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殃看了一眼紅酒杯,又看了一眼荷蓋頭,然后伸手接過了酒杯。
他并不太擔心荷蓋頭對自己不利,畢竟他和荷蓋頭沒有什么仇怨,他本身也不是躲避仇敵進入冰牢的。
他是來延命的。
“荷蓋頭毒害自己的可能性非常低,因為冰牢典獄長就在這里。”
想了想,冰殃有點了然了。
他打量著杯中紅酒,后者只有薄薄一層。
冰殃:“我現在的凄慘情況,完全是拜魔藥美好將來所賜。要解決這個難道,僅僅是黃金級的藥劑,可做不到。我已經嘗試過多次了。至少得是圣域級的才可行。”
“魔藥不行,這種魔法菜肴更難了。”
說到這里,冰殃不由深深嘆息一聲。
他為了活命,解決身上的難題,不知道嘗試了多少東西。最終的希望是圣域級的魔藥。
但求取這種層次的藥劑,難度極高,冰殃以前是黃金級,仍舊失敗了。
要煉成圣域級的魔藥,應當是圣域級別的煉金師,并且這位煉金師得有深厚的煉金造詣。
本來,圣域級的法師就已經稀少了,還得要求法師擁有深厚的煉金造詣,這無疑是難上加難。
冰雕王國的煉金公會擁有雄厚的力量,但并沒有圣域級的煉金法師。
王國中的三大圣域級,雖然有王室大法師,但他并不擅長煉金。
事實上,到了圣域級,市場中的賣品就變得稀少很多了。不像是黃金級,還能作為高端貨物能夠勉強廣泛供應。
圣域級用品在市場流通的,非常稀少,但至少還能夠看到。
傳奇級的就幾乎絕跡了。
如果涉及傳奇級的交易,因為過于高端和稀少,往往會回歸到原始的交易方式——以物易物。
荷蓋頭保持沉默,只用目光催促冰殃。只因他知道:說得再多,也遠不如冰殃喝一口的。
冰殃端詳了杯中紅酒,然后小心小心翼翼,將信將疑地品嘗了一口。
一瞬間,他深深地皺起眉頭。
味道太沖了,他像是喝了一口血!
濃郁的血腥氣味,彌漫了他整個口腔,甚至融匯到了他的血液里。
但在下一瞬,冰殃眉頭展開,雙眼放光。
好像剛剛的口感只是錯覺,滿嘴的血腥氣味陡然化為了酒香。濃郁的酒香就像是沐浴,把他從頭淋到腳。
他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個毛孔都在舒張,都在享受。
“好酒啊!”他脫口而出。
緊接著,他臉上的贊美轉為了震驚。
他不禁伸手,右手手掌覆蓋在自己的胸口,他低著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膛:“怎么可能?!”
“美好將來的魔藥藥效,竟然在化解!?”
下一瞬間,他像是觸電般,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荷蓋頭,激動無比地喊道:“快,快告訴我,這個到底是什么酒?”
荷蓋頭回答道:“消愁紅酒,是來自于圣明帝國的美酒。雖然只是黃金級,但是取材非常高端,其中一項就是神之血。”
“神之血?”在場的人無不震動。
“沒錯,這還不能是普通的神之血,必須是酒神之血。只有用這種神學,才能夠制造出消愁紅酒。”
“也正是因為如此,它擁有了獨一無二的良效,那就是消解超凡力量。”
“恒定法術、恒定神術都能在消愁紅酒下,失去效果。”
“你服用的美好將來魔藥藥效,同樣如此。”
冰殃目光癡癡,再次盯著酒杯:“神血,消愁紅酒……”
然后,他嘆息一聲,問道:“那么,荷蓋頭大人,你想要我做什么?”
荷蓋頭直接道:“殺一個人。”
“誰?”
“龍服。”
“他?”冰殃再次皺眉。
他雖然局限于冰牢之中,但并沒有阻塞視聽。正相反,他知道的很多,消息很是靈通。
“龍服斬殺了藤冬郎,以白銀級斬黃金級,戰力非凡。除非我重回黃金級,才有信心去殺他。”冰殃道。
他沒有拒絕,這么說只是來談條件。
荷蓋頭搖頭:“如果是黃金級挑戰他,大概率會被他拒絕。”
“正是因為你降到白銀級,又有一部分的黃金級實力,才找到伱。”
冰殃目光閃爍,陷入猶豫之中。
荷蓋頭微笑,知道他所思所想:“消愁紅酒非常珍貴,雖然只是黃金級,但用材太高端了。”
“實話告訴你,這個酒產自于迷醉教派。”
事實上,這不是荷蓋頭能搞到的東西。
他是從美麟那邊的渠道獲得的。
獲得的全部,也就只有這一小口的紅酒,它非常珍貴!
