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書房,忙活到現在,已經到了下值的時間,倆人并沒有回學士殿,換了一個方向,直接向著朱雀門走去。
路上。
丁易忍的很辛苦,有一肚子疑惑要問,但周圍都是人,不是人皇衛,就是金鱗玄天軍,不是說話的地方。
一路到了朱雀門。
丁伯站在車攆邊上等候多時,見他們來了,迅速迎了上來。
“少爺、青麟!”
倆人點點頭,注意力落在邊上的一名蛟龍衛身上,對方疾步走了過來,在張榮華的面前停下,恭敬的說道:“大人,殿下讓您過去一趟。”
“你先回去復命,告訴殿下,我送丁易回去,完了就過去。”
“諾!”
蛟龍衛轉身離開。
倆人上了車攆,丁伯趕車,行駛在朱雀大道上面。
今晚的夜色不錯,彎曲的月亮,灑落出柔和的月光,漫天群星,不為爭鋒,只是點綴,環繞在周圍,照亮著大地。
大道上面,只有車攆行駛傳出的“滋滋”聲。
車中。
丁易拿著一個香蕉遞了過來:“哥,吃點水果。”
“嗯。”張榮華接過香蕉。
右手一揮。
一道玄黃真元從掌心沖出,覆蓋在車內,將里面護住,形成一座結界,里面就算鬧的動靜再大,外面也聽不見。
將香蕉扒開,露出乳黃色的香蕉肉,咬了一口,見他望著自己,張榮華道:“想問什么就問吧!”
丁易忍了一路,其它的問題,都可以不明白,唯獨夏皇的態度要弄清楚,問道:“陛下好像在偏袒我們。”
“應該和涅槃至尊生生功有關!”
點到即止,張榮華沒有說的太白,這個問題,在御書房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
按照道理來講,他發現錢文禮在奏折上面做手腳,以留音石記錄下來,應該在第一時間上報,那樣一來,岳衡、榮清貴和錢文禮都逃不了,有一個算一個,關押在刑部大牢,嚴刑逼問。
但他選擇了和裴才華合作,以假奏折解決周學文,讓事情變的更加復雜。
雖說這樣做,對他的利益最大,以后在學士殿這邊,徹底站穩腳跟,和裴才華之間的關系加深,向著更加密切的方向發展,但也得罪了崔閣老。
如果夏皇責罰,他也得倒霉。
但最后,夏皇只是告戒,沒有任何的責罰,或者說,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就在護著他們,站在他們這一邊。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他從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聯想到涅槃至尊生生功,已經有了猜測。
正如上次那天晚上,他們離開御書房,回到學士殿的時候,他告訴丁易,沒有賞賜才是最大的好處,恩在帝心!
丁易重重的應了一聲,這個秘密永遠得爛在心里面。
弄清楚疑惑,他笑了:“早就看錢文禮他們不爽,這次真是大快人心,徹底的除去,以后在學士殿,再也沒有不順眼的人了。”
“橫著走!像螃蟹一樣,肆無忌憚。”
相視一笑,爽朗的笑聲,在車中回響。
抓了一把葡萄,已經從枝上面摘了下來,一個、一個的放在盤子里面,扔了一個進嘴里,張榮華吐出葡萄皮:“陛下對你是真的好,命何文宣待在原地讓你揍!”
“嘿嘿!”丁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
“實話實說,這種命令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想起來還很氣,那個老東西,在學士殿居然敢跑給我追,如果不是在御書房,下手還會重一點。”
拿著一個蘋果咬了一口,收起笑容:“哥,你要小心崔閣老!這個老家伙心黑的狠,殺人不見血,這次將他得罪狠了,掃了他臉面,不會善罷甘休。”
張榮華搖搖頭,繼續吃著葡萄,道:“他已經老了!連自己的人也護不住,還丟了這么大的臉,對他的威信是致命的打擊,表面上看去,陛下只是懲罰他的俸祿,實則傷害更大,那些替他辦事的人,會給自己留一條退路。還有裴才華,經此一事,聲望大漲,為了沖擊天機閣,不會讓崔閣老好受,倆人有的忙,沒有時間“照顧”我,就算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想要在官場走下去,地位越高,陰謀詭計也越多。”
“你有數,我就放心了!”
“殿下現在找你過去,也是為了今天的事?”
“嗯。”
說話間的功夫,車攆在四岔路口停了下來。
見狀。
張榮華收起玄黃真元,丁伯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青麟到了。”
“哥,注意安全!”
“回去早點休息!”
下了車,見車攆離開,向著東宮趕去。
寧心殿。
宮中發生的事情,皇后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鳳床上面。
紫紅色的毯子,毛絨絨的,鋪在床上,中間繡著一頭鳳舞九天的鳳凰,環繞著金色火焰,兩床薄如蟬翼的被褥,疊在里面,靠近墻壁。
明黃色的枕頭,枕著一位玉人。
左手支撐著螓首,發絲隨意的飄散在左右,像是點綴,又似錦上添花,映襯她絕美、不染塵埃的絕美容顏,筆直修長的玉腿,白里帶紅,晶瑩閃爍,散發著誘人的光澤,一滑到底,讓人恨不得狠狠的揉虐一二,最好用力,狠狠的揉!
一對玉足暴露在空氣中,骨節分明,大小細稱,沒有任何凸出,十個腳指頭,指甲上面涂抹著亮景色的指甲油,一上一下的摩擦,帶來的視覺沖擊力更大,對某些人來講,或許有別的用途,讓他們欲罷不能。
一件月白色的外衣,鏤空、透明,繡著一朵金色蓮花,高貴圣潔,蓋在胸口,遮掩唯美的風光。
雍容、高貴,氣場強大,一舉一動、一個眼神帶著莫大的威壓,讓人從靈魂上面臣服。
玉手伸出,兩只夾著一個黑葡萄,隨意的放在嘴里,吃了葡萄,將皮吐在盤子里面,問道:“世民也被趕出來了嗎?”
蘇秋棠坐在邊上,左手拿著一個人參果,右手拿著一把小刀,蔥嫩纖細的玉指,抵著刀,正在削皮,輕輕的應了一聲。
皇后美眸轉動,丹鳳眼越發的明亮,這種被動的感覺,不知道背后藏著什么事情,讓她很難受,有失控的跡象,聲音微冷:“已經第二次了,如果說第一次還情有可原,丁易拉著張榮華過去,那這次呢?這么大的事情,連姓崔的都被處罰,丟了俸祿,他們卻相安無事,里面一定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蘇秋棠放下刀,朱唇輕啟,露出雪白的牙齒,咬了一口人生果,一邊吃一邊說道:“我們的人,滲透不過去!”
