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濟聽了賈詡的一番話后,沉默了良久,終于點了點頭,“文和先生,你說的對,我現在就派人去聯系大漢新軍。”
聽到張濟的回答,賈詡點了點頭,卻沒說話,因為,這個結果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按照他的設想,大家現在立刻離開這里,前往許都投奔曹孟德。
深夜,大漢新軍已經安營扎寨,楊義正要休息的時候,一名士兵匆匆走了進來。
“啟稟將軍,我們抓到一名細作。”
“噢!”楊義一愣,“是哪里的細作。”
“將軍,此人說是張濟真的使者,是奉命來傳令的,想要見將軍一面。”
聽到這句話,楊義點了點頭,“好,去把他帶過來,另外把徐先生也叫過來。”
沒多久,徐庶匆匆趕來,“將軍,有事發生嗎?”
楊義點了點頭,“張濟派來使者傳話。”
“張濟?”徐庶一愣,正要說話,士兵已經帶著張濟派來的使者進來了。
使者是一名30多歲的文士,儀表堂堂,雖然來到軍營,但卻沒有半點驚慌的模樣,嘴角依然掛著淡淡的笑容。
“賈詡見過將軍。”
聽到來人自我介紹,楊義頓時吃了一驚。
賈詡一直在西北,所以名氣并不算很大,徐庶也只是略有耳聞。
可是,楊義卻深深的知道,賈詡有多大本事。
當初王允殺了董卓以后,李傕和郭汜等人下的就想逃跑,可是,賈詡卻以一己之力勸住了眾人。
聽了賈詡的勸解,李傕和郭汜這才振作起來,一路上收斂殘兵,等到長安的時候已經達到了十幾萬人。
可以說,如果沒有賈詡,也就沒有以后的李郭之亂。
只不過,賈詡為人雖然智謀過人,但卻極為低調,從來不主動出謀。
今天,為什么會代表張濟來這里呢?
楊義心中雖然不解,但也知道絕對不可怠慢賈詡,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笑著說道。
“原來是文和先生,一路辛苦了,快坐下休息,有話我們慢慢再說。”
看到楊義如此客氣,賈詡也有些疑惑,試探著問道,“將軍,你我見過?”
楊義搖了搖頭,“文和先生,我們雖然沒有見過面,但你的大名早已經如雷貫耳,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賈詡為人低調,面對楊義的夸贊,急忙拱了拱手,“將軍太客氣了,略有虛名,怎當得起將軍如此夸贊,實在慚愧!”
楊義擺了擺手,微笑的味道,“文和先生,不知今天此類未,有何事見教?”
看到楊義如此謙虛,賈詡心中萌生了起了一絲好感。
在西北,賈詡遇到了一些人都是李傕和郭汜之流。
有問題了,就來找你,用完了立刻一腳踢開。
更可氣的是,出的每一個計謀,都要符合他們的心意才成。
賈詡早已經看透了李傕和郭汜等人絕對不會成事,所以才想要去投奔曹操。
只不過,一方面路途遙遠,而另一方面,賈詡和曹孟德并不相識,如果沒有什么功勞,就算去投奔,也只是一名無名小卒而已。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賈詡才想要勸解張濟一起去投奔曹操。
張濟有兵馬,只要帶著這些兵馬去投奔,肯定會獲得更多的好處。
但可惜的是,無論,賈詡如何勸解,張濟卻真的不想離開西北。
這一次,張濟原本想要派別人來送信,賈詡卻主動請命,就是想看大漢新軍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可能的話,賈詡就會放棄張濟,轉而帶著大漢新軍去投奔曹操。
“將軍,此次來到弘農,所為何事?”
雖然賈詡明知道大漢新軍為什么會來這里,但還是故意詢問,想要聽一聽楊義的回答。
聽到賈栩的詢問,楊義也不隱瞞,坦然說道,“此次來到弘農,實在情非得已,主要是李傕和郭汜追的緊,所以想要來到弘農避難。”
聽到楊義的回答,賈詡一愣,隨即拱手笑著說道。
“將軍快人快語,在下佩服。”
說到這里,賈詡的語氣停頓了一下,但緊接著,他也不等楊義回答自己的話,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在下此次前來,也正是為了此事。”
聞聽此言,徐庶頓時大喜,笑著問道,“文和先生,難道平陽侯想要和我軍聯合嗎?”
