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自己面前這個又哭又叫的女人,陳霄的心中沒有一絲波動。
當初在七中和平溪鎮相繼作案的李二水和蔡歡,兩個人直接或間接殺死的人數都已經達到了兩位數,他們這還只是真理協會的外圍會員。
而這一次跟著會長過來的都是真理協會的核心成員,像短發女人這種出手狠辣還會拷問的,說她手上沒有人命,陳霄反正是不信的。
因此看著對方這可憐的模樣,他只覺得有些好笑。
“這位小姐,難道你小時候沒有玩過躲貓貓這種游戲嗎?”
陳霄一邊對著面前的短發女人發出了毫無同情的嘲笑,一邊從自己背后的褲腰帶上又摸出來了一把飛斧。
他把飛斧在手中轉了轉,然后繼續說道:
“在被別人追的時候啊……朝這種小隔間里跑可是自尋死路。”
看到他揚起了手中的斧子,原本正捂著傷腿發出哭叫聲的女人眼中閃過了一絲寒光。
下一瞬,無數細小的碎屑忽然從地面上炸開,像是霰彈槍那樣地對陳霄發動了一次攻擊。
“又來這套?”
陳霄的反應速度一直屬于人類之中最快的那一檔,在察覺到不對的時候,他就立刻中斷了投擲動作,并用另外一只手里的盾牌做出了格擋。
短發女人的偷襲全打在了這面盾牌上面,并沒有傷到他。
“同樣的招數對我是沒用的,何況您這招一開始就被我攔下來了。”
擋下短發女人的攻擊以后,陳霄繼續保持著盾牌在前的防御姿勢,然后對這個真理協會的能力者評價了一句。
趁著他格擋的時候,這個短發女人并沒有繼續追擊,而是忍著劇痛,手足并用地從他和衛生間房門的縫隙間穿了過去,并且逃向了這間房外。
“求生欲還挺旺盛的。”
陳霄抬腳欲追,但在他試圖抬起自己的腳面時,卻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
他低下頭,發現自己腳下的地面上不知何時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面,將他的鞋底給凍在了里面。
“嚯,還挺聰明的。”
陳霄并沒有著急,他蹲下身子,拿著斧子慢條斯理地鑿碎了那些妨礙著自己的冰塊,然后才抬腿追了出去。
那個短發的女人被他傷了一條腿,并不能夠跑多遠,而且算算時間,“它”也該來了。
循著監控,陳霄在轉過角去的走廊里追到了逃跑的短發女人,因為失血,她逐漸沒有了逃跑下去的力氣。
當陳霄看到她時,她正一臉虛弱地靠在走廊一側的墻邊,不斷地喘著粗氣、流著冷汗。
不過陳霄并沒有選擇靠近,而是在距離她四五米外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你不是很瘋的嗎?”
看到陳霄的舉動,短發女子努力地扯著嘴角,對他嘲諷道:
“怎么我傷成這樣了,你反而不敢過來了?”
陳霄看了看地板,然后歪頭問道:
“跑了這么一路,你的血呢?”
血液之內擁有著大量的水分,也就是說它們也有可能成為這個短發女人的武器,當然,陳霄之前并不確定這個女人能不能夠控制血液,但是從這女人腿上嵌著一把斧子,跑了十幾米還沒有流下一滴血的情況來看,她肯定是能夠操控自己的血液的。
“你挑釁我,就是想騙我過去,然后用你自己的血來殺掉我吧。”
陳霄看著那個短發女人,繼續說道:
“你們這群人,污蔑我是個瘋子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認為我是個傻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現在有點生氣了。”
短發女子坐在原地看著陳霄,然后冷冷道:
“你猜到了又如何,有了我的血,你的那種斧子也傷不了我。”
陳霄想了想,然后很誠懇地問道:“您是不是忘記了我還有一把沖鋒槍來著?”
