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羅拉·諾克提斯從來都不是人類。
但是要說她,或者祂為什么擁有人類的知性,就要考究奧羅拉·諾克提斯的心臟了。那塊深紅色的石頭上發出的光線仿若心跳,這是哲學家之石,是來自天上的石頭,是點金石,是紅藥液,是第五元素,是大奇跡,是煉金術的圣杯。而這塊令人著迷的石頭則是奧羅拉·諾克提斯驅動身體的源頭。
這具復雜的機械身軀遠超當今人類的科技水平,無論是雕刻著Shaddai
Chai的銀色齒輪還是鑲嵌著綠寶石雕刻Adona
Tzabaoth的銅齒輪,都說明了奧羅拉·諾克提斯在知性上并沒有性別之分。奧羅拉·諾克提斯全名是奧羅拉·何蒙庫魯茲·帕拉塞爾蘇斯·諾克提斯,至于祂是怎么誕生的,又為何會在倫敦大學學院里授課,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將金屬胃部里的紅茶倒出來,給無時無刻都在轉動的齒輪滴上幾滴潤滑油,然后再給自己的可拆卸指甲換個顏色插件,這就是奧羅拉·諾克提斯的下午茶時間,之前到來的薩福諾·馬蒂亞探長只不過是推遲了這個時間而已。
目前看來,薩福諾·馬蒂亞探長不僅推遲了下午茶時間,還帶來了個麻煩。雖說自己的學生死亡并不能讓奧羅拉·諾克提斯有過多的情感波動,但是學院還是要求協助調查,畢竟學生死亡對一所學校來說可是大事,雖然不是死在學校里的,可是考慮到學院的特殊課程,說不定那些邪教徒就是盯上巫師們富含魔力的血肉呢。
而奧羅拉·諾克提斯去通知校長的使魔回來之后則帶回了一個不幸的消息。由于奧羅拉·諾克提斯不僅擁有路徑28擁有了幻術系的能力,對于路徑13也頗為精通,預言系法術對她來說并不是特別困難。雖然奧羅拉·諾克提斯想要辯解這些原本就是構成她身體的能力,但是事關她與院長的契約,只得幫助這次調查進行。闌
從學院出發,奧羅拉·諾克提斯登上一架馬車。淑女可不會在倫敦城內步行,畢竟寬大的裙擺容易沾上街道上的爛泥,出租馬車則成了許多上流人士出行的不二之選。馬車離開學院門口左轉就是一家新開的博物館,名叫皮特里埃及考古博物館,那兒是奧羅拉消磨時間的地方,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倫敦依舊多雨,雖然奧羅拉離開教師公寓的時候有打傘,但是長裙上還是難免沾上雨滴。不過她對此并不在意,或許說,她對自己的服裝并不在意,奧羅拉對于服裝的需求僅限于模仿,模仿人類的行為。透過馬車上的玻璃窗戶,她可以聽到雨點撞擊的聲音,嗅覺模塊也讓她可以聞到雨水翻開泥土后那種清新的香氣,但是這對她毫無意義,雖說她原本就是跨越了創造界,形成界和物質界的特殊個體,這樣的場景她已經經歷過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奧羅拉仍然記得她的“父親”或者說是創造者對她說的話。
“你是‘王冠’,是一。同時你也是‘王國’,是四元素的集合。但你還不是全,你要選擇自己的火劍之路,最終成為‘知識’。成為‘智慧’,成為Da’at。”
這也是奧羅拉·諾克提斯進入人類社會的原因。從燒瓶中誕生的她需要向下兼容各個質點,最終來學習集合了10個質點的最終知識。這是她的造物主為她設定好的路線,奧羅拉并不想反對,雖然她還不能理解她如同幽靈一般游蕩在人群中有什么用,但是造物主說這樣知性會得以成長,那么奧羅拉就遵守,僅此而已。