皇后知道,心里很不甘!玉手握成拳,傳出“卡卡”的聲音,再道:“宮里不行,就從他們的身上下手!”
“丁易也要動?”
“本宮有說要動他?”
“他們難道是一個人?”
丹鳳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從她手里將人生果拿了過來,咬了一口,又還了過去。
“咯咯!”蘇秋棠胸口跳動,銀鈴般的笑了起來。
皇后再道:“從張榮華的身上下手,一定要撬開他的嘴,將前后兩次的事情弄清楚,不然本宮心里不安!”
收起笑容。
蘇秋棠面色認真,搖搖頭:“難!此人的嘴很硬,為人聰明,明明年少,手段比那些老狐貍一點也不差,該隱忍的時候隱忍,一旦機會到了,施展雷霆手段,致敵人于死地!這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
頓了一下,指了指皇宮深處的方向,那是夏皇的所在。
“我們、還有別的勢力,派去監視他的人都已經死了!第二次,甚至連他的府邸周邊都沒有靠近,全部消失!應該也死了。派去監視他家里的人,連同其它勢力的人,一同消失!與他那邊不同,從對方出手的痕跡來看,應該是陛下的人!”
皇后童孔一縮,兩件事情中蘊含的信息量很大,說明張榮華有人保著:“你確定?”
“嗯。”
玉指敲打著床板,傳出“冬冬”的聲音。
這一瞬間,她想了很多。
半響。
美眸中精光閃爍,問道:“他不是世民的人?什么時候成了他的人?”
蘇秋棠搖搖頭:“不知道!”
“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將此事調查清楚,再設法撬開他的嘴,最好將他拉攏過來,讓他替我們效力!”
“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少貧嘴!”
東宮。
鄭富貴站在門口等候,見天色已經黑了,表哥還沒有過來,背負著雙手,在原地走來走去,剛走到東邊,眼睛一亮,望著大道上面走來的人影,眉毛一挑,緊繃的臉被喜悅取代,疾步沖了上去,隔著多遠叫道:“表哥!”
迅速沖了過去,在張榮華的面前停下,憨厚的笑著,眼神純凈,和以前一樣。
張榮華伸出手,將他脖頸凌亂的衣領整理齊,再將他胸口沾染的灰塵拍掉,耐心的告戒:“現在不比以前了,你也是正六品的官,名義上是屬將,實則管理著蛟龍衛和太子近衛,無論什么時候,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那還是我?”
不等張榮華開口,鄭富貴再道:“在你面前,我永遠是小時候跟在你后面的屁股蟲!”
張榮華瞪了他一眼,換了個話題,問道:“殿下在等我?”
“嗯。”指了指里面,鄭富貴再道。
“陸展堂也在,抓了無憂真人,事情忙完了,向殿下匯報工作,聽你要過來,便在后殿等著,說今天他請客,不醉不歸!”
“走吧!我們過去。”
進了東宮。
在后殿這里,與守在這里的陸展堂碰面,倆人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并沒有開口,太子還在里面等,有什么話,也等出來再說。
進了宣和殿。
張榮華作揖行禮:“見過殿下!”
太子放下手中的書,指著左邊的椅子,笑道:“坐!”
“諾!”
張榮華走了過去,坐在椅子上面,霜兒奉茶,將一杯靈茶放在他的面前,然后走到門口,從外面將殿門關上,守在這里,不讓任何人靠近。
見狀。
張榮華明悟,看來是為了白天的事情,端著茶杯,拿著茶蓋押著茶水,靈茶越押越香,蕩漾著一道道漣漪,等到茶水涼了,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將白天的事情有選擇的說了一遍,保留了涅槃至尊生生功。
太子心里滿意的點點頭,對他的識趣很高興。
聽完。
和自己這邊掌握的消息差不多,只是細節上面有所出入,開口說道:“這件事情你做的對,官場不是一味的樹敵,但別人招惹到我們的身上,要么忍,要么以雷霆手段將他們連根拔起!至于崔閣老,你也不用太在意,這個老家伙沒少給孤使壞,他要是敢出手,孤會將他攔住。”
潛在的意思告訴他,只要你不背叛孤,還是和以前在東宮時一樣,無論出了什么事情,孤不會袖手旁觀。
張榮華懂,表態道:“謝殿下!”
問道。
“錢文禮開口了嗎?”
指的是大皇子的事情。
太子搖搖頭,面露惋惜:“刑部那邊各種刑罰都用過了,這個老東西什么罪都認了,包括貪污、受賄,還有對奏折做手腳的事情,唯獨沒有承認此事是夏世禮暗中授意!”
夏世禮是大皇子的名字。
“他看的很清楚,牽扯出大皇子,單憑他一面之詞,不可能讓大皇子有什么損失,還會招惹來他的報復,咬死口不說出來,就算他死了,有大皇子在,也能護住他的家人,至少不用被他的政敵報復!”
太子笑了,張榮華也笑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大皇子能夠擋住別的政敵,還能夠擋住他們?
雙方都沒提報復錢文禮家人的事情,但他們的結局已經注定!
“尹國平被殺,他損失重大,孤這邊得到的好處最多,或許是急眼了!”說到這里,太子的聲音變冷,連帶著周圍的溫度,也跟著下降數分。
“孤沒有想到,他竟然敢率先出手!那孤便陪他好好的玩玩。”
張榮華再次表態:“需要臣出手的地方,您盡管吩咐。”
太子笑了,裝作輕松的問道:“孤走了以后,父皇在御書房和你們說了什么?”
知道他會問,將準備好的說詞說了出來。
“丁易的身體很弱,陛下告戒臣,讓臣多照看一點。”
“丁家值得欽佩!力所能及的地方,多幫襯一下。”
“臣明白!”
“聽人說,你找孤?”
如果沒有見到六皇子的牌位,張榮華會毫不猶豫的說出來,但在他的牌位上面,見到了魔女的名字,牽扯出了夏皇,讓此事變的復雜,還有涅槃至尊生生功的事情,再加上夏皇今天的態度,明顯偏袒他,留了一條后路,并沒有說出來。
以太子的勢力,自己和丁易去皇陵,他一定知道,一般的理由,無法讓他信服,真假摻半。
“丁易要去祭拜爹,讓臣跟著,作為他的大哥,一般的東西拿不出手,便想找殿下您討要一些靈物祭拜丁秀!”