“當然沒忘。”短發女子哼道:“你敢開槍,在你開槍的一瞬間,我的血液就會洞穿你的腦袋!你別以為防彈的盾牌就可以保證你的絕對安全。”
她這句話說得十分有底氣,聽起來就像是還有某種尚未使出來的底牌。
面對她這種殊死一搏的氣勢,陳霄很是尊敬,于是便對她說道:
“原來如此,那你自己在這里慢慢玩吧,我要去坐電梯了。”
看到陳霄那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短發女子喊道:
“等等,坐電梯?你他媽什么意思?”
“你眼睛別老是盯著我,有時間還是看看你背后吧。”陳霄抬手指了指她的身后。
短發女子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陳霄的話引起的錯覺,她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后傳來了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
一陣雞皮疙瘩從她的手臂上冒了起來,她緩緩地回頭,然后看到在自己身后的走廊中央,正安靜地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這個女人的面容全都被她長長的黑發給遮擋住了,她身上穿著一件純色且毫無花哨的連衣裙,這條裙子原本或許是白色的,但現在已經沾滿了不知道是泥土還是血液干燥以后形成的污漬,而且還濕了一大片,緊緊地黏在了女人的皮膚上,讓她的皮膚顯出了一種宛如尸體般的色澤。
在注意到短發女子的目光以后,這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忽地舉起雙臂,接著她的整個腰部都扭轉了一百八十度,然后她又后仰著,四肢并用地趴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個關節扭曲,形如蜘蛛的怪物。
“這又是什么鬼東西?!”
看到這驚悚無比的一幕,短發女子驚慌失措地尖叫道。
“當然是夢魘啦。”
陳霄悠然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給她回答道:
“你忘了這個游戲是一個夢魘主持的嗎?它作為裁判性格很急的,一分鐘到了沒死人,它就要親自下場殺人了。”
看到這個夢魘四肢并用地朝自己飛速爬了過來,短發的女子連忙扶著墻站了起來,然后拼命地用自己僅剩的一條腿,一瘸一拐地往反方向逃去。
但就在她剛剛越過走廊的轉角時,一把飛斧忽然貼著地面,旋轉著飛了過來,咔嚓一下砍在了她的僅存的那只腳的腳踝上。
一陣劇痛傳來,短發女子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撲,然后倒在了地上。
“什么嘛,我扔的還是挺準的。”
看到自己的戰果后,陳霄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短發女人并不算強,要殺掉這個女人的辦法有很多種,最簡單的一種就是直接用她防不住的大口徑沖鋒槍掃射。
不過那把槍陳霄是準備拿來對付其他人的,用來對付她確實是有點浪費,像短發女人這種等級的能力者,陳霄覺得他們最多就值五顆沖鋒槍子彈。
而這五顆子彈,在剛剛他為了恐嚇這個女人自己跑到夢魘刷新點來的時候,就已經用掉了。
所以,現在最經濟安全的辦法,就是讓一分鐘后出現的夢魘來對付她。
“在這場游戲中啊,最重要的不是比我們誰更能打,而是比誰跑得快。”
站在走廊的盡頭,陳霄對著趴在另一側地上的短發女人說道:
“在你的一條腿被我廢了的時候,你在這場游戲里就已經輸了。”
在他說話的同時,那個四肢著地的夢魘也追趕了過來,它沒有其他夢魘那種“挑食”的習慣,看到地上趴著的短發女人,它立刻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抓住了短發女人的雙腿。
短發女人在感覺到這一情況以后,也開始瘋狂地掙扎起來,她施展能力,毫不猶豫地抽取自己傷口里的血液,凝結成紅色的冰霜,覆蓋在夢魘的身上,想要以此拖延它的速度,同時,她自己也伸出雙手,試圖向前爬行,擺脫掉夢魘的鉗制。
但這一切抵抗都是徒勞無功的,那個夢魘依然堅定地抓著她的雙腿,并將她朝后拖拽。
在陳霄的視線中,短發女人最終只在地板上留下了十道手指抓扣出來的血痕,然后就被夢魘給拖到了走廊的另外一邊。
她的慘叫聲傳來,而后又很快停滯,再沒有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