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個家  283.花布傳進社隊來(新的一周祝大家有新的好心情)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作者:全金屬彈殼  書名:我在1982有個家  更新時間:2022-05-04
 
一卷卷的花布搬出來,婦女們顧不上排隊賣魚干了,紛紛擠到柜臺來看。

“這是什么料子的?嗨呀,好多花布啊,我看著比百貨大樓還要多哩……”

“的確良的吧?讓我摸摸,我一摸就知道,嗯嗯,這就是的確良,你們摸著涼不涼?”

“這上面是什么花呀?真好看,肯定很貴吧?這花布真好啊。”

“嫂子咱還是別摸了,咱手上剛收拾魚干弄的一手魚腥味,抹花布上就不好了。”

王憶笑道:“沒事,摸吧,反正都是你們買,你們摸上魚腥味回去洗一洗就行了。”

“魚腥味不好洗。”黃小花搖頭。

王憶拎上來一個紙殼箱,里面全是散裝的洗衣粉:

“這種洗衣粉的洗滌效果很好,帶花香味。你們聞聞,到時候你們用這個洗衣粉來洗,肯定能把魚腥味給洗的干干凈凈。”

前面的黃小花聞了聞,那撲鼻的清新香味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愛美的婦女們嗅到這股香甜滋味就像是好酒的漢子嗅到了酒香味,一下子迷醉了,拔不動腿了。

但黃小花家里的錢都借給黃慧慧了,這會手頭上緊巴,她很心動可是卻舍不得再買。

王憶看出來了對她說:“嫂子你要的話就記賬,反正咱們賬目差不了,以后社隊企業分紅了你們過來算賬就行了。”

黃小花一聽頓時欣喜了,說:“這洗衣粉多少錢?”

“先問問花布,這是的確良吧?現在的確良的布可不便宜啊,一尺不得兩三塊錢?”鳳丫著急的說。

的確良是現在布匹市場上的霸主!

備受歡迎,價格昂貴!

王憶往這邊帶布的時候查過了,的確良布是化工產品,不用棉花,它是舶來品,六十年代開始進口到了羊城。

那時候國內常見的都是棉紡織布,一般分兩種,一種是農民自家用棉花紡線織出來的布,這就是粗布。

另一種叫樣布,同樣是棉花為原料但卻是機器生產的,更精細更漂亮。

的確良布出現后迅速走俏了,原因很多,第一是物以稀為貴,第二是這布匹是化纖布,化纖布比棉布有個好處是體感發涼。

不管六十年代還是現在的八十年代初,老百姓家里沒有空調,連電風扇都少見,現在已經是82年了,整個外島漁村沒有通電也就沒有電風扇,而城里頭通電但也只有干部或者教師們家里才有風扇。

在這種情況下,能發涼的的確良布自然比棉布受歡迎。

更何況的確良布比棉布造型好看,這布料最早在羊城叫的確靚,七十年代推廣開后被叫做的確良了。

因為它的確很良好,普通棉布料做衣服一年就得破,的確良能穿三年——這就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說法的由來。

鳳丫一發話,其他人紛紛問:“對,王老師這的確良布多少錢?”

“要不要布票啊?重點是要不要布票?我家里還有兩米的布票,我想著給閨女去百貨大樓買件春秋衣裳,大姑娘家家的,連一件新衣裳都沒有。”

“嫂子你行啊,你要給春紅買成品衣裳?”

“這不是隊里給分紅了嗎?咱丑點俊點的沒什么,閨女到談對象年紀了,可得好好打扮一下。”

