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件并不長。
但是他不打算立馬交出去。
一般來講。
不管什么時候交出去。
看到稿件的下一句都會是:“有沒有想好下一份稿件寫什么。”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駒把這份稿件壓在了抽屜的最下面。
不過事實上,大島和也這個時候并沒有把精力放在催促稿件的這件事情上面。
他最近比較忙。
一個是忙著籌劃新的文學獎的事情。
還有一個就是關于小院一樹的新書,該如何合理的投放到市場當中。
眼下的文學市場,在經歷過人間失格的洗禮過后。
所有讀者都對小院一樹這個名字有著深深的畏懼。
他們并沒有見過這種能夠撥弄人心到這種恐怖地步的作家。
然而這個時候放出去這樣的一本書。
光是看著名字,就感覺一陣子毛骨悚然。
他們也許在看到書名之后,腦袋當中已經構思好了自己一百種死法。
這個書名也許那個金田干男是一個填空。
并不一定是他。
把任何一個人的名字放上去都會顯得十分的合適。
所以問題的核心點就在這里。
大島和也愁的有點腦仁疼。
隨后他驚訝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好像自從接手了小院一樹的書之后。
尤其是在人間失格之后,事情就開始變得棘手了起來。
其實算起來,按照雪國的成就,這種級別的作者完完全全是可以交給主編負責的。
但是主編卻拍著他的肩膀說,和也,你是一個很優秀的編輯,而且關于小院老師,一直以來都是的你和他接觸的。
這是一份很有意義的事情,同時在以后,文學史上也會留名不是嗎?
當時和也聽著很激動。
但是現在想想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工位上抱著腦袋很是痛苦的想了很長一會之后。
他也沒有得出一個很好的結論出來。
但是他忽然之間想起那次去拜訪金田干男的事情。
當時他按照書里面的描述再加上自己對于東京的記憶,一路找尋了過去。
到橋洞的時候,還沒有往里走,就發現里面一大堆人都直勾勾的盯著他。
多半是因為陌生的面孔,又或者是因為本身階級帶來的仇視。
他,穿著西裝。
“請問……”
“這里沒有。”
有人忽然之間冒出來一句話。
也不等他說完,眾人就扭頭過去,不再看他。
和也環顧了一下。
發現并沒有那個老態龍鐘的身影,同時也沒有發現相應匹配的貓。
他應該是不在。
所以其實算起來。
他并沒有真正的找到。
但是他也同時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似乎每次北島駒的視線以及筆都會下垂到社會的最底層。
從最苦難的人身上挖掘出一些所不常見的。
和也回去的路上,看著自己身上的西裝,又回想到那些人身上那些帶有黑斑,破舊不堪的衣服。
坐在辦公桌上的和也猛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他好像有點明白北島駒或者是小院一樹的思路了。
所以他的那種下垂的筆調,是完全沉浸在昏暗無比的社會底層。
企圖用筆刺破一個洞口,好讓光能夠照射進去。
他在嘗試著去打破社會的隔閡嗎?
想到這里,他有了一定的思路。
急急忙忙的翻找出紙和筆。
在紙上畫了一個區域。
然后又一條斜線去將區域化作了兩層。
所以這一次宣傳的力度是放在打破隔閡上面嗎?
流浪漢……
然后就是一個脾氣古怪的老人。
他抬起頭看了一下周圍。
沒有人會同情一個流浪漢。
如果說是一個脾氣古怪的流浪漢,那么就更加不會去同情了。
正如他一開始讀的時候那樣。
總是覺得這個人還不如去死好了。
但是隨著越是往后閱讀……
所以把時間交給文字,往后的一切都會逐漸有答案的。
大島和也目光逐漸清晰了起來。
這一次的宣傳力度就放在這個上面。
同時,誰又會說買書的人就一定是上層階級呢?
霓虹的識字率還是挺高的。
所以有些時候很多人都會試圖去追求自己的精神世界。
但是很多時候,都會下意識把一群人給遺忘了。
他們渴求一些目光的注視。
但是每一次都會失望。
那是一片從來都沒有人會注視的區域。
但是他……
他始終帶著真誠而又善良的目光注視著那里。
也許,這才是文字的魅力所在。
大島和也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小院一樹,他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呀。
今天剛出差回來,先這么多,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