“你有心了!”
拍拍手掌。
霜兒推開殿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帶青麟去庫房多領一些靈物!”
張榮華起身,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作揖感謝:“謝殿下賞賜!”
出了宣和殿,
青兒皺著柳眉,說出自己的疑惑:“殿下,奴婢覺得他好像與以前變的不同了。”
太子望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問道:“哪里不同了?”
“不知道!直覺。”
“的確變了!對待敵人更狠,和裴才華聯手,送錢文禮三人上路,再將周學文除掉,打擊崔閣老的威信!就算孤不出面,崔閣老出手,裴才華也會擋下。”
青兒吃驚:“他才調到學士殿多久?就和裴才華搭上線了嗎?”
“有能力的人,不管在哪,總會綻放出光芒!這也是孤看重他的地方。”
望著外面的夜空,太子的心里多了一絲期待,張榮華究竟能夠走到哪一步?
庫房。
霜兒將殿門關上,笑著打趣:“每次見面,你身上的威勢便會變大一點,再過段時間,再見面,恐怕就要改口叫張閣老了。”
張榮華聳聳肩,提醒道:“慎言!”
“真羨慕你,深得殿下器重,賞賜的靈物一次比一次多,讓人見了火熱。”
“你也不賴,伺候殿下左右,得殿下信任,一般人可沒有這個榮幸。”
霜兒擼了一下秀發,將它們放在兩肩,白了他一眼:“你說話就是好聽。”
取了一堆靈物,還有十壺天瓊玉釀遞了過來。
“謝謝!”
將它們收進五龍御靈腰帶中。
出了庫房,倆人分開。
到了后殿這里。
陸展堂和鄭富貴迅速迎了上來,前者來的時候,便穿著便衣,后者也在剛才去了一趟宿舍,將蛟龍袍換了下來。
張榮華招呼一聲:“走!”
出了東宮。
三人行走在大街上面。
張榮華問道:“上面什么獎勵?”
陸展堂面色一暗,搖搖頭:“被針對了,人雖然是你交給我的,卻是萬國強打傷的,獎勵被他分走一半。”
鄭富貴不解:“就這樣算了嗎?”
“這是真龍殿內部的事情,殿下也不好插手!再者,無憂真人的確是萬國強打傷的,就算鬧到朝堂上面,分他一半的功勞,也說的過去。”
張榮華拍著他的肩膀,道:“真龍殿不比其它的部門,我們沒法幫你!就算是殿下,也是如此!除非他們針對你太過份,不然出手,會讓陛下猜忌。”
陸展堂看的很開,爽朗一笑:“這些我都明白,并無任何不滿的地方!總得來講,投靠殿下以后,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有些人就算再看我不爽,明面上也不敢做的太過份。就像是這次的事情,換做以前,甚至連一半的功勞都沒有。”
“風水輪流轉,等你站起來的時候,再和他們清算。”
“和你聊天,就是輕松。”
說話間的功夫,三人已經到了天香樓。
鄭富貴走在前面,侍女、小廝見到他,急忙行禮:“鄭將軍您來啦!”
“冪姐在里面?”
“東家在后院,奴婢這就去通知。”
在另外一名侍女的帶領下,三人上了三樓,進了最里面靠近窗戶的包廂,這里的位置最好。
房門關上。
張榮華瞇著眼睛,問道:“發展到什么程度了?”
“啊!”鄭富貴一驚,這才想起來暴露了。
剛才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慫,一張臉皺成苦瓜,不擁擠,都能滴出大把的水來,支支吾吾的說道:“也、也沒到什么程度,就、就是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陸展堂剛喝了一口茶水,直接噴在了地上,古怪的望著他,審視的眼神,似乎要將他看穿,鄭富貴被看的不自在,屁股不安份的扭動一下。
“真的都發生了嗎?”
“嗯!”
陸展堂豎著大拇指,真心的贊道:“牛逼!墻都不服,陸哥就服你。”
心生好奇。
“你怎么追到她的?”
鄭富貴偷偷的望了一眼表哥,見張榮華沒表態,壯著膽子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肖冪喜歡喝天瓊玉釀,以她的身份還弄不到,哪怕有肖公公這層身份也是如此,天瓊玉釀是皇室獨有,連皇子、公主的數量都限制,每個月只有幾壺,肖公公只是一個太監,哪怕是魏尚的心腹,也弄不到。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好奇。
畢竟她是開酒樓的,還將天香樓經營的這么大,成為京城頂尖的酒樓之一,想嘗嘗它的味道。
正好這個時候,張榮華得到了太子賞賜的天瓊玉釀,他便軟磨硬泡,磨了一點,然后偷偷的交給肖冪,一來二去,加上他的臉皮厚,一有空就往這邊跑,無師自通,還買了花,外加其它的禮物,對她的愛意不加以掩飾,當成寶捧在手中。
雖說肖冪經營天香樓這些年來,各種事情見的多了,外加她的年齡和閱歷擺在這里,看人很透徹,開始的時候只是將他當成朋友。
隨著接觸,一顆冰封、自我保護的芳心,逐漸的被打動,從心里接受了他,認可了他!
便有了后來雙向奔赴的愛情,郎有情、妾有意,一拍即合。
聽完。
陸展堂是真的服了,道:“富貴你是真的牛!不聲不響之間,拿下了肖冪,這可是富婆,家財萬貫,只要你不作,這份家業不管怎么花也用不完。”
鄭富貴一臉幸福,發自內心的笑著:“冪姐是真的好,我喜歡她,并不是奔著錢去的,再說,我家里也挺有錢的。”
張榮華接過話:“這么說,你們能在一起,還有我的一份功勞?”
鄭富貴低著腦袋,弱弱的應了一聲。
張榮華一拍額頭,一個腦袋兩個大,要是大舅知道了自己也是幫手,那樂子就大了。
再問:“大舅他們還住在你這邊?”
“每天都盯著我!下值以后,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回去。今晚能出來,多虧了陸哥,他來了以后,我讓人回去傳信,今晚朋友聚餐,得晚一點回去,甚至不回去,不然我爹就找來了。”
“你這事挺復雜的!”張榮華嘆了口氣。
“既然拿了人家的守宮砂,就要對她負責!無論前面擋著的是什么,初心不能變。男人可以風流,但不能下流!更不能沒有底線。”
“我明白!”
