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幾把蛋,你看看人家大神,死也給我死在這條溝里。”王亮叫道。
王亮心里也是叫苦不迭,雖然有所預料,但沒想到這溝里這么難走,走慢了腳就被冰雪凍住,快又快不了,前面楚向的腳步太慢了。
“亮哥,你說我們像不像犁田的牛啊?不對,應該是播種的人,大神才是牛。”口音比較厚重的男子喊道。
“小心大神把你的卵蛋捏爆。”王亮狠狠的道。
“他本來就沒有卵蛋。”聲音尖銳的男子哈哈大笑道。
“趙三,你他媽給我滾幾把遠點。”口音渾厚的男子喊道,不知動了什么手腳,聲音尖銳的男子哎喲的叫了一聲。
“李二,老子和你翻臉啊。”叫趙三的怒道,落后了兩三米。
兩人吵吵鬧鬧,過了大半個小時,竟然沒有落后,都能跟上楚向的步伐。
走了五個小時之后,三人體力消耗太大,有點跟不上了,幾次腳被冰雪凍住,喘氣聲在暴風雪中清晰可聞。
“亮哥,我們這么下去會不會死啊?”趙三哀嚎道。
“人死卵朝天,死就死,怕個卵。”王亮叫道,心里也是沒有底,不過當大哥,總不能在小弟面前慫,死都要撐著。
“趙三,你個慫蛋,以后別說我李邛認識你,丟臉。”李二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他媽的,李二,老子死也死在你后面。”趙三恨恨的大叫。
吵鬧了一會,三人又跟上了楚向的腳步。
然而,楚向的腳步好像永遠不會停下,又走了大半個小時,三人發現自己的腳已經像灌了鉛一樣,也不知走了多遠,也不知走了多久。
“餓嗎?”楚向的聲音忽然響起。
“餓!”三人有氣無力的道。
“三點鐘方向有一只小動物。”楚向道。
“老二。”王亮叫道。
“大哥,我不行了。”李二氣喘吁吁的道。
“老三呢。”
“我也不行了。”趙三更顯虛弱。
“媽的,還是要靠老子,為了能泡上漂亮的姑娘,老子拼了。”王亮大吼一聲給自己壯膽,然后沖向三點鐘方向。
此處的雪不厚,只到腰部,沖出去之后,王亮發現,身上好像又有力氣了。沖了幾十米,王亮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樂了,原來是一只睡懵的雪兔,一把抓起來,沖回楚向身后的溝里。
“賺大了,還是活的。”王亮叫道,捏斷雪兔的喉管,叫道:“張口。”
趙三張開嘴,王亮將雪兔的血灌入趙三嘴里,溫暖的血入口,趙三頓時精神一振。王亮又給李邛喝,李邛喝了兩口就不喝了,叫道:“亮哥,你也喝。”
王亮吸干雪兔的血,將雪兔撕開,一人一份,趙三和李二接過熱乎帶著毛和內臟的肉張嘴就咬。
“大神,你也吃點。”王亮遞一塊給楚向。
“我不用,你們吃。”楚向道。
王亮沒有客氣,撕咬帶屎帶毛的雪兔。
三人很快吃完,王亮將剩下的一塊撕成兩半給李二和趙三。
片刻間,三人連皮帶毛帶屎,將一只雪兔吃得干干凈凈,小的骨頭全都嚼碎咽了下去。
吃完兔肉,三人精神了很多,李二叫道:“大神,我們去找些東西給你吃吧。”
“是啊,大神,人是鐵,飯是鋼啊。”趙三也附和道。
三人知道,自己跟著都這么費力,楚向一直在前面開路,這一路犁過來,起碼有十幾公里了,消耗肯定不小。
“路還很遠,你們最好省點說話的力氣。”楚向道,語氣平淡。
王亮當然知道到南方的路很遠,但是不知道,楚向竟然一直沒有停,晝夜不停,也沒見他要尿尿和拉屎,任何時候都沒有停過,有時候王亮都懷疑楚向在走路的時候睡著了。