賈詡轉頭看著徐庶,微笑著問道,“這位先生,不知尊姓大名?”
徐庶抱了抱拳,“在下徐庶,字元直,請多指教!”
徐庶此時并沒有任何問題,在賈詡的眼中,真的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
“幸會,原來是徐先生!”
徐庶笑著問道,“文和先生,不知你可有計策破了李傕和郭汜二賊?”
賈詡微微一笑,“徐先生,不知你有何高見?”
徐庶搖了搖頭,“先生此來,肯定是早有定計,又何必讓我現丑呢?”
賈詡聽到徐庶談吐不凡,有意考教,“徐先生,如果讓你來安排,該如何行事,才能消滅李傕和郭汜呢?”
徐庶微一沉吟,緩緩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就算我軍和平陽侯的兵馬聯合在一起,在實力上恐怕也不如李傕和郭汜。
這樣一來,我們就只能用計。
平陽侯在弘農多年,想必對這里的地形也很熟悉。
可是,就算熟悉地形,李傕和郭汜等人只要不去,計策也無法實施。
而我軍現在正在被李傕和郭汜二人的兵馬追擊,這真是個好機會。
只要平陽侯尋一個埋伏的地點,李傕和郭汜為了追我軍,就一定會為隨我們到達埋伏地點。
到時候只要我兩軍齊出,一定可以趁此機會消滅李傕和郭汜。
文和先生,不知在下說的對否?”
聽到徐庶的這一番分析,賈詡平淡的目光中,也泛起了一絲驚詫之色。
他萬萬沒想到,徐庶竟然能如此輕易的就猜出自己的計策。
雖然這個計策很簡單,可是,徐庶只憑借心中的推算,便已經猜出此計,絕對不是一般人。
想到這里,賈詡對著徐庶拱了拱手,笑著說道,“徐先生,真是智謀過人,某定下的雕蟲小技,被你輕易的就看破了。”
說到這里,賈詡的語氣停頓了一下,但緊接著,他也不等徐庶回答自己的話,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真是幸運,徐先生不是李傕和郭汜的人,要不然,此計豈不是會被他們看破?”
徐庶是何等人也,只是聽了這一番話,便明白賈詡已經看重自己,絕不會因為自己年紀小而輕視。
“文和先生過獎了,只是在下的一番胡亂猜測而已,誤打誤撞,當不得真。”
聽到兩大謀士在那里謙虛,楊義忍不住笑著說道,“二位先生不要客氣了,既然大家都是為了李傕和郭汜二人所來,不如坐下來好好商議一下,該如何減少我們的損失,又能將他們消滅。”
徐庶笑著擺了擺手,“將軍,有文和先生的計策,我軍只管照做就是,一定能夠消滅李傕和郭汜。”
賈詡也不在客氣,緩緩說道,“距離此處50里外,有一座斷崖嶺。
斷崖嶺中有一條小路,一面靠山,一面靠河,地形極為險要。
只要你們沿著我說的路線走,李傕和郭汜絕對逃不出斷崖嶺。”
聽到賈詡的這番話后,楊義笑著點了點頭,“好,就依文和先生所言,我們將敵人引到斷崖嶺。”
賈詡點了點頭,忽然開口說道,“將軍,我記得大漢新軍好像在天子身邊,如今天子已經離開西北,大漢新軍為什么還會留在這里呢?”
這個問題,是賈詡一直想知道的問題,問完以后,目光便有意無意的打量楊義,想聽他如何回答。
楊義皺了皺眉頭,緩緩問道,“文和先生,你真的想知道嗎?”
賈詡一愣,隨即擺了擺手,“在下唐突了,實在不該問,請恕罪!”
楊義搖了搖頭,心中也在猶豫,到底該不該說出自己的計劃。
按照歷史記載,賈詡最終是投考了曹操,這一次,是否還會是這樣呢?