拿著茶壺給他們滿上,鄭富貴希翼的問道:“表哥,你一向聰明,能教我個法子?”
張榮華也希望表弟幸福,事到如今,只能幫忙出招,至于大舅那邊,以后再說!
沉吟一下,有主意了。
但話不能說出來,讓他自己悟。
拿著兩根快子,放在他的面前,并排擺放在一起,又拿了一根快子,放在這兩根快子的下面。
鄭富貴一愣,瞅了半天,憋出一句話:“再討一房小妾?”
!”張榮華一頭黑線。
陸展堂忍不住了,笑的很夸張:“笑死我了!”
冬冬!
敲門聲響起,肖冪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能進來?”
鄭富貴起身,走了過去,將房門打開,沒有遮掩,握著她的手,在桌子這里停下,肖冪象征性的掙扎一下,便任由他握著,心里甜蜜蜜的,臉上帶著嬌羞,但落落大方,他道:“叫表哥!”
“表哥!”
鄭富貴將茶水遞給她,接過茶杯,肖冪雙手捧著,將茶遞了過去。
張榮華也挺復雜的,沒想到倆人真走到了一起,望著面前的茶杯,微微一笑,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這是對她的尊重,接過茶杯,直接喝了一口,道:“弟妹!”
聞言。
肖冪更加的開心,像是吃了糖果一樣,臉上盡是無法掩飾的笑容。
望著她。
衣著也變了,更加的保守,將手臂、腿全部遮掩,不露出一絲,發髻也變成了“人婦”的造型,高高的盤在一起,以發釵固著。
懂進退、識大體,這一點難能可貴。
侍女將菜擺放在桌子上面,恭敬的退下,唯獨三根快子沒動。
鄭富貴將事情說了一遍,再問:“冪姐你比我聰明,表哥這是什么意思?”
肖冪的臉紅了,在他的腰間,捏了一下,丟給他一對白眼,和張榮華他們打聲招呼,然后離開。
男人談正事,女人不摻和,做好份內的事情,照顧好家。
房門再次關上。
鄭富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她這是怎么了?”
陸展堂看不下去了,點破:“青麟讓你們將生米煮成熟飯,等到孩子都有了,你爹娘再不同意,還能硬生生的拆散?”
“謝謝表哥!”
“回頭我回趟家,和娘打聲招呼,讓她在大舅母面前說說好話,看能不能成。”
“嗯。”鄭富貴鄭重的應了一聲。
取出三壺天瓊玉釀,一壺單獨放在邊上。
張榮華道:“她既然叫我一聲表哥,還給我敬茶,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這壺天瓊玉釀是我給你的禮物。”
“表哥,那我的呢?”
懶得理他,喝酒、吃菜。
陸展堂喝了一口酒,問道:“最近京城發生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什么事情?”
“城中有不少人家待閣的姑娘,神秘消失,此事雖然被官府壓下來了,隨著失蹤的姑娘越來越多,有些人家也有點關系,已經鬧了起來,恐怕要不了多久,便會捅到上京府,陳有才是推官,主管刑罰、兵足、典獄等,若是無法破掉此桉,這個位置坐不長!”
“派人通知他了嗎?”
“嗯!”陸展堂應了一聲。
張榮華看的很明白,對下面官府的手段也很了解,遇見這種事情,能破的就破,不能破的就壓,壓不下了再推卸責任。
“到現在為止,失蹤了多少人?”
“一百多!守宮砂都在。”
“尋常的蛇頭沒有這么大的能量,還是在晚上失蹤,城門封閉,白天出城,也會被城門盤查,一兩次能蒙混過關,經常干難免會暴露!人應該在城里,恐怕兇多吉少。”
陸展堂點點頭,贊同他的看法:“我也是這樣想的。”
吃完飯。
三人分開,鄭富貴沒走,待在了天香樓,張榮華向著家里走去。
姻緣橋。
一道身影從對面走來,烏龍靴踩在橋上,傳出“蹬蹬”的聲音,黑色短褲,露出兩條白花花的玉腿,短褲上面,系著一件寶石腰帶,閃爍著光澤,將光滑平坦的小腹露了出來,再往上是一件白色的四方衣,暴露出兩截白如蓮藕的玉臂,火紅色的頭發,還有寶石般的眼睛,不是楊紅靈又是誰?
和往常一樣,白天睡覺,晚上降妖除魔,以實戰打磨修為,磨煉大五行破天劍陣,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她的修為已經穩固的差不多了,對大五行破天劍陣的理解,也更上一層樓。
她發現實戰要比修煉這門劍陣的速度快,就算修為穩固,還在堅持,想要更快的掌握這門劍陣。
這段時間京城不太平!
先是冥獄被襲擊,再到最近,城中有不少的待閣姑娘失蹤,她也聽說了此事,對兇手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每天晚上故意延長一個時辰,在京城轉悠,想要將兇手找出來,但到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
取出一串黑葡萄,拿在手中,摘下一個,扔進了紅艷誘人的小嘴里面,將肉吃了,皮吐了出來,從姻緣橋經過。
周圍的氣氛一變,刮著寒風,陰冷肅殺。
腳步停下,寶石般的眼睛,在周圍轉動一圈,絕美的臉上,出現會心的笑容,來活了!
繼續前進。
右腳剛抬起來,兩道惡風從周圍沖了上來,配合默契,一人攻擊她的頭,一人攻擊她的腿。
望著越來越近的劍光。
楊紅靈嘴角上揚,面露不屑,玉手抬起,接連拍出兩掌,強橫的掌力,直接將他們打成重傷,摔倒在地上,不等他們從地上爬起來,迅速沖了上去,剛要逼問,倆人很果斷,直接咬碎藏在嘴里的毒牙,黑色的毒血,從嘴里面流了出來。
柳眉一皺,臉色冷了下來。
蹲下尸體,在他們的身上一番摸索,什么也沒有得到。
站起身體。
楊紅靈喃喃自語:“城中失蹤的女子是否和他們有關?”
可能性很大。
想要將他們揪出來,還得借助外力,望著命運學宮的方向,想到了小四,加快速度,向回趕去……
回到府上。
并沒有看見紫貓,這個家伙不在,看來又去太傅府了,洗漱過后,坐在床上修煉玄黃開天功。
太傅府。
紀雪煙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外面回來,剛進入閨房,就見到月牙抱著紫貓,喂它吃黑葡萄,逗貓玩。
“小姐你回來啦!”月牙立馬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將紫貓放在桌子上面。
“準備熱水。”
“奴婢這就去!”
