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著嘴,微微皺著眉,一臉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她,究竟是多大的愧疚,才會讓她支撐不住昏迷過去。
聳了聳肩,輕拍手掌,只見黑暗之中走出一個人影,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鳧爽,你說這小白給的藥,我是不是份量沒拿捏準,這都直接昏迷過去了,還問個啥?”
“唉!還是算了吧!”說完便準備轉身離開,忽然停下腳步,貌似想到了什么,轉過身,緩緩開口,“你記得將人放到床上!別顯得我太缺德了。”
說完便打了個哈欠,她太困了,這夜熬的,她可受不了了,頭禿了可咋辦。
……
“春意!春意……春意……”
聽見有人在喚她,迷糊之間,緩緩睜開眼,雙眼之中充滿了疑惑,這里是……
春山?
她慌忙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只見眼前的場景突然轉換,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她抬起頭,愣在雨中,看著天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覺得整個人都在天翻地覆。
這時突然一把油紙傘出現在她的眼前,緩緩低下頭,只見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有些不敢抬頭查看她的容顏,瞳孔不自覺地放大,手臂緊貼腿部,將手心緊緊地握著。
但……
她還是抬起頭,或許是因為思念吧!
熟悉的臉龐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一瞬間,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她。
紅衣抬手拍了拍哭成淚人的春意,好奇地問道,“春意,你這是怎么了?我們不是約好了一起來春山散心的嗎?”
倔強地將淚水擦干凈,看著她這幅窘樣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后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進小亭子里。
收起傘,將她身上的水珠輕輕拍去,然后走到一旁,將煮好的茶,給她倒上一杯。
“這雨來突然,好在我帶著傘,要不然你我都要成落湯雞了。”
說完將茶杯遞到她的手中,溫婉的聲音開口,“喝杯茶,暖暖身子!”
笑著抬起手,手卻停在半空,她似乎感覺到血液從四肢回流到腿部,手心開始變得冰涼。她想逃,她要逃……
她抬手的瞬間,感受到衣袖里毒藥的存在,一切都回到那一天了嗎?老天爺一定要讓她再經歷一次嗎?
紅衣不解地看著她,將手中的茶杯塞進她的手中,“你發什么呆呀!”
尷尬地笑了笑,接過手中的茶杯,茶水的溫度通過杯子傳到她的手心之中。
暖意的傳入,一瞬間讓她感受不到寒冷。
十四歲的時候,組織找到了她,經過一系列的訓練,她脫穎而出,接管云陽院。
她和紅衣的第一次見面也是這樣一個雨天里,一襲紅衣,手拿油紙傘,走到她的面前。
那個時候的她還身處于怡紅院,由于長相出眾,舞技高超,加之性情格格不入,她受到眾人的排擠。
那是她第一次想要去擁有些什么,所以她不顧眾人的反對,將她爭取到云陽院。
她不愛說話,心思卻極為細膩。
如果不是家道中落,像她這樣有才又有貌的女子,一定過得很幸福。
紅衣知道她的難處,所以明明不愿意,卻依舊笑臉相迎。
從此她便是云陽院的活字招牌,她和紅衣時常會來到春山。
只有這個時候,她們才能毫無顧忌,只是單純的活著。
可是她沒有想到紅衣便是組織要找的云城圖的守護者。
組織對她下了死命令,如果不能從她那里得到畫,便毀了她。
就是那一天,她和紅衣就在這個亭子里,坦誠相見。
她期望她能將畫交出來,可是她只是笑了笑。
她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信仰,我的信仰是擁護北漠,而她的是守護華裳基業。
她明明知道茶中有毒,卻毅然決然地將茶一飲而盡。
……
“你今日是怎么了?總是出神!”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收回自己的意識,看向眼前之人,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但是……
“紅衣,下輩子不要再遇見我了。”
“對不起!”
說完便從袖子中滑落一把匕首,將手中的匕首再次刺向她。
……
猛地睜開眼,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著房間,看樣子她是真的醒過來了。
從床上爬了起來,看向窗外,一縷暖陽透過窗戶射進房間里,將昏暗的房間點亮,窗外停著幾只麻雀,在嘰嘰喳喳地叫著。
抬起手,揉了揉頭,昨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還有梁綰竟然就這樣放過她了?
……
所以梁綰這個小瞌睡蟲在干什么?
對著云紋鏡,伸手扒了扒自己眼皮,“唉!爽啊!你看我都說不能熬夜了,你瞧我眼睛里面都布滿了血絲。”
說完便轉過身,委屈巴巴地看著她,她倒是習以為常,自家小姐,關注點總是奇奇怪怪的。
“小姐,春意醒了!”
鼓著臉,不滿地哼了一聲,“醒了,不就醒了!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抿了抿嘴,輕輕搖了搖頭,“小姐,既然她們感情如此深厚,為何還會如此對她,整張臉都劃的不成人樣。”
手托著臉,一邊欣賞著云紋鏡中的自己,一邊回答她的問題,“真正心狠之人來了!”
只見一個敲門聲傳來,一個女子推開門,走了進來。
蓉兒看著早早就端坐在云紋鏡面前的梁綰,還以為經過昨晚的鬧騰,姑娘還未起。
倒是沒想到早早就起來了,連梳妝都準備好了。
伸了個懶腰,走到過去,坐下看著蓉兒,手撐著臉,盯著她看,面帶微笑。
她有些拿不準她到底要干什么,每次看見她的這個眼神,都像是能探測到她內心深處的不堪的一面。
她有些慌張,眼神開始飄忽,不愿與她直視。
如此見狀輕聲一笑,“蓉兒姐姐,我又不吃人,你這是做什么?”
她連忙笑了笑沒有說話,就在準備轉身離開之時,她突然叫住她,“我看昨晚那個書童應當是蓉兒姐姐的心上人吧!不容易啊!”
蓉兒轉身看向她,沒有說話,現在她唯一的念頭便是離開這里,遠離她。
卻見她晃著手上的糕點,笑著說道:“這個紫米糕,很甜!我記得紅衣姐姐也很喜歡對吧。”
邁出的步伐,停在半空,良久,轉身笑道:“姑娘,倒是知道的不少,我這就不打擾姑娘休息了。”說完便立刻轉身離開。
“小姐,你說的人是她?”
突如其來的聲音,倒是驚得她直拍胸脯,一臉幽怨地眼神看著鳧爽。
“我說爽啊!你別突然說話,你家小姐我膽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