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回尸體,增強安丘,為自己信奉的決斗之神的事業增磚添瓦,是決斗士們的共識。
還有一個方面的收益,是荷蓋頭相當看重的。
那就是他能通過此事,來示好美麟。
荷蓋頭想要和美麟親近。
這并不是他有愛慕之心,而是他本身就是一個精明,擅長鉆營的人。
荷蓋頭知道,在決斗士中,軍方背景的人是最大的派系,他想要融入其中。
但他并不是軍隊出身,正相反,他是一位囚犯。
至少曾經是。
所以,他天然就不受美麟等人的信任。
荷蓋頭的血脈潛力,已經挖掘干凈了。他只能是黃金級,無法再向上一步。
自強不行,他便將精力放在發展人脈關系上。
盡管冰雕王國不禁賭,但畢竟他從事的這份行業,仍舊屬于灰色產業。一旦產業規模過大,也是會遭受打壓的。甚至會被大貴族看中后吞并。
荷蓋頭看中的其實似乎美麟的軍方背景。
他希望能夠靠上更高層,找到保護傘。
這就是為什么,荷蓋頭每年都要輸送金幣,給眼前的冰牢典獄長。
冰牢典獄長背靠著皮質座椅,以微微仰躺的角度,打開抽屜,從中拿出一個金屬盒子。
他把金屬盒子放在書桌上。
盒蓋自動彈開,露出里面排列整齊的雪茄。
這些雪茄都只有成人手指頭粗細,比市場上正常售賣的雪茄略細,是冰雕王國這邊的產品。
“來一根嗎?”
“我不吸煙。”荷蓋頭拒絕。
不需要點火,冰牢典獄長直接將雪茄放在嘴里,抽了幾口后,雪茄就自動點燃了。
這種特制的雪茄,本身就是一道魔法菜肴。
制作雪茄,是魔廚中的一個特殊分支。
冰牢典獄長抽了口氣,吐出一口寒氣,繼續剛剛的話題:“如果我們達成合作,并且龍服也接受了冰殃的挑戰,你打算押誰?”
荷蓋頭不假思索地回道:“當然是龍服了。”
“冰殃就算曾經是黃金級,他的戰力和龍服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冰牢典獄長微微點頭,認可了荷蓋頭的說法。
荷蓋頭繼續道:“事實上,我們這一次的合作,和大人你想要獲得功績的計劃并不沖突。”
“冰殃服用了太多的美好將來魔藥,他本身就離死不遠了。”
“即便他為了活命,不惜降級,魔藥藥效仍舊非常強大。”
“只要你這邊通過,把他推舉出來,我就會大力宣傳,制造輿論,迅速抬高相關賠率。”
說到這里,荷蓋頭調整了一下坐姿:“這里面大有可為之處。”
“等到冰殃他戰死,按照國家政策,典獄長大人完全可以再推舉石瘤出來。作為黃金級的強者,他仍舊可以爭奪最終的桂冠。”
冰牢典獄長沒有答話,而是深吸一口雪茄。
他微微張嘴,嘴巴的霧氣,流向鼻孔,又流進肺部,如此迅速循環,帶給他沁人心脾的透徹舒爽。
十幾秒之后,他這才吐出煙氣。
“如果我參與進來,這一次,我能賺多少?”
“不太好估算。但我想,至少應該有這個數。”
荷蓋頭伸出手指,表達了數字8的含義。
冰牢典獄長雙眼閃過一道精芒:“才八萬金幣?哼,這可是全國性質的大賭局,我能得到的太少了。”
荷蓋頭苦笑搖頭:“這已經不少了。”
“典獄長大人,你可能高估我了。我雖然有賭坊,但其實規模不大,我才涉足和經營了多少年?”
“大人,你其實也是清楚的。”
“如果大人你在多年前,和我一同合作。賭坊的規模肯定就不是現在這個規模了。我們再做這筆生意,賺到的至少能翻倍吧!”
荷蓋頭搖頭:“但現在,目前這個賭盤,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它雖然是全國性的,但受限于我的賭坊,我們收到賭注的規模不會很大。”
典獄長冷哼一聲,瞇著雙眼,一時間只顧抽煙,沒有說話。
他一邊吞云吐霧,一邊思考。
事實上,每年他都會參與荷蓋頭主持的賭博。
當然,他會出賭金。
這些年贏多輸少。荷蓋頭平均每年輸送他3000金,就是這么來的。
身為莊家,荷蓋頭當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操控賭局的結果。
為了應付王室等方面的調查,他還是制造了不少次的輸局。再加上冰牢典獄長是自己出賭資,贏到的就是他的本領。這就和賄賂無關了。
荷蓋頭曾經想要攀附冰牢典獄長,但20幾年來提出過多次,都遭受到了后者的拒絕。
冰牢典獄長心里很清楚:他參與荷蓋頭組織的賭局,和充當他的靠山,完全是兩碼事。
冰牢典獄長很有自知之明:“我是一位人族,卻占據高位。”
“冰牢典獄長這個職位,是個肥差。”
“不知道有多少雪精靈盯著我的座椅呢。”
“事實上,接受荷蓋頭每年的金幣,已經是極限了。真當冰雕王國的高層看不出來?”