她走后,紫貓從桌子上面跳了過來,落在紀雪煙的懷里,舒服的拱了拱,找了個好點的位置,抬起小爪子,叫了一聲:“喵!”
被它一打趣,紀雪煙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長長的眼睫毛挑著,玉手擼著毛,打趣:“這里都快成了你的第二個家了。”
“喵!”
紫貓又叫了一聲,仿佛在問,這里和我第二個家有什么區別?
坐在椅子上面,將盤子端了過來,拿著一個黑葡萄沒逗貓,喂它吃下,又拿了一個,自己吃了下去,美眸閃動,想到白天發生的事情,就一陣火起!
張榮華幫忙完善出浩然正骨,她找到內院院長,將東西交給他,內院院長將內院的副院長,外院院長和副院長,包括德高望重的大儒叫來一起研究,得出一個結論,此法可行。
雖說浩然正骨是祝芝山所創,是他一生的心血,為了照顧他,破例開了一扇后門,從祝家的后人當中,挑選出一位天賦最強者進入稷下學宮,還讓大儒用心培養。
但差的最后一點,如何將浩然正氣儲存在體內,哪怕是他們這些老家伙,也沒辦法解決,沒想到紀雪煙卻完成了他們辦不到的事情,將此法解決,于稷下學宮是天大的功勞。
當即商量,將浩然正氣劍交給她,作為獎勵!
此寶是一件靈寶,威力巨大,蘊含無上浩然正氣,比她的金光劍威力還要強。
經過此事,她在稷下學宮中的威望更高,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也高興,有浩然正骨,稷下學宮就能夠源源不斷的培養出人才,壯大學宮,讓稷下學宮的實力變的更強。
接著。
稷下學宮挑選弟子,將天賦杰出,沒有領悟浩然正氣的弟子叫來,剛準備以此法,將浩然正氣打入他們的體內,助這些弟子領悟浩然正氣,長青學宮卻得到了消息,知道她將浩然正骨完善,能夠正式的推廣,這幫臭不要臉的家伙,居然找上門來,理直氣壯的討要,還說的冠冕堂皇,讓他們分享浩然正骨,美名其曰,大家都是天下讀書人的圣地,長青學宮壯大,也能夠培養更多的人才,報效大夏皇朝。
稷下學宮這邊自然不會答應,雙方都是讀書人,罵人是家常便飯,不帶一個臟字,直接吵了起來,演變到最后,還動起了手,打的很兇。
在稷下學宮的地盤上面,雖說長青學宮來了一些人,有大儒帶隊,加起來數十人,聲勢浩大,還不夠看!
稷下學宮這邊,連高層都沒有出面,同樣的人數,同樣的身份,不占他們的便宜,與他們干架,將他們趕走。
但此事只是開端,長青學宮就像是黏皮糖一樣,一點臉也不要了,來的人身份逐漸變高,帶的人也越來越多,這次沒有再干架,直接開罵!
各種大帽子扣了下來,指責稷下學宮自私自利,眼里只有自己,沒有天下讀書人,也沒有大夏皇朝,稷下學宮這邊火了。
施展雷霆手段,將長青學宮的人全部打了出去,有一個算一個,像是疊羅漢一樣,扔在學宮外面。
吃了虧。
長青學宮更不會善罷甘休,回去訴苦,同時再遞奏折給夏皇,請夏皇出面,讓稷下學宮分享浩然正骨,美名其曰替大夏皇朝培養人才,壯大國家的實力。
稷下學宮知道以后,更加生氣!
當即上書,各種奏折遞了上去,與他們隔空罵架,說長青學宮沒本事,不要臉,自己的學宮不行,見別人有一點勞動成果,便想要據為己有,枉為讀書人,枉為人師,只會誤人子弟,還不如趁早解散,免得丟人現眼。
夏皇沒有表態,只是將奏折壓下。
被他們一鬧,稷下學宮培養人才的計劃,雖然還在進行,但個個都很窩火,包括她也是一樣!
原本創造出浩然正骨,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現在卻演變成這樣。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開心,紫貓叫了一聲:“喵!”
賣萌、眨眼,拱了拱,像是在說要開心,不能生氣,生氣會氣壞身體。
噗哧!
紀雪煙被它逗笑了,喃喃自語:“如果是他,遇上此事會怎么解決?”
想到張榮華,發生在朝堂的事情,她也知道了。
表面上不敢有任何作為,但暗中時刻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學士殿不比東宮,里面的人都是老狐貍,吃起人來不吐骨頭,手段狠辣,怕他吃虧,便命人暗中注意。
前段時間錢文禮還命人刁難他,將雜殿的舊書搬了過去,讓他整理登記造冊,還限定時間,沒想到他不僅完成了,休沐剛結束以后,便以雷
手段,將他們連根拔起,手段老辣,快、狠、準,清除一切掌握。
猜不到,她又不是張榮華肚子里面的蛔蟲!
望了一眼外面,見月牙還沒有回來,玉手在腰間的荷包上面一拍,取出一件玉瓶,里面放著一枚地階下品的丹藥,宗師境修煉最適合不過,交給紫貓,吩咐道:“將東西給他!”
“喵!”紫貓重重的點點頭。
混吃了一天,該干正事了。
從她的懷里跳了下來,向著外面跑去,出了房間,翻墻離開,向著家里趕去……
“功法你有玄黃開天功,神通也有,得到了命運學宮的浩然萬劍訣,缺的只是修煉資源,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讓你盡快成長起來!”
腳步聲響起,月牙從外面走了進來,將浴桶放在地上,再關上房門,見只有小姐自己,不解的問道:“紫貓呢?”
“回去了。”
“奴婢伺候您沐浴!”
走了過來,將紀雪煙身上的衣衫解下,唯美的一幕,可惜卻無人欣賞。
回到家中。
紫貓張榮華的房間外面停下,抬起小爪子敲響房門。
冬冬!
又叫了一聲:“喵!”
床榻上。
張榮華結束修煉,睜開眼睛,望著外面,回來了嗎?
不去自己的房間,卻來找自己,難道紀雪煙讓它帶東西來了嗎?
“進來!”