價錢方面,王憶已經打聽過了。

82年的的確良布是真的貴。

這布是固定的寬度,所以都是按照長度來賣,三尺布是一米,一尺布要三塊多。

鳳丫說的兩三塊其實是兩塊多點,那是80年的價格了,78年之前社會上各物品的物價很穩定,整個七十年代沒有什么大變動,但從80年開始物價浮動起來了。

當然這也代表市場活力出現了。

外島東西比內陸要貴,的確良布一尺要三塊六,也就是說一米布得十塊錢左右。

這可是十塊錢。

之前沒有大包干,外島的強勞力們一個月也就能賺個三十,這樣要扯一米的的確良布就要干十天的活。

但是這布的批發價并不貴。

哪怕是進口布,它在羊城的價格也不過才兩塊錢一米,換算成尺的話一尺才六毛左右。

王憶便用這個價格賣給社員。

真要一米賣十塊,婦女們是舍不得買的。

于是他把價錢報了出來:“這四種布價錢不一樣,最便宜的是這個白的確良,一米才兩塊錢,這個帶彩色小花的最貴,一米要兩塊六。”

的確良布在22年很便宜,22年市場上都是棉布值錢,的確良之類的滌綸布不被消費者所喜歡,買回去也不是做衣服而是做窗簾、做墊子之類。

但82年完全不一樣,現在棉布不值錢,化纖布值錢。

化纖布里頭的確良還不是貴的,還有一種的卡布更結實更厚實也更貴。

聽說這布一米是兩塊錢,婦女們難以置信。

后面的秀芳擠進來問道:“王老師你記清楚了嗎?這布是一米兩塊錢?你說的是一尺吧?三尺是一米,一米是六塊錢吧?”

“百貨大樓一米要八塊六,去年中秋我去買月餅問過了,一米八塊六。”

“今年又貴了,八塊六買不到了,市里都買不到。”

王憶解釋道:“就是一米兩塊,一尺六毛六,這布在咱這里確實是一米八九塊,我打聽過了,怎么回事呢?因為咱們供銷社要盈利,所以根據市場需求來定價。”

“這布現在在羊城、在津門的出廠價是一米兩塊,我找了羊城的同學幫咱捎過來的,所以就用兩塊的出廠價賣給咱們社員。”

“畢竟咱是一家人,花布這些東西我不掙你們的錢了,因為我知道你們都好幾年沒舍得扯花布做新衣裳了。”

婦女們聽到這話又是感動又是高興,同時還有點難以置信。

鳳丫問道:“王老師,你說的是真話?這布出廠價真是兩塊錢一米?”

王憶說道:“真的,或許還更低呢,只不過我同學能買到手的就是這個價格,我覺得這還有點貴了呢。”

“不貴不貴一點都不貴,在咱公社百貨大樓那才叫貴。”婦女們立馬嚷嚷起來。

秀芳說道:“王老師你是不是給咱們社員往里貼錢了?我不信這布這么便宜。”

王憶笑道:“等徐經理再來的時候,你們可以問問他這花布的出廠價,然后就知道我是不是騙你們了。”

他進一步介紹道:“我同學在信里跟我說,其實在76年的時候津門石油化纖廠建成投產,它就專門負責生產化纖滌綸,再用滌綸織的確良布。”

“為什么呢?因為咱們國家糧食緊張,的確良布里沒有棉花成分,它是化纖布,這樣就可以騰出棉花用地來種糧食,這樣增加糧食、蔬菜的產量。”

“從76年到79年或者說前年的80年吧,咱們國家投建了好幾個廠子,從國外進口化纖設備來生產的確良布。你們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幾年的確良布一下子多起來了?”

聽了他的話婦女們紛紛點頭。

她們相信了王憶的話,這樣子就排成兩條隊伍了。

一條隊伍賣魚干,一條隊伍扯花布。

王憶問:“現在我和大國忙不過來,嫂子嬸子你們誰手巧?手巧的進來幫我量花布扯花布吧——王丑貓,你快去把大釗叫過來做登記。”

王丑貓一抹鼻子趕緊跑。

秀芳自告奮勇,說道:“我來扯布,我的手藝還行,對了二貓啊,你把老高叔叫過來,老高叔量起尺寸來又快又準。”

王憶笑道:“老高叔一個木匠,還會搗鼓花布呢?”