楚向有時候確實是進入了半睡眠狀態,一邊走一邊恢復體力。第一次王亮忍不住想要停下來睡一覺的時候,楚向平淡的聲音傳來:“停下風雪會帶走你的生命。”于是王亮只能繼續,因為那時他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只剩下一股信念在支撐,跟著楚向可能不會死,但停下肯定會死,趙三和李二也只能繼續。
三人的意志很堅韌,眼睛都已經睜不開了,只剩下雙腿機械的前行,一直緊緊跟著楚向,走到第十天的時候,王亮學會了睡著走路,在身體絕大部分機能關閉的情況下,依靠一絲精神感應,機械的邁步跟著楚向。
第十二天的時候,趙三忽然興奮的叫道:“老大,我學會睡著走路了。”
趙三和李二也都學會了睡著走路,四人一直不停的走,一直走了二十二天,楚向終于說了一句有些不同的話。
二十二天,三人以極度強大的意志一直跟著楚向,一次又一次的突破極限,玩雪橇的時候,他們是不怕風雪,而現在,他們喜歡風雪,因為風雪能讓他們更強大,更無所畏懼。
“從今天開始,你們學力量的運用。”
雪溝變成了四條,一人一條,又過十六天之后,王亮犁出了和楚向一模一樣的溝,二十一天后,趙三犁出了和楚向一模一樣的溝,二十二天后,李二也趕上了趙三的進度。
不休不眠,兩個月不到的時間,當王亮從雪溝中跳出來的時候,陡然發現,自己以前夢寐以求的煉髓境界,竟然不知不覺的就達到了,自己竟然沒有興奮的感覺,仿佛這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神,這是煉髓境界嗎?”李二一掌輕輕按在一塊石頭上,風雪一吹,石頭四分五裂。
“算是了。”楚向道,聲音仍是不疾不徐。
“臥槽,老子牛逼了。”李二興奮的大叫道。
“我也能做到。”趙三道,同樣輕輕拍一下石頭,石頭碎裂。
“還行。”楚向道。
“媽的李二,老子也是高手了。”趙三叫道。
“大哥,你呢?”兩人興奮之時,忽然同時問道。
“你們兩個慫蛋都能做得到,我會比你們差?”王亮不屑的道。
兄弟三人相視,頓時高興的哈哈大笑。
“離武道大會還有幾天。”楚向道。
“大神,你也去參加武道大會嗎?”王亮問道。
“不,是你們。”楚向道,這次回來,他已經沒有參賽的欲望。
王亮的眼神亮了起來。
“那我們立刻報名。”王亮語氣中透著興奮勁。
此處手機已經有信號,今天也是報名的最后一天,三人立即在官網登記報了名。
劇變之后,國家啟用了戰略儲備技術,輕松就將手機電池的容量提升了一個量級,幾乎所有的手機都能待機半年以上,然而由于輻射層的隔離,短波通信效果很差,衛星無法接通,手機只能改為長波通訊,信號距離提升了,就是信號強度降低不少,只能達到巨變前3G的程度。
等三人報名完畢,楚向忽的神情一變,道:“從現在開始,檢驗你們的學習成果,用出你們的全力,否則后果自擔。”
感覺到楚向的氣息變化,王亮三人神情一凜,那是殺氣,知道楚向不是單純的檢驗成果,而是要真正的逼殺他們,頓時全部進入戰斗狀態。
戰斗爆發,王亮三人本來就是練家子,身手不弱,不然哪敢暴風雪中在冰天雪地里滑雪,經過楚向的調教,現在是更加的強大,三人默契十足,一起出手,攻勢凌厲非常。
楚向將自己的力量控制在煉髓階段,不出刀,單憑雙手與三人對抗。
一戰,從天亮斗到天黑,王亮三人傷痕累累,楚向也被擊中數次,不過沒能破開他的銅皮鐵骨,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一天的激斗,楚向沒有說話,在戰斗中,三人不知不覺的領會了一些對力量的使用方法,對自己的力量使用更加純熟,舉手投足之間,已經有一絲大家風范。
天黑的時候,楚向停了下來,四人已經來到一個楚向熟悉的地方。