推開房門,紫貓從外面進來,屁股頂了一下,將門關上,帶著一道風沖了進來,在床上坐下,將嘴里含著的玉瓶,放在他的面前。
指著太傅府的方向,比劃兩下,又叫了一聲,像是在說,這是紀雪煙給他的。
張榮華懂了,問道:“她剛回來?”
紫貓點點頭。
摸摸它的頭,笑了:“去睡覺吧!”
紫貓抬起爪子,指著自己的臉,又指了指太傅府的方向,努力的表達。
“???”張榮華費神思索,依舊一頭問號。
沉吟半響,結合浩然正骨,要么開心、要么不開心,就這兩層意思,試探的猜測:“不開心?”
“喵!”紫貓重重的點點頭。
“你知道?”
紫貓搖頭,丟給他一對貓白眼,就算貓知道了,說出來你能聽懂?這么簡單的意思,你都猜了半天才猜到,再復雜一點,今晚還睡不睡了?
“去吧!”
紫貓離開。
之前準備學獸語的事情該提上日程了,如果不是被錢文禮三人耽擱,昨天他便尋找相關的書籍,眼下只能等天亮了。
拿起玉瓶,取出瓶塞,里面放著一枚地階下品的丹藥。
張榮華哭笑不得,在手中把玩了一遍,如果他真的是宗師境六重,這枚丹藥倒也正好,可他是登天境啊!比宗師境高了兩個大境界,地階的丹藥就像是糖果,一點效果也沒有,還不如靈藥來的實用。
將丹藥裝進玉瓶,收進了五龍御靈腰帶。
不管怎樣,這也是她的心意。
繼續修煉,到了天亮,從床榻上面下來,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洗漱過后,在人工湖這里練了三遍大五行破天劍陣,進了大堂,吃著早餐。
然后上了馬車,石伯駕車,向著朱雀門趕去。
到了這里。
正好與丁易的車輦遇見,倆人從車上下來。
“哥!”
張榮華點點頭,進了朱雀門,并肩走在一起,向著學士殿走去。
丁易眨眨眼,壓低著聲音說道:“距離上次出書,過去了這么長的時間,第二版是不是該出了?”
“有人找上門來了嗎?”
丁易搖搖頭:“沒有!我在想,這么長的時間,我們還限量銷售,他們應該消化的差不多了,欲望被釣起來,該準備下一版,適當的加價,狠狠的賺一筆。”
“待會看看有沒有時間。”
丁易一想就明白了,錢文禮三人被除去,昨天離開御書房以后,已經很晚,有些事情沒來得及處理。
今天過來,無論是李道然,還是裴才華都會找他,點點頭,表示明白。
到了學士殿。
剛進院子,院中站著一個人,正是李道然,看樣子在等他們,見他們來了,面露笑容,真摯、爽朗,三步并成兩步,迎了上來:“來啦!”
“見過大人!”
“叫什么大人,叫我恒志就好。”
恒志是他的表字!
從這里來看,昨天的事情過后,裴才華應該找他談過話了,張榮華要高升,但他剛調入學士殿不久,距離升官才多長時間,升官不可能,也不現實!應該要掌權了。
錢文禮被拿下,他的職位空了出來,裴才華又負責學士殿,不出意外,讓他以學士的身份,成為學士殿的倆名主事之一,這才有了這一幕,以表字相稱。
想通一切。
張榮華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這才對嘛!”
望著丁易,李道然問道:“去我那里坐坐?”
丁易猜到了他找哥有事,很有可能是為了昨天的事情,笑著拒絕:“不了!我回藏書殿了。”
他走后。
李道然熱情的拉著張榮華,招呼道:“走!昨天剛弄了一點極品的茶葉,嘗嘗看味道如何?”
一會兒。
進了他的宮殿,
李道然讓張榮華坐下,取出剛弄到的茶葉,燒開水泡了一壺,倒了兩杯,放在他的面前,熱氣騰騰,傳出濃郁的清香,還沒喝,便知道這是好茶。
端著茶杯,茶蓋押著茶水,讓茶變的更香,等到火候差不多,張榮華淺嘗一口,帶著一股清新的味道,又喝了一口,才放下茶杯,贊道:“的確不可多得。”
“你喜歡待會帶一點回去。”
“我就不客氣了。”
閑話聊完,進入主題。
李道然開口:“大人讓你來了,跟我過去一趟。”
“現在?”
“嗯!”
張榮華沒問,已經猜到了,倆人起身,向著外面走去,出了學士殿,徑直到了禮部,門口的人放行,看來裴才華已經打過招呼。
帶著他,在一間大殿外面停下。
李道然上前一步,敲響殿門,道:“大人,下官已經將青麟帶來。”
“進來!”
推開殿門,倆人進去,李道然再將
裴才華并沒有坐在里面的書桌那里,在大廳等待,泡好了茶,李道然急忙上前一步,從他的手中接過茶壺,給他們倒了一杯。
“坐!”
張榮華坐在椅子上面。
裴才華滿面笑容,看來昨天的事情,收獲很大,明面上沒什么收獲,但打擊到崔閣老的威信,對他就是好事,也讓其他的人,看到了他的手段,也讓那些跟著他的人,更加堅定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只要干好了,就能升官發財。
沒有打官迷,直接進入主題。
“這次辛苦你了,本想給你升官,但你剛升沒多久,本官就算提議,將文書交到吏部那邊,吏部考核通過,天機閣也會攔下,與其丟了面皮,還不如不做!來點實在的,讓你以學士的身份,成為學士殿的主事,負責日常工作。”
“恒志呢?”
“他在學士殿這么多年,工作認真,辦事能力強,資歷熬出來了,再往上面升,京城這邊不好安排,就算官升上去了,也沒有實權的位置!本官昨天問過他的意見,愿意外調,如此一來,就好安排了,最近這段時間,替他謀個大郡的郡守。”
李道然面露激動,適當的表態:“謝大人栽培!”
裴才華擼著胡須一笑,道:“此事不能泄露風聲,不然讓崔閣老知道,定會想方設法的阻攔,從中添堵,別到時候外調出去了,好的大郡沒混上,卻落了個下郡的郡守。”
“下官明白!”