“只要是量尺寸的事,他都有譜。”鳳丫說道。

秀芳給黃小花先扯了兩米的布,黃小花笑道:“我去縣里的時候看見了,都是領導還有知識分子才穿這個的確良,現在咱也穿上了。”

“到時候你拾掇拾掇,找王老師借一支鋼筆插胸口的口袋里,哈哈,你也成女知識分子了。”

“我不行,我這臉黑的跟驢屎蛋子一樣,人家一看就看透我本質了。”

婦女們說說笑笑,王祥高后面也來了。

他自己帶了一把尺子,過來一甩就知道長短,非常精準。

問清楚價格后他也大吃一驚,說這布的價錢這實惠,然后他給自己家里先割兩米八。

鳳丫問道:“老高大哥你這年紀了還買的確良干什么?”

王祥高說道:“我這年紀了不能買嗎?的確良,的確涼,現在天氣這么熱,我不得涼一涼?”

“喲,老高叔你這是老來俏啊。”秀芳調侃。

王祥高聽到這話后認真起來,說:“其實是給墨斗扯的,我一把年紀了還用啥新衣裳?”

“兩米八的布你給墨斗做多少衣裳?”婦女們奇怪。

王祥高笑道:“墨斗談了個對象,我尋思著外面不是都傳咱生產隊落后嗎?我讓墨斗送女同志一身的確良的花衣裳,讓外隊的看看咱哪里落后。”

青嬸子說:“好家伙,你是為了兒媳婦真下本錢了。現在就是城里青年談戀愛也不舍得拿的確良衣裳做禮物,頂多訂婚的時候送一身,那已經是頂有面的事了。”

她們聊著天,隊伍開始散去。

過了一陣黃小花回來了,給王憶送了一提籃的野菜:“家里丫頭這兩天弄了點苦菜子、馬齒莧,都是精挑細選的嫩菜,我看你這里有甜面醬,蘸著吃挺好吃。”

“王老師要吃野菜那去找蘇子葉吧,現在是蘇子葉當季好時節。”有人出主意。

黃小花笑道:“我家里就有蘇子葉,可蘇子葉不能洗洗吃,那最好腌著吃,王老師不一定有那工夫。”

王憶琢磨著說:“蘇子葉?這個東西包烤肉吃好像很合適?等給我弄點吧。”

黃小花聽到這話說:“行,現在蘇子葉多,你愛吃我讓丫頭給你去扯點。”

王憶說道:“嫂子你們先別急著走,我這里也有吃的,你們嘗嘗怎么樣。”

黃小花給他倒下野菜擺擺手:“我就是過來給你送點不值錢的東西,怎么還能吃你的?”

王憶說道:“我這個也不值錢,你們還不一定愿意吃呢——是我自己做的海涼粉,用雞毛菜煮出來的,昨天其實就煮好了,但下午在冷庫沒凝起來,昨天晚上凝了一晚上才差不多。”

他昨天煮了兩鍋子的海涼粉。

如今都已經凝好了。

石花菜被煮化的差不多了,不過總有一些雞零狗碎的東西沉淀在鍋底。

王憶把它給倒出來,鍋底直接用刀給剖掉。

他扔給了老黃。

老黃舔了舔毫無興趣,又讓給了四個小奶狗,小奶狗吃著玩,倒是吃的怪開心。

綠豆涼粉是漂亮的綠色,海涼粉是黃褐色的,并不如綠豆涼粉那么漂亮。

但它味道要比綠豆涼粉更剔透。

看老黃的反應就知道了,這東西沒有任何滋味。

全靠調料來整合味道。

王憶用蒜泥、香菜、黃瓜絲、小米辣來當配菜,放入香油、鹽、醋、生抽來調汁,最后撒上點海米碎、白芝麻,這樣一混合有紅有綠有白色,那就漂亮起來了。

他拌了一盆子嘗了嘗。

口感涼絲絲,味道挺可口。

還沒有回去上課的孫征南喜歡吃這一口,他吃到后端著碗蹲在地上開心的吃了起來,說:“比涼皮還好吃。”

黃小花舀了一碗后嘗了嘗,笑道:“雞毛菜怎么還能變成這個東西?真稀奇呀,味道挺好的,蒜泥味道有點沖。”

王憶說:“這個涼菜全靠蒜泥來提味,你們習慣了就會感覺它好吃了。”

