去天河,又從天河來到蒼冥。
如今建立了一番事業,涂北山也是極為信任他們倆,閻雙主管軍務,鄧羅主管內務,可以說將項城里里外外都交給了他們。
聽說涂北山一走,他們倆就慌了神。
鄧羅曾經只是占山為王的寨主,閻雙也只是柳青庭的一名普通護衛,讓他們倆經營一座城池,尤其是在井嶺這樣混亂的地方,兩人沒有半點信心。
“先生,你這一走可是一兩個月,項城可如何是好啊!”
鄧羅連忙問道,閻雙也點頭符合,畢竟涂北山是他們的主心骨。
“項城的事情,沒有多大問題,你們只需按照正常維持秩序就行了。”
“再說顧少江要和我一同去,想必已經將一切布置妥當,項城有危險,他那邊一定會有援助的。”涂北山猜測道。
“至于西瑾之行,是非去不可,其中緣由,你們不必過問。”
說道西瑾時,涂北山眼中露出追憶神色。
此番去西瑾,自然是想看看涂墨平的態度,又想得到涂墨平的幫助。
畢竟貴為親王,掌握十八郡,兵力雄厚,又有著正統地位。
若當年只是因為有難言的苦衷,如今有心匡扶涂室的話,涂北山也愿意輔佐他,只因為他姓涂!
涂北山自認為不算義士,沒有那么高尚的情懷,若真有才能比他出眾的人舉旗討賊,他愿意屈于人下,獻一份綿薄之力。
“北山少俠,你這么一走,可如何是好啊?”謝成杰面露難色。
涂北山武藝高強,這才能震懾住那些殺手,而謝成杰自問是做不到的。
涂北山看出謝成杰心中所想,也知道自己這么一走,留給項城的會將是諸多不便,不過也沒辦法,只得當下囑咐道:“你們收縮一點探查范圍,讓鄭曉宇他們多留點心,遇到沒把握的人不要去接觸,沒把握的事情不要去做。”
謝成杰深吸一口氣:“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若是有一切開支需要,可以找鄧羅幫忙。”
“那就有勞鄧兄了!”謝成杰本就是江湖人士,自然極為爽快,聽到涂北山說需要找鄧羅幫忙,當下對鄧羅抱了一拳。
鄧羅見狀,連忙道:“謝兄客氣了。”
他哪里敢擺譜啊?不管是閻雙還是謝成杰等人,都是對涂北山真正有用的人,就連曾經有過摩擦的陳宇也是,鄧羅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畢竟亂世之中,最重要的是個人能力,而他什么也不行。
在鄧羅看來,涂北山能夠重要他,完全是因為情分。
謝成杰只當鄧羅是太火隨和而已,當下好感倍增:“往后有需要處理的人,鄧兄通知一聲便可。”
“這么厲害?”涂北山白了一眼:“謝大俠這么厲害?幫我去京都探探劉冶的情況?”
謝成杰有些尷尬的摸了摸后腦勺:“我去了苦的還不是你。”
“何解?”
謝成杰露出一副憨厚的樣子笑著:“我去了肯定被抓,最后還不是要你來救我。”
“哈哈哈!”
涂北山房間內,眾人爆出轟然大笑。
“先生,稍后我會將你明日的行李準備妥當,派人給你送過來。”
在眾人退去時,鄧羅對著涂北山說道。既然涂北山要出遠門,他自然得將東西準備好。
正當涂北山準備休息的時候,又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北山城主。”
涂北山看清來人的模樣,倒是吃了一驚:“陳宇,你怎么來了?”
陳宇進了屋,又轉身將門關上,涂北山還以為他要做什么,誰知道陳宇道:“北山城主,你要去西瑾?”
涂北山一愣,沒想到消息傳的這么快,“是的。”
陳宇喃喃道:“沒想到這么快就走了。”
“你有事情?”
陳宇卻是嘆了一口氣:“這幾日我夜里是徹夜難眠,心里十分糾結。”
“還是想來說一次,當日的事情深表歉意。”陳宇很是誠懇。
涂北山揉了揉額頭,沒想到陳宇還在為當日追殺自己的事情,久懷于心。
“哪個年少不輕狂?過去的就過去了,何必念念不忘?”
涂北山開導道:“況且男兒志在四方,混元郡只是個起點,肅清天下才是最終目標。”
涂北山拍了拍陳宇的肩膀:“男兒不展風云志,空負平身八尺軀!”
涂北山看著陳宇故作嚴肅道:“以后這件事情,不準再提了!”
“多謝!”陳宇眼中已有亮光,卻抱拳大笑一聲。
涂北山看了看庭外枯樹,又看到漫天星光,轉過頭對陳宇說道:“既然來了,不如喝點酒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