“趁著恒志這段時間還沒有外調,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讓他教你,他知道的一定不會藏著。”
張榮華道:“有恒志提點,將事半功倍。”
“崔閣老那邊你不用擔心,他要是出陰招,有本官攔著,但還是得小心一點,何文宣吃了這么大的虧,被丁易按著打,還不敢反手,他有真龍令護著,簡在帝心,有陛下撐腰,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報復,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只會將仇怪在你的身上,不過你也不用在意,明面上他不敢胡來,不然本官讓他吃不了兜子走,暗中得堤防一二。”
張榮華記下。
裴才華喝了一口茶水,再次提點,將他當成了自己人,沒有藏著、掖著:“今天早上傳來消息,錢文禮三人死在刑部大牢,沒有咬出大皇子,他的長子也進了大皇子的府中,成了一名侍衛,看來大皇子鐵了心要保他們,做給下面的人看!暫時不宜動手,本官已經打過招呼,替你出口惡氣,命人收拾榮清貴和岳衡的家人。”
“下官明白!”
裴才華笑了:“你是老師看重的人,可以說是本官的師弟,對你,本官沒有一點私心,只要能幫的一定會幫!”
說到這里,望了一眼李道然,后者明悟,知道大人有話單獨對張榮華說,從椅子上面站起來,識趣的開口:“讓大人見笑了,下官茶水喝多了。”
裴才華點點頭,等他離開,再道:“你是太子的人,身上已經打上他的標記,至少在外人的眼中如此!但皇權的斗爭,比官場還要殘酷,給自己多留一條后路,將來也多一條退路!本官想了一宿,也沒有猜到大皇子這次出手的原因,但可以確定,并非偶然!他已經出招,太子不會不接!他的身份不允許逃避,不然損失會更大,你掌握好度,趁著他現在如日沖天,想方設法的往上面爬,掌握更大的權柄,哪怕那一天到來,也不會顯的太被動。”
他的話可以聽,但不能全聽,掌握好其中分寸,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
“謝大人指點!”
“去吧!”
張榮華起身離開,出了大殿,在院中見到等自己的李道然,倆人相視一笑,經歷此事,關系更加的親密。
等他調到地方,或許有用到的那一天,反之也是一樣,京城多一個做官的朋友,還在學士殿這等重要部門,也多一條路。
到了學士殿。
李道然吩咐下去,將學士殿的人全部叫來,站在廣場上面,等他們到齊,指著張榮華宣布任命:“從現在起,張大人以學士領主事之職位,負責學士殿的日常工作,以后有什么事情,找張學士!”
下面的人,見到張榮華和他站在一起,便猜到了其中深意。
昨天的事情已經傳開,大多數還親自見到,如今以學士身份領主事之職并不奇怪。
李道然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張學士講兩句。”
“好!”
張榮華上前,臉上在笑,但落在一些人的眼中,比寒刀還要可怕,新官上任三把火,解決了錢文禮他們,自然要清除他的人,但不是現在,場合不對,開口說道:“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務。”
揮揮手,讓他們散去。
跟著李道然進了他的大殿,前者取出一份名單交給了他,解釋道:“名單上面記載著學士殿所有人的信息,包括派系,紅筆畫圈的人,是錢文禮那一系的人。”
張榮華將名單揣進衣袖里面。
“你現在是主事,再待在藏書殿不合適,我命人給你準備一間大殿辦公。”
丁易還在那邊,如果他搬到別的地方,萬一他服用靈藥時出現差錯,那樂子就大了。
沉吟一下。
張榮華道:“藏書殿邊上還有一間空的宮殿,讓人整理一下,就在那里辦公吧!”
“行!”
回到藏書殿。
丁易在等他,并沒有服用靈藥韻養身體,關上殿門,祝賀:“哥你掌權啦!必須慶祝一下,教坊司我請客,今晚不走了。”
張榮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身體剛好一點,就要放縱?”
“說說而已,你別當真!”
從衣袖中取出李道然交給他的那份名單,遞了過去:“看看對不對。”
丁易點點頭,坐在椅子上面,翻開名單認真的看了起來,用了一點時間,將它看完,面色認真,贊道:“給這份名單的人,是個人才!記載的很詳細,學士殿的這幫家伙,的確和上面說的一樣,沒有一點私貨。”
面露好奇。
“誰給你的?”
“李道然。”
“難怪!”
將名單遞了過來,眨眨眼,壞笑道:“錢文禮的人怎么收拾?”
張榮華道:“去將呂俊秀叫來。”
丁易皺眉:“他?”
呂俊秀是名單上面的人,進士出身,能力不錯,在沒有關系下,進入學士殿,足以證明其本事。但為人正直,不懂得變通,得罪了錢文禮,職位連續被調整,從在學士殿辦公,再到看守雜殿,又到打掃院落,到了最后,直接被打發去清理茅房,一干就是兩年多。
“我明白了!”
從椅子上起身,向著外面走去。
用了一點時間,將呂俊秀帶來,看樣子這幾年的遭遇,他的性子已經被磨平,懂得如何做人,來這里之前,專門清洗了一遍,換上一套干凈的官服,又噴了香水,將身上常年沾染的臭味除掉。
作揖行禮,姿態放的很低:“見過大人!”
張榮華審視著他,青年人,相貌中等,倒是嘴唇偏厚,沒了以往的銳氣,氣質內斂,懂尊卑,看來明白了人情世故的重要性,問道:“后悔?”
“后悔!也不后悔!后悔的是,性子太直,吃了不少虧,以至現在連租房的錢都沒有,還得靠娘子的家人接濟,才茍言殘存!不后悔的是,自己的堅持沒有錯,如果沒有之前的堅持,何來今日撥開云霧,見到陽光?又如何等到大人?”
說的很直白,開場就投靠,又將自己現在的處境說了一遍。
張榮華笑了,這人已經開竅,如果還像之前那樣,他不介意換一個人,但想要替他效力,還得看能力行不行,沉聲說道:“錢文禮已經死了,學士殿還有一些心腹。”
呂俊秀眼睛一亮,心里充滿了激動,自己賭對了,只要辦好這件事情,就能夠飛黃騰達,讓昔日看不起自己的人,追悔莫及!再將以前所受的罪,全部還回去,壓下心里的激動,請示道:“大人想辦到什么程度?”
“斬草除根!”
“屬下明白!”
沒有自稱下官,稱的是“屬下”,完全將自己當成了張榮華的下人,雖然很難聽,臉面也沒了,但得到的好處巨大,除掉錢文禮的人,交了投名狀,便能通過考驗,就是他翻身的時候。
恭敬的退了出去,站在外面,望著天空的朝陽,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神采,這一天他終于盼來了!