王向紅跟著吃了一碗。

反響不如吃涼皮那樣熱烈。

不過他也覺得這東西在夏天是好涼菜,因為味道比涼皮還要涼絲絲的。

王憶感覺外島人對生大蒜比較抵制,這樣可以用辣椒油來拌,但大蒜相比辣椒油要更有涼爽感,其實跟涼粉更搭配。

于是看到社員們對大蒜不感冒,便換上了辣椒油。

這小味兒撓撓的,一下子就出來了。

海涼粉立馬開始受歡迎,只要調上點辣椒油和醋來起味道,他們覺得酸辣開胃又涼爽,跟涼皮一樣都是夏天的好東西。

王向紅也喜歡這味道。

他吃過辣椒油拌海涼粉后,立馬去組織強勞力們出海潛水撈石花菜。

不過相公灘一帶需要避開,金蘭島上回學的遭遇讓他心有余悸。

一個好好的漢子,一個家庭的頂梁柱,突然之間就沒了,只留下一家子老小,這種事想想就讓人心有戚戚。

中午頭的吃過飯,孫征南和徐橫還是得回縣一中。

他們兩人收拾了東西喊上秋渭水。

秋渭水是跟著葉長安一行人回來的,她回來倒不是要跟王憶膩歪,而是專門拿王憶最近剛寫的《龍傲天環球大冒險》稿子。

她現在是王憶的頭號書粉了。

三人匯合,準備跟隨銷售隊一起去縣里頭。

意外之客卻突然而至。

是石紅心來了。

石紅心自己搖櫓來了,當時徐橫、孫征南和銷售隊里的幾個男人正在樹蔭下吃著西瓜吹牛。

主要是徐橫在吹牛,他把抓捕敵特的事做了大肆渲染,跟社員們開玩笑。

看到石紅心汗流浹背的到來,他一下子懵了。

孫征南默默地遞給他一塊西瓜,然后沖著石紅心使了個眼色。

徐橫拿著西瓜給送上去,問道:“石隊長你怎么來了?這大晌午頭的多熱啊。”

石紅心脈脈含情的看著他說道:“徐老師我上午聽我們隊里的人說,你們為人民立下功勞,并得到了國家獎勵的一艘新船,所以我想來問問你發生了啥事。”

徐橫苦笑道:“其實沒啥事,就是之前有敵特在歐文臺風之后散布謠言,被我跟孫老師碰上給拿下了,沒什么大事。”

“這船不是獎勵給我們的,是獎勵給我們生產隊的。”

石紅心疑惑的問道:“你們自己立下的功勞,為什么要對你們生產隊進行獎勵?我覺得這是平均主義。”

徐橫說道:“我們隊集體一條心嘛,對我們個人進行獎勵有什么意思?給全隊進行獎勵才讓人振奮。”

這次他跟孫征南選擇要一艘船給天涯島的生產隊當獎勵而不是給自己要房子做獎勵,就有真心實意融入生產隊的考慮。

他本身就喜歡軍旅生活,在軍隊是強調集體不強調個人的,所以復員后面對改革開放的新社會他有些不適應。

來到天涯島后,島上過的還是大集體生活,這種生活他們更適應。

何況島上人情濃郁、人際交往簡單,風景秀麗、飲食充沛,出門人人就叫他‘老師’,還有電影這樣的娛樂項目:

在島上待的時間越長他們兩個就越喜歡天涯島這個大集體。

特別是昨天聽說了金蘭島的事后,他們更想融入天涯島的集體生活。

金蘭島整體要比天涯島更富裕,經濟條件好、生活水平高,只是大包干后人情淡薄。

回學這樣一個好青年,本來在他們百姓生產隊有著好口碑,可是他因意外去世后,雖然生產隊在他們支書的安排下給回學辦理了喪事,但同隊的社員們并不想去幫襯他家里頭。

個人承包責任制就是這樣,大大的提高了勞動者的勞動積極性,卓有成效的提高了整個社會的勞動效率。

卻也沖擊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管城里人還是農村人都發現了,還是錢好使,要想吃細糧吃肉喝酒、要想買船起房子,這都得靠錢。