“迷醉教派?圣明帝國的酒神?據說,酒徒港已經成為了這位神明的教區了?”
“沒錯。這一次國典大決斗,迷醉教派為了傳教有大動作,他們大力贊助,面向國都居民免費供應兩千噸酒水。他們還參與國宴,這個消愁紅酒就是國宴用酒,非常稀少。我也是偶然,幸運地獲取到了一些樣品。你想要買到?幾乎不可能!”
冰殃神色一滯,被打破了幻想。
荷蓋頭輕笑一聲,又道:“當然,你大可以之后好好打探一下。”
冰殃點頭:“我會的。”
他心底已經相信荷蓋頭所說的話了。
這樣一來,他就只能依靠荷蓋頭這個渠道了。
就算國典大決斗之后,從迷醉教派那里著手,也非常困難。畢竟主材是酒神之血,光是這一點就決定了,這種消愁紅酒的數量將非常稀少。
這倒不是消耗神血過多,不用想都知道,酒神之血必定是稀釋多倍后,才參與制作消愁紅酒的。
關鍵問題是信仰。
迷醉教派不是煉金法師,不是正常商會,而是一個教派。
他們信奉酒神,哪有信徒去喝信奉對象的血呢?
這是一種大不敬!
這種酒注定是稀缺品,賣得多了,會動搖酒神的信仰。
“這種情勢下,我其實已經沒有什么可談判的了。”冰殃在心底,很快就意識到了真正的形勢。
他也很干脆,直接答應了荷蓋頭。
荷蓋頭擊掌一笑:“好!”
然后,轉頭看向冰牢典獄長:“還請典獄長大人騰出一個空地,讓我親自校驗一下冰殃的實際戰斗力。”
“親自考察之后,我還要為他準備適合他的裝備。”
事關自己的十萬金幣,冰牢典獄長當然全力配合。
冰牢內部也有一個小型決斗場,日常囚犯、獄卒之間鬧了矛盾,就在此解決。
由此也可見,在冰雕王國中決斗風氣之盛。
很快,幾人就來到決斗場。
冰殃摩拳擦掌地走入場地中央。
荷蓋頭面色肅穆,嚴陣以待。
冰牢典獄長則坐壁旁觀。
兩人展開了戰斗。
一時間,斗氣互撞,人影翻飛。你來我往,聲震如雷。
冰殃展現出來的戰斗力,的確夠強,超過了白銀級一大截。
并且他的戰術完全成熟,斗氣訣、斗技配套。他的戰斗經驗十分豐富,斗技、武技都相當老道,仿佛刻入骨子里。
美中不足的地方也有,比如他的戰斗節奏有不少問題。
常常攻擊起來,并不連貫,中間突兀地缺少了一塊。
在場的三人都知道這是什么原因。
冰殃是從黃金級跌到白銀級的,很多黃金級的斗技到了白銀級就沒有辦法使用了。
關鍵一點是斗氣的特性。
黃金級斗氣能憑空凝聚,很多黃金級的斗技就是因此開發出來的。
最經典的案例就是飛行斗技。
絕大多數的飛行斗技的原理,都是依靠黃金級斗氣,帶動斗者本身進行位移。
白銀斗氣缺乏黃金級斗氣的特性,是無法讓一些斗技有效果的。
當荷蓋頭開始給予壓力之后,之前的均勢立即被打破,冰殃陷入了下風。
之前之所以能夠打得你來我往,主要還是荷蓋頭主動想讓,以防守為主,目的是在實戰中好好看清冰殃,考察他的實際戰斗力。
親自考察了一陣,荷蓋頭心中有數了。
“冰殃的實力是有的,但降級之后,并沒有把心思放在戰力上。”
“他保持了一定的訓練量,但沒有調整斗技、打法。”
“不過這些都可以改變。”
“他熟悉的斗技,可以盡量找到白銀級的替代品。實在找不到,可以用裝備來彌補。”
又交手了幾個回合,荷蓋頭逐漸加大攻勢,冰殃完全被壓入下風,頗為狼狽。
“還有什么招數嗎?盡可能都施展出來。”荷蓋頭提點道,“這樣我才能給你最合適的裝備,提供最大程度上的幫助。”
冰殃猶豫了一下,低喝道:“那么就請荷蓋頭大人萬分小心,我這一招很可能會打傷你。”
這話頓時讓荷蓋頭、冰牢典獄長起了興趣。
下一刻,冰殃小小后退一步,猛地拍打胸口,激活了胸口處的煉金胸針,同時施展斗技——冰霜光環!
這門斗技本來是黃金級,但在煉金胸針的幫助下,冰殃還是能夠勉強施展出來。
下一刻,以他為中心,一道光環向四周迅速擴散。
“這是?!”冰牢典獄長瞳孔猛縮。
“不好,躲!”荷蓋頭也意識到不妙,根本沒有抵擋的意思,直接爆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