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軋鋼廠中。
正意氣風發的給所有副主任開會的李主任，被其上級領導派來紀檢部門的人帶走。
收集到了足夠證據的領導，終于對姓李的動手了。
想象中應該如同劉海中倒臺時那種快意并沒有出現，許大茂反而覺得有些空虛。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一瞬間，許大茂真的很想婁曉娥...
姓李的被帶走的消息，風一樣傳遍了整個軋鋼廠，工人紛紛拍手稱快。
李主任是個什么東西，他們自然是心知肚明。
以前只不過礙于姓李的的身份，現在姓李的被帶走了，軋鋼廠自然是一片歡騰。
雖然對李主任的處理結果還沒有下來，但可以預見他同樣不會好到哪兒去。
聶副主任被放了出來，原因竟然是罷免聶副主任的理由完全是子虛烏有。
許大茂笑了笑對此事不做評價。
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
軋鋼廠這個“大家庭”同樣不能沒有一把手。
上級部門同樣明白這個道理，新的主任任命快速下來，昨天還身陷囹圄的聶副主任，搖身一變，轉眼間成為了聶主任。
自覺愧對了許大茂的聶主任，連續好幾天宴請許大茂。
這讓所有本來認為曾經是李主任心腹，如今新主任上位，肯定會被拿下的許大茂，竟然沒有絲毫損傷，反而又成了新主任的心腹，這個操作跌破了一地眼鏡。
新上任的聶主任，應該說他能上任很大程度上有許大茂的功勞在其中。
但許大茂明顯能感覺到，聶主任對他許大茂帶著一絲防備。
許大茂不在意，這位聶主任不過也只是他算計李主任的一個棋子罷了。
被帶走的李主任，處理結果下來，他的下場與劉海中一樣，一輩子都只能活在苦窯里了。
得到消息的許大茂，沒有什么意外表情。
在副主任辦公室做了一上午，下午時分走向了放映員辦公室。
以許大茂副主任的地位，詢問了一下今天沒有放映任務之后，直接將放映機帶走。
是的，他要去那位近兩年沒有去看過的大領導家里走一趟。
敲響大領導家的房門后，大領導夫人看著門口拎著放映機的許大茂，立刻熱情招呼起來。
“大茂，你可好久沒來我家了，大姐還以為你是知道首長倒臺后，瞧不上我家了呢。”
許大茂連忙解釋：“大姐，你看我許大茂是那樣的人嘛，之前不來看望你們，是我怕給首長帶來什么麻煩。當初如果不是我求大領導庇護我妻子家的話，有可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中年婦人打斷：“這事兒可跟你家沒關系，你家那點事兒也影響不到首長這里。”
“快進來吧，剛好傻柱今天也被我找來給首長做飯的，你先在廚房給他幫幫忙。”
說到這里，領導夫人神秘兮兮的小聲說：“今天啊，客廳里面有客人，說的都是機密。”
許大茂秒懂，拎著放映機找了個不礙事的地方放好，然后徑直走向廚房。
“你怎么來啦？”
許大茂一進廚房，傻柱立刻就向許大茂問到。
“你能來，我不能來？”
傻柱無言以對。
許大茂說是來幫傻柱的忙，實際叼毛沒干。
端菜有領導夫人，做菜有傻柱，好嘛，許大茂成了一個閑人。
天色黑下去的時候，那些與大領導談機密的人開始離開。
大領導也將許大茂和傻柱叫了過去。
傻柱作為大領導家的常客，小坐了一陣后立刻離開。
剩下許大茂給大領導夫妻放了一場電影，然后兩人開始了交談。
“大茂，聽傻柱說你當了軋鋼廠的那個部門的副主任？”
許大茂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說：“大領導，我這個副主任確實是做了，但是我對得起任何一個經過我手中的那些出身不好的人，而且我也準備辭去副主任職務了。”
“為什么要辭掉這個職務？只要你對得起國家，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幫一幫那些人也沒什么不好的。”
大領導的回答，讓許大茂呆住。
大領導作為被許大茂這種工作性質的人弄倒的高官，許大茂之所以不敢來看望，就是怕臟了大領導的家門。
在許大茂看來，大領導應該是極為厭惡許大茂這般工作性質的人才對。
卻不曾想大領導竟然有勸自己不要辭去這個職務的意思在其中。
一番交談之后，許大茂明白了大領導的想法。
他是想讓自己在可控的范圍內，利用手中的職權來給那些出身不好的人以幫助。
大領導作為倒臺的高官，有很大的原因也是因為如此才會被免除職務。
曾經傻柱從大領導這里帶回四合院的留聲機就是最好的明證。
留聲機可是“四舊”。
許大茂在心中權衡繼續做副主任的利與弊。
利，大權在握的許大茂能夠結交自己的人脈不說，而且還可以施恩于那些出身不好的人。
別看現在那些人的日子過得并不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等到風波結束以后，這些人能爆發出的能量同樣是不可估量的。
弊端也同樣明顯，那就是待這場風波結束后，許大茂不能保證會不會被秋后算賬。
雖然他做的事情應該算是有恩于那些出身不好的人家的，但許大茂可不指望著每個人都感念他的恩德。
總有一些可能將罪過怪在許大茂身上的人存在。
萬一有人借這種事情，來攻擊許大茂的話，許大茂自認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反復思考幾分鐘之后，許大茂覺得利應該大于弊的。
繼續做這個副主任倒也不是不行。
不過真的要時刻注意給自己留后路了。
陪著大領導聊了好一陣，直到到了大領導每日休息的時間，許大茂這才起身告辭。
如今許大茂身上的仇恨已經散去，接下來就是在這個不能有大動作的年代中熬過那么幾年，再開始出去浪了。
回到家的許大茂簡單洗漱一番，然后睡了過去。
這一覺也睡得格外香甜，甚至可以說是許大茂自婁曉娥離開近兩年的時間里，睡得最安心的一個晚上。
……
“何葉，去叫你干爸爸起床吃飯。”
冉秋葉對著腳邊跑前跑后，片刻都不曾消停的閨女吩咐一聲。
這是許大茂第一次睡了懶覺，需要別人叫醒。
小何葉立刻答應，然后推開許大茂屋子的房門。
桌上的早餐已經備好，許父許母一大爺等人都已經各自坐好。
可是去叫許大茂起床吃飯的小何葉遲遲不曾回來。
冉秋葉起身想要去看看，被許母攔住。
許母邁開步子，走向許大茂的屋子看看這父女倆怎么還沒出來。
許母一打開許大茂的房門，卻直接被逗得笑出聲來。
站在門口揮手招呼許父他們過去看看。
好奇的眾人，一起走了過去。
可看到許大茂仍舊睡得死死的，而且小何葉這個本來過來叫她干爸爸起床的小家伙，也趴在許大茂身邊睡著的時候。
一個個都跟著笑了起來。
他們可還是第一次見到，叫別人起床沒叫起來，反而自己睡著了的。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傻柱看著自己閨女與許大茂兩個腦袋親密挨在一起，睡的香甜的樣子，心中吃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