現在城里便開始流傳一句話,爹親娘親,不如錢親;你能他能,不如錢能。

一切向錢看。

徐橫不喜歡那種人情淡薄的生活氛圍,所以聽到石紅心對他們將獎勵轉交給隊集體這個選擇做出不以為然的評價后,他覺得兩人之間更沒有共同話題,注定沒法成為一對。

于是他說道:“那個什么,石隊長,我和孫老師下午還得去縣一中參加培訓會議,不好意思呀,我沒法招待你了,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

石紅心是個聰慧的姑娘,一聽他這番話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圈頓時有點紅了。

心里委屈。

姑娘搖櫓搖的汗流浹背來找心上人,結果心上人草草的應付兩句就要趕人,這樣誰心里不委屈?

她咬咬嘴唇勇敢的直視徐橫問:“徐老師,你們立功成為人民功臣,是不是看不上我這樣的搖櫓娘們了?”

徐橫說道:“石隊長你這話說的可就難聽了,我們算是什么人民功臣?這是好事之徒拿我們開玩笑而已。”

“真正的人民功臣是犧牲在南疆的那些子弟兵、是在南疆槍林彈雨中殘肢斷腿的那些子弟兵,我和孫老師確實抓到了幾個敵特分子,但那就是湊巧,我倆在內心并沒有真把自己當什么……”

“你們如果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那就不會提起這個話題來說出這么一堆話。”石紅心打斷他的話說道。

徐橫不耐煩了,說道:“你真是胡攪蠻纏。”

石紅心委屈的說:“我胡攪蠻纏?我搖櫓兩個半鐘頭,又曬又累衣服能擰出水來,就是想要找你說說話,結果你見了我兩句話就要去縣里,現在你覺得我在胡攪蠻纏?”

徐橫說道:“你自己去問孫老師、問我們銷售隊的同志,我是不是在搪塞你?是不是故意要躲著你?”

“事實就是我們昨天上午請了一天假,今天下午得回去繼續上課!”

石紅心聽了他的話后愣住了。

愣了足足一分鐘,她才幽幽的說:“今天是我來的不對,我不該剃頭擔子一頭熱,確實是我上門上的太突然了。”

聽著這心酸的話、看著她那幽怨的樣子,徐橫心里一軟想要安慰她兩句。

但他實在不想在以后生活中跟石紅心有什么感情糾紛,于是只能硬著心腸說:“石隊長,以后咱們先通信聯系吧,有必要的情況咱們再約定見面。”

“那啥,你今天過來確實又累又熱,這樣你先來樹蔭下吃個冰鎮西瓜,我去給你拿一瓶汽水,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待會得去縣里了。”

他急匆匆的離去,王東峰拎著晚飯從對面走來:“徐老師,你今天跟我們銷售隊一起去縣里啊?”

徐橫說:“對——哎峰子你先別走,你跟我來一趟。”

王東峰疑惑的問:“干啥?”

徐橫摟著他肩膀往山頂走,把他跟石紅心之間的事簡單說了說。

最后他對王東峰說:“我得避避她,這樣你幫我把汽水給她拿過去,另外你不是能說會道嗎?幫我寬慰寬慰她。”

王東峰為難的說:“男女之間的事最復雜,我一個外人……”

“別別別,你是我兄弟,你不是外人是我內人,我跟石紅心之間才是外人。”徐橫趕緊說,“那啥,我不讓你白幫忙,我送你一個好東西。”

他拿出自己的塑料打火機送給王東峰。

王東峰看到后頓時喜歡上了,他咔吧咔吧的打了幾次火,笑道:“好,那我幫你去陪她說說話。”

徐橫去買了兩瓶汽水,王東峰一起拿走歡喜的趕往碼頭礁石灘。

見此徐橫很無語:“你拿一瓶就行了,狗草的另一瓶是我給自己買來解渴的!”

他只好又買了一瓶。

王憶幫他打開瓶蓋趴在柜臺上好奇的問:“徐老師,你媳婦來找你了?”