學院距離目的地十分遙遠,坐馬車也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能抵達橡木巷,不過奧羅拉計算好了時間,完全足夠在約定的時間內抵達目的地。馬車途徑大英博物館,穿過貝德福德廣場花園,在查令十字路與沙夫茨伯里大道之間的十字路口左轉,之后就可以通過跨越泰晤士河的橋梁抵達對岸,在向南直行,途徑一家美國風味餐廳,就能抵達橡樹巷,以及深藏在居民區的倫敦水力資源公司。
當奧羅拉敲著掛有“倫敦水力資源公司”的木門的時候,就聽到了房間內傳來的響聲。這是家具撞擊的聲音,摻雜了叫喊聲。
邏輯判斷模塊啟動。闌
撞擊,慌亂的叫喊——敵襲奧羅拉將手掌放在厚實的門板上,聲音帶來的輕微震動通過木門傳導到了她的手掌之上。
目標人有生命危險——援助計劃展開奧羅拉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原地留下了一個與她一摸一樣的幻影。
近戰模塊啟動她像淑女一般提起蓬松的裙擺,像是要行一個屈膝禮,但是沒有任何一個禮儀教師會認為屈膝禮需要將裙子拉到膝蓋以上。隨后奧羅拉干凈利落的轉身,由不知名金屬制作的腳后跟像是攻城錘一般重重擊打在門板上,厚厚的木門直接脫離了鉸鏈倒在了房間里,原本停留在門口的幻影則沖了進去。
最后當奧羅拉走進房間的時候,只看到兩個目瞪口呆的男人。
“奧羅拉·諾克提斯教授!”先前見過奧羅拉的薩福諾·馬蒂亞探長叫了出聲,“你為什么會在這?”
“協助調查。”奧羅拉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敵人在哪?”
“敵人?”維爾隆慌張地大喊出聲,“哪里有什么敵人!法國人嗎?還是德國人”闌
“我在進入房間之前聽到叫喊聲。”幻術系教授的目光掃視整個房間,最后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判斷失誤,“邏輯判斷條件不足,救援行動太過倉促。”
“真的?那我們的門板呢?”
奧利古羅斯,維爾隆和薩福諾·馬蒂亞探長的頂頭上司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本次協助調查的經費全部由蘇格蘭場支付。”這個男人有著黑白色的頭發的胡須,像是那種不好接近的中老年男性一樣,他的服裝與他的頭發一樣一絲不茍,“是我邀請奧羅拉·諾克提斯教授在今天過來協助調查的,諾克提斯教授也是一位預言系法術高手——同時也是個踢門的高手。”
奧利古羅斯處長沉默地坐在橡木辦公桌后,從牛皮紙檔案中取出來的有些模糊的黑白照片在桌面上散亂成一片。不斷后退的發際線和不斷膨脹的啤酒肚,讓這個伯明翰男人從年輕時那個只靠眼神就能讓罪犯屈服的警察蛻變為一個酒吧里隨處可見的笑嘻嘻的足球隊愛好者。即便從利劍到轉變為了橡木錘,他仍是一柄女王的打擊犯罪武器,全倫敦秘密治安特勤局西區處長。現在這把戰錘滿臉嚴肅,皺紋幾乎刻進了眉骨里,因為他面前擺放著的照片來自一個邪教案發現場——他有著多年的辦案經驗,見過無數兇案現場,可照片上的場面也令他有些難以忍受。與之相比,坐在辦公桌前的那個年輕女人專心致志地研讀警察書寫的辦案記錄,比對放在桌上的證物,似乎照片上死者扭曲的面容、撕裂的肢體與胸腔、發黑的血泊、灑了一地的內臟以及覆蓋腐爛軀體的蛆蟲就如同過時的香水那般不值一提。
倫敦大學的教授可真是有錢,奧利古羅斯處長心想。尤其是魔法學院的教授,體面的工作,不需要出入惡臭的案發現場,不需要在街頭淋著雨出入貧民窟,更不需要蹲在小巷里吃著炸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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