天幕黑如炭漆,無星無月,在雪地的反射下,依稀可見前方山崖的山洞,楚向在小山包頂上坐下,王亮三人也在旁邊坐下。
整整一夜,楚向沒有說話,天亮的時候,楚向開口了:“看到什么,感覺到什么,想到什么,悟到什么,都是你們自己的,以后的路,由你們自己走。”
四人都已經成為雪人,王亮動了動,身上的積雪滾落,恭敬的道:“師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這不重要,我們相遇本就是偶然。”楚向道。
“可是”李二很激動,隨后冷靜了下來。
“我想你應該不想我們叫你師傅,或許在你看來只是做了件隨意的事,也或許是某些我們現在的高度無法了解的心態,但不管怎樣,我們能有此成就,都是因為你,這份恩情我們會永遠記住。”趙三很認真的道,和平時嘻哈的樣子完全不同,好像變了個人,說話風格完全不同了。
“我期待你們的成就,希望不會讓我失望。”楚向道。
“肯定不會。”王亮斬釘截鐵的道。
“去吧。”楚向道。
三人沒有再說什么,毅然起身,往武城而去。
獨自坐在山包上,轉眼又是半天,中午時候,楚向動了,踏步向前,步落積雪,只有淺淺腳印,隨著一步一步踏近洞口,腳步越來越淺,腳步間距也越來越均勻,離洞口十米的時候,腳印已經只有淺淺的痕跡,仿佛踏雪無痕。
“出來一戰。”楚向忽然出聲,雄渾的聲波直刺洞中,所過之處雪花消融,勁風呼嘯,旁邊卻是沒有一絲影響。
嗡嗡的回聲在洞中激蕩,隨后一股尖銳凌厲的氣息直沖楚向而來,一個黑影閃電般沖出山洞,所過之處狂風大作。
一掌推出,拳掌交接,狂風激蕩,飛沙走石,十丈之內雪花消失,楚向身形如水中浮萍,搖晃飄蕩,退出十丈之外。
楚向一聲爆喝,挺身再進,刀光如電。
一刀出手,刀氣縱橫,僵尸眼中紅光大作,一道亮光飛起,劍光如驚鴻閃現。
僵尸出劍,頓時寒光大作,風雪辟易。
秦皇掃六合,揮劍決浮云,大概就是這種氣勢。
僵尸劍招樸實無華,簡單凌厲,未及兩招,楚向已經感覺難以招架敗亡在即,心知僵尸力大,無奈已經落于下風,氣息被鎖定難以躲避,只得強接一劍。
金鐵銳鳴,雙耳失聲,楚向手臂巨震虎口崩裂,被震退十幾米,腳步所落之處,地面盡皆龜裂,無堅不摧的鈦鎢合金刀竟然被斬出一個花生米大的缺口。
沒想到這個僵尸的實力竟然如此恐怖,上次恐怕只出了不到三成力,不知這次是不是全力,心知難以匹敵,再戰恐怕難以脫身,毫不猶豫,借著震退之勢,楚向趕緊抽身逃離。
僵尸沒有追殺,見楚向逃離,返回山洞中去了,山谷中肅殺的氣息慢慢淡去,風雪飄飛,很快將廝殺的痕跡掩蓋。
逃出山谷,在山腰休息一下,調整平息體內沸騰的氣血,楚向沒有過多停留,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回到武城的時候,武城的繁華讓楚向有些驚訝,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想要找地方吃飯都難,飯店都滿客了,住宿的地方都找不到。
沒辦法,楚向只好去南華別院蹭飯,順便看看段猛和大和尚、小和尚、老和尚。
“怎么,坐都不坐,難道我這里是閻羅鬼域?”小和尚精神氣色俱佳,看來是吃得好睡得好,無憂無慮,幽怨的道:“境界又有精進,不和我說說?”
“修行之人不宜有執念。”雖然是特意來看小和尚,楚向的表情卻是很嚴肅。
“我心無掛礙,何來執念。”小和尚從容道。
“竟然心無掛礙,何事可說。”楚向道,趕緊離開纏人的小和尚。
小和尚低頭細思,臉上笑容綻放,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