“呵呵呵,怎么可能?”
“只是這一切操作,都在游戲規則范圍之內而已。”
總之,冰牢典獄長是不可能和荷蓋頭深度合作的。
他把雪茄抽了一半,這才道:“8萬太低,我至少要12萬。”
“冰牢里明明有黃金級的強者,我卻推選出一位白銀級,這說不過去。惹來調查,都有可能。”
“況且,萬一冰殃贏了呢?我的投資就打水漂了,這里面的風險我是個人承擔的。”
荷蓋頭心底冷哼了一聲。
他看得出來,冰牢典獄長已經心動,但為了抬價,沒理由也要找借口。
什么調查?憑借他經營出來的王國人脈,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況且,這完全是能解釋得過去的。
冰牢的歷史上,也出過推舉白銀級囚犯的。當時的情況,是黃金級囚犯較為孱弱,在大決斗中沒有競爭力,便退而求其次,讓白銀級的好手參與,獲得的成績還不錯。
荷蓋頭心知冰牢典獄長是想抬價,當即面帶微笑,和后者展開了一番討價還價。
最終,荷蓋頭把價格維系在了10萬金上,并且怎么也不肯讓步。
“那就這樣吧。”冰牢典獄長抽完了一根雪茄,“看在你的面子上,就10萬金吧。”
他適時收手了。
畢竟大家都是黃金級。荷蓋頭每年都輸送他金幣,也有情分在。
“我這邊可以推舉冰殃,但是冰殃本人那邊,你hia得自己去說服他。”
“我得提醒你,他未必肯出戰。”
“他因為服用了大量的魔藥美好將來,為了活命,不惜降級。”
“之所以關押在冰牢,是他在打通關系后,主動犯錯,主動投案自首的。他進入冰牢,主要是想利用冰牢的魔法陣,來幫助他鎮壓藥效,延長他的壽命。”
“你現在讓他走出去,參與決斗?”
“呵呵,不是那么容易的。”
關于這一點,荷蓋頭倒是自信十足。
“放心吧,大人,我已經有了充足的準備。時間有限,不如我們現在就去。你會親眼看到我如何說服他。”
“也好,跟我來吧。”冰牢典獄長站起了身。
他一路領著荷蓋頭,深入地下三層之后,站在一間牢房前。
獄卒恭敬地將牢門打開。
典獄長、荷蓋頭等人相繼入內。
牢房空間不大,但設施豪華。
冰殃正在用餐。
飯桌雖小,但上面擺滿了各種魔法佳肴,精致華麗,香氣撲鼻。
這完全不像是來坐牢,反倒是像是度假的。
冰殃畢竟曾經是黃金級,有以前的人脈,還有雄厚的資產。
他的資產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煉金公會的賠償金。
他是魔藥美好將來的受害者。這個事件在當時鬧得很大,全國都沸沸揚揚。
看到典獄長、荷蓋頭兩人,冰殃不敢托大,連忙站起身來行禮。
他現在畢竟已經不是黃金級了。
“典獄長大人。哦,還有荷蓋頭大人。我最近經常聽獄友,還有獄卒談論你呢。”
荷蓋頭頗有名氣,他是近些年里來,冰牢中最好的戰績代表。每當大決斗時,他都會被津津樂道一輪,成為冰牢上下的話題人物。
荷蓋頭打量眼前的目標人物。
冰殃是一位雪精靈,面容俊秀,體態單薄,可以說非常瘦弱。他臉上皺紋叢生,目光黯淡,甚至連站起來的動作,都有些顫顫巍巍,像是時日無多的老人。
他說話的時候,露出牙齒。
荷蓋頭就此發現,冰殃的牙齒已經脫落了不少,他雖然滿口的牙,但多數都是煉金假牙。
冰牢典獄長微微點頭:“是荷蓋頭閣下,有事情找你。”
冰殃便看向荷蓋頭,神色好奇。
荷蓋頭卻沒有直接說出來意,而是看向小飯桌道:“菜肴不錯,但是酒差了一點。正好我帶來了一些,喝我的酒吧。”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金屬小酒壺。
他打開酒壺,往一個空的玻璃高腳杯中傾倒了酒壺中所有的酒。
酒本來就很少,倒完了,也只是酒杯底薄薄的一層。
這是紅酒,散發著黃金級的氣息。
荷蓋頭將酒杯遞給冰殃:“喝吧,它非常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