徐橫趕緊擺手:“別亂說,這種話別亂說,你可不能壞人家石紅心同志的清白,更不能壞了我的清白。”

他慌慌張張的回宿舍。

這會教師宿舍正在刷一層膠然后貼墻紙。

趁著他們去培訓的空子進行裝修最合適了,膠水里有甲醛,使用后最好空置個把月的時間。

王憶手頭上沒有活后也去了教師宿舍,徐橫正好出門,他跟徐橫說:“我給你們修一個廁所吧。”

徐橫看見了他手里的陶瓷蹲便器。

現在城里新樓房和單位的廁所都用上了這種雪白的蹲便器,他看到后大為高興,說:“好啊,這樣我們宿舍就更像模像樣了,比縣一中的教師宿舍還好。”

城里多數建筑用的廁所還是用水泥磚頭修建而成,沒有蹲便器美觀也沒有蹲便器干凈。

水泥和磚頭能吸取臭味分子,所以老建筑里的廁所不管打掃的多干凈都有點騷臭味。

用了這蹲便器后沒有異味了。

王憶放下蹲便器進屋里去看了看。

幾個老人在貼墻紙,他們有耐心,一點點的貼上去,將墻紙跟墻壁貼的非常契合。

墻紙上是大俗的牡丹花,巨大的牡丹花開滿了墻壁,在這個時代卻是大雅。

老人們一邊貼墻紙一邊嘖嘖稱奇:“我這里有黃牡丹。”

“還是白牡丹好看!”

王憶進去后轉了一圈發現隊里的社員干活就是實在,一個上午已經把門窗邊框給包好了。

他從22年帶來了包框板,是仿了紫檀木的風格,紋路、漆色都挺漂亮的。

但并不像實木木板一樣實用。

當然王憶也沒指望它們能用多少年。

按照他的計劃,隨著社隊企業業務的展開,天涯島這邊隊集體的收入能很可觀的上漲,到時候會優先給學校建起教師公寓的。

大迷糊家這房子基礎太差,湊活著軟裝一下可以讓人住的舒心一些,沒辦法大修然后長住。

拿屋頂來說吧,正經裝修的吊頂是個重點項目,海草房沒法子吊頂,墻壁太矮了,一旦吊頂空間太狹窄。

包窗臺窗邊、貼墻紙這些活的技術含量低,起碼粗制的情況下不需要什么很高的技術水平,這樣弱勞力和輕勞力們就能干的了。

修廁所可不行。

王憶放下蹲便器又去找王向紅,然后也給捎過去一個蹲便器。

王向紅撫摸著蹲便器說道:“這東西做的跟白瓷藝術品一樣——對了,王老師,你之前從我那里拿走的那套憶苦思甜瓷呢?不是說要留在學校給學生用嗎?”

王憶直截了當的說:“我去滬都的時候聽說有人在收購這東西,于是直接給賣了,賣了上千塊呢,起初我給學生管飯就是用了這筆錢。”

王向紅說道:“噢,漲價不少。”

他沒再多問,而是跟王憶商量起修廁所的事。

王憶的意思是能不能把教師宿舍和王向紅家里的旱廁給封閉起來,然后再把蹲便器給鑲嵌在廁所里,這樣衛生還美觀。

奈何兩人都不是行家,商量了一陣后只能選擇在旱廁旁邊開一個新的廁所,排泄物依然要流入旱廁里,但人就不用去旱廁上廁所了,在旁邊的小廁所里上廁所就行。

這樣工程量比較大,王向紅琢磨了一下,說正好跟金蘭島那邊最近有聯系,金蘭島上有懂房屋工程的師傅,他親自過去叫人來指點著修廁所。

剩下的事交給王向紅了,王憶這邊空閑下來。

他背著手悠然自得的哼著歌跑路。

王向紅看見后問道:“王老師你最近沒什么事?”

王憶隨口說:“沒事。”

王向紅笑道:“那行,已經七月底了,要起海蜇花了,明后天的我領你出海上工跑跑水,八月咱們出海撩海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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