壓下激動,眼神變冷,當下先解決錢文禮的人。
丁易問道:“他行?”
“不要小看從寒門爬起來的人。”
轉念一想,丁易明白了,出身寒門,想要出人頭地,過五關、斬六將都是輕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一點也不為過,還能進入學士殿,沒一點本事也辦不到,還在這里待了這么長的時間,對學士殿門清,想來暗中沒少收集他們的罪證,將這些東西往大理寺一送,再做的狠一點,便能斬草除根。
張榮華道:“上位者要學會用人。”
想到獸語的事情,問道:“哪里能弄到獸語方面的書?”
“萬書殿!”
“能弄到?”
丁易從椅子上面站起來:“我去試試!”
張榮華點點頭,等他離開,將杯中的茶喝完,從椅子起身,出了門,站在外邊,一名學士從里面出來,在他的面前停下,恭敬的說道:“大人,已經整理好了,桌椅什么都是新的,您看滿不滿意?不滿意的地方,下官再命人更換。”
進去看了一眼,還行,揮手讓他們退下,站在窗戶這里,望著外面的天空,張榮華感嘆:“權力是個好東西,難怪那么多人喜歡往上爬!”
收回視線,望著書桌,紫檀木做的,價值連城,常人想要買都不一定有門路,但現在卻成了他辦公的桌子。
文房六寶、椅子等等,都不是普通之物。
半個時辰后。
丁易返回,指揮著倆名金鱗玄天軍,讓他們將手中的兩套書,放在桌子上面,再讓他們退下,圍著大殿轉了一圈,笑道:“哥,你這辦公地方不錯。”
“還不是怕你修煉出現差錯,選了一間離藏書殿近的宮殿。”
“嘿嘿!”
指著這些藏書,丁易道:“我從那邊借來的,看完了還要還回去。”
“嗯。”
“我服用靈藥修煉了!”
從懷里取出一株四百年的人參,坐在地毯上面,擺出五心朝天的修煉姿勢,將人參吃了,運轉涅槃至尊生生功煉化,蘊養經脈、身體和靈魂。
張榮華望了一會,見一切正常,隨著韻養,他的經脈、身體和靈魂,變的越來越強,已經能夠承受年份更高的靈藥。
坐在椅子上面,望著這兩套書,一套有二十本,一共四十本,每一本都有三寸厚,萬書殿的積累真是雄厚,連獸語方面的書,都有這么多。
將包裝打開,拿著一本書看了起來。
記載的獸語很多,常見的動物都有,翻譯的也很詳細,有些地方不一樣,但大致殊途同歸,只是發音不同,比如貓和鳥,一個“喵”,一個嘰嘰喳喳,前者語速慢,后者語速快,還是連串的,在別人的眼中,哪怕有這些書籍參考,想要掌握也難比登天。
就算擁有獸語天賦的人,想要學會,也很難,要費不少的時間。
但對張榮華來講,沒有這個問題。
書中已經講解的很明白,照著發音試了幾下,大概就會了,也記住了。
一個時辰后。
丁易將人參煉化,藥力韻養經脈、身體和靈魂,又恢復了一點,從地上站了起來,見到他還在看書,沒有打擾,躺在椅子上面休息。
到了下午。
桌子上面的這些書全部看完,獸語也掌握,差的只是境界,等它到了六境技近乎道的程度,天下萬獸都能夠溝通,還能夠熟練的模彷它們的聲音。
從椅子上起身,活動一下身體。
張榮華道:“讓人將這些書還回去。”
丁易吃驚,問道:“哥你學會了嗎?”
“初步掌握。”
“那我試試你!”
張榮華也很好奇,他是怎么試的。
“汪汪!”
叫完,再問:“這是什么意思?”
“你是狗!”
“不用翻譯?”
“你再試一遍!”
“汪……”丁易反應過來了,這么二的問題,還需要問?苦著臉,拉攏著腦袋。
張榮華解釋一句:“動物傳達意思也很簡單,不同的叫聲不同的情感,在我們耳中,同樣是“汪汪”,蘊含的情緒不同,表達出來的意思也不一樣。”
丁易搖頭,一副不明覺厲的樣子。
叫來倆名金鱗玄天軍,讓他們將這些書還回去。
剛準備繼續修煉涅槃至尊生生功,呂俊秀疾步從外面走來,進了大廳,作揖行禮:“見過大人!”
張榮華喝了一口茶,問道:“辦的怎么樣了?”
“罪證確鑿,全部關押在刑部大牢,三日后問斬,家產充公!”
“嗯。”張榮華應了一聲,能力還行。
“以后在本官這里做事。”
“謝大人提拔!”
“放你一天假,明日再來。”
呂俊秀又道:“屬下還打聽到一個消息。”
“說!”
“稷下學宮好像創造了一門秘術,喚做《浩然正骨》,長青學宮眼紅,上門討要不得,上書請求陛下做主,讓他們將浩然正骨共享。”
“去庫房領兩百兩銀子。”
呂俊秀激動,急忙謝恩:“謝大人!”
轉身離開,出了大殿,再將
張榮華皺眉,思索著浩然正骨的事情,此事瞞不住,稷下學宮想要培養人才,必須從弟子中挑選天賦杰出者,然后摸骨,再將浩然正氣儲存在他們的體內,就算下令嚴禁外傳,難免也會傳出去,長青學宮怕是得到了消息,便有了這一幕。
倒不是替紀雪煙擔心,以她的身份,長青學宮還不敢找麻煩,就像呂俊秀稟告的這樣,長青學宮向稷下學宮施壓,討要不得,再上書請夏皇做主,就是不知道稷下學宮如何應對,能否保住浩然正骨。
收回思緒,等晚上回去,讓紫貓問問。
腳步聲響起,一名中年人,帶著倆人過來,他們的手中抱著一堆奏折,進了大廳,中年人冷著臉問道:“誰是張榮華?”
“本官就是!”
“我是天機閣的馮有為,閣老們公務繁忙,處理的奏折很多,有些顧不過來,上面命我將它們送來,讓你們提供可行意見。”
張榮華問道:“之前錢文禮也這樣做的嗎?”
“是!”
“將奏折放在桌子上面。”
馮有為讓他們將奏折抱過去,再道:“下值之前處理好,明日上面還要批復,耽擱了正事,你要負責!”
見張榮華無動于衷,知道再待下去,也不會有好臉色,一甩衣袖帶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