如果自己將計劃告訴賈詡,固然有可能會得到他的幫助,可是,如果他按著歷史的軌跡投靠到曹操那里,豈不是糟糕至極!
自己留在長安,就是為了不被別人打擾,如果被賈詡告訴曹操,那自己保密的計劃也就失敗了。
可是如果不說,楊義又不想錯過賈詡。
賈詡雖然為人低調,可是如果自己對他隱瞞,他也絕對不會來幫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機會豈不是就成了萍水相逢,永遠沒有機會了。
就在楊義猶豫不決的時候,徐庶忽然開口問道,“文和先生,平陽侯留在弘農,又是為什么呢?”
說到這里,徐庶的語氣停頓了一下,但緊接著,他也不等賈詡回答自己的話,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洛陽一戰,平陽侯私自離開,害的李傕和郭汜大敗。
如果我沒猜錯,李傕和郭汜肯定痛恨平陽侯,他們之間早晚會有一戰。
而平陽侯的實力又不如李傕和郭汜二人,如果想要保全,最好的辦法當然是離開西北,怎么還會留在這里呢?”
賈詡聽到徐庶的這番話后,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平陽侯只所以留在這里,是因為已經無處可去,是無奈之舉!”
說到這里,賈詡的語氣停頓了一下,但緊接著,他也不等徐庶回答自己的話,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司隸相鄰的幾個地方,已經被曹操所占,而當年董卓挾持天子,又得罪了不少人。
平陽侯擔心離開西北,會被這些人報復,所以才遲遲不肯離開。”
賈詡轉頭看著楊義,緩緩問道,“將軍,西北經過多年的戰亂,已經殘破不堪,除了李傕和郭汜等人無處可去之外,再也沒有人愿意來到這里了。
而將軍你是從遠處而來,又為何愿意留在這荒亂之地呢。”
徐庶笑著說道,“文和先生,我家將軍所想和平陽侯一樣,離開西北,也是無處可去。”
聞聽此言,賈詡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曹孟德兵強馬壯,又護佑天子,占據了兗州和豫州,如果能投奔到他那里,應該也有不錯的前程。
將軍,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楊義雖然早知道賈詡會投奔曹操,可是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想拉著自己。
想起歷史的記載,賈詡是等到張濟被害以后,和張繡一起投奔了劉表,并沒有直接投奔曹操,幾經輾轉之后,才算是達成的心愿。
現在想起來,楊義忽然明白了,并不是賈栩不想直接投靠曹操,而是因為張濟不答應,所以這件事情才遲遲沒有做成。
賈詡看到楊義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將軍,難道你有更好的去處?”
楊義搖了搖頭,微笑的說道,“文和先生,曹操兵強馬壯,實力強大,但理念不同,去投靠曹操,實在非我所愿。”
聽聞此言,賈詡皺了皺眉頭,“將軍,難道你想投靠袁紹?”
說到這里,賈詡的語氣停頓了一下,但緊接著,他也不等楊義回答自己的話,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將軍,袁紹現在實力雖然強大,但為人剛愎自用,不聽人言,某敢斷言,成事者還是曹孟德。”
楊義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文和先生,實不相瞞,袁紹我也不想投奔,因為,我就想留在西北。”
賈詡吃了一驚,“如果是以前,游天子在長安,還可以有一些座位。
可是現在,這里十室九空,到處是難民,留在這里有什么用?”
聽到這番話,楊義忽然嘆了一口氣,“文和先生,就是因為這里到處是難民,所以我才要留下。”
賈詡更加吃驚,“你想解救那些難民?”
說到這里,賈詡的語氣停頓了一下,但緊接著,他也不等楊義回答自己的話,便嘆了一口氣,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將軍,我知道你心念仁慈,可是,想要解救那些難民,你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更何況,該怎么解救,西北已經無糧可用,就算想恢復生機,也絕不是一兩年能夠做成。
依西北現在的狀況,就算是十年,恐怕也難以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聽到這番話,楊義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如果沒有糧食,我們可以種地,可是人口大量的缺失,確實無論如何也不是短時間能夠彌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