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朗星稀。
遼闊的草原上,數十個氈帳圍在一起,而周圍則是一望無際的草地。
北蒙地廣人稀,在這樣的地方集聚,根本無人能夠發現。
三百名青年漢子圍坐在一起,各個英氣十足。
而為首者,正是二十一歲的順六。
“亮環!”順六高聲道。
眾人紛紛擼起左手的袖子,顯露出一個淡金色的精致銅環,銅環之上,刻著五個字。
“龍衛軍,五隊。”
龍衛軍乃是趙巖與楊興懷、楊弘、申屠義商議后,建立的一個神秘軍種。
這支軍種共有十隊,每隊嚴格控制在三百人。
每個隊伍的隊員都必須對大周絕對忠誠,并且需要擅長隱藏、騎射、判案、弩器、火器、沖天雷等各種本領,每個隊伍里還需要有兩到三個文采出眾,善于邏輯分析的隊員,以保證信息的上傳下達與準確執行。
它可謂是大周最厲害的一個軍種。
而這十隊,全都在秘密的地方訓練,其訓練地點,只有趙巖全部知曉,并且趙巖可以直接指揮龍衛軍。
三百人都亮過銅環后,順六接著說道:“兄弟們,我們的第一個任務來了。”
“北蒙達圖城貴族商人錫拉特兀,搶我大周商鋪,傷我大周百姓,外貿使柳慶在他手中生死未卜,陛下給我們下令,先救出柳慶,然后再報仇。”
“陛下的要求是:在完成擊殺錫拉特兀的首要任務后,可制造出殺傷力不一定大,但侮辱性必須要強的事件來,讓北蒙人聞風喪膽,知曉我大周人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殺傷力可以不大,但侮辱性務必要強,不管你們鬧多大,只要占了便宜,朕便為你們撐腰。
這是趙巖的原話,因為額爾古尤為愛面子,趙巖就是要讓他難以下臺,并且還不敢向大周開戰。
講述完事情的經過后,順六便開始布置任務了。
“明日一大早,我們便分別進城,先調查柳慶柳大人的下落,然后查找出與此事有關的北蒙人員,調查完畢后,我們再聚集商量策略。這一次,我們可攜帶三百把手弩,一百桿火器與二十枚沖天雷。”
一聽到可以使用火器和沖天雷了,龍衛們都面帶興奮,這可是大周第一次對外使用這種殺傷力極強的武器。
在有了趙巖的詔令后,他們完全不怕將事情鬧大。
現在的北蒙,根本就不可能是大周的的對手。
翌日,天大亮。
達圖城中,大慶書館的招牌已經變成了錫拉書館,而里面儲存的書籍,至少還能賣三個月。
錫拉特兀掌管書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書籍的定價全部提高了近三成。
在達圖城中,他這個書館相當于壟斷生意,故而定價完全由他而定。
而在他眼里,賺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那三萬冊書,全都讓他送給達圖州的貴族們了,這也是為了他的生意。
當然,他自然不可能說這三萬冊書乃是搶掠而來。
他無恥地向外面宣揚:他為了響應額爾古的經商策略,斥巨資將書館盤了下來。
他這一連串的舉動,明顯是要吸引額爾古的重視,然后便更利于他的生意擴張了。
錫拉特兀根本不知,他太小看了柳慶在大周的重要性,并且過于高估了自己在達圖州的實力。
黃昏時分,錫拉書館內。
錫拉特兀望著錫拉書館這幾日的營收賬本,心情不由得大好,有了這個書館,簡直就是提著麻袋在撿錢。
他看向管家臺吉,說道:“臺吉,再去催一催柳慶,讓他簽下我草擬的那條契約,然后就把他放了,即使他不遵守契約,咱也算抓住了他的把柄。一直囚禁著他,也并不妥當,北蒙的生意沒有這個人還是不行。”
“另外,護衛工作一絲都不得馬虎,絕不能讓他被人救走了,經過這一次,我要他聽見我的名字便害怕!”
“是,老爺。”臺吉笑著說道:“囚禁柳慶的院落足足有二十名護衛,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我現在就讓他簽下那契約!”
說罷,臺吉躬身退去。
一個時辰后,臺吉出現在城西一條巷尾的宅院中。
此宅院大樹環繞,甚是幽深,門外的石階上長滿青苔,墻壁之上也都是野草。
而這里面囚禁著的,正是柳慶。
臺吉剛走到門口,宅院的大門便打開了,巡邏的漢子將其迎了進去。
臺吉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護衛乃是他從外面聘請而來,雖然價格高一些,但實力很強,并且萬一以后出現意外,也可以推在這些人的身上。
臺吉大步走到客廳中,然后看到柳慶身穿布衫,坐在一張椅子上,正拿著一本道德經翻閱。
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錫拉特兀有要求,不得向柳慶動手,故而他只能從心理上要挾柳慶。
“柳慶,你在這里可是待了幾天了,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的那些生意都怎么樣了嗎?你要知道,這里乃是北蒙,即使大周朝廷想救你,也是有心無力,不如你就簽了此契約,簽完之后,你可以立即離開達圖州。”臺吉坐在其對面的椅子上說道。
柳慶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我知道,你們根本不敢殺我,要么就立即放了我,要么就讓我離開,想讓我簽下這種契約,那是不可能的。”
商務契約,除了需要簽名按手印外,還需要當事人親筆寫下承諾書,故而只要柳慶不點頭,這個契約書是無法強迫完成的。
臺吉面露慍怒之色。
“啪!”
他朝著桌子上一拍,說道:“柳慶,不要真的以為我不敢傷你,老爺的命令是不能將你弄死,我有千百種方法可以折磨你!”
“來人啊,放蛇!”
很快,一個護衛提著一個背簍走了進來。
從背簍的縫隙里清楚的能夠看到,里面至少也要有五條蛇。
“此蛇名為花骨蛇,雖然無毒,但卻極為喜好攻擊動的人與物,你若不怕被咬的面目全非,今晚就和它共處一室吧!”臺吉威脅道。
而柳慶面不改色,依然滿是不在乎的樣子。
臺吉黑著臉道:“來人啊,將他鎖在東廂房內,放入花骨蛇,然后封住窗戶和門,我倒要看看他能撐多久!”
柳慶瞥了臺吉一眼,直接主動走進了東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