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461、女帝一劍定乾坤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作者:十萬菜團  書名: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更新時間:2024-12-26
 
山風從密林中吹卷出來,掀起了趙都安額前的發絲,天穹之上的密云也飛快移動起來。

他身軀僵硬,額頭沁出細密、大顆的汗珠,死死盯著前方攔路的中年術士。

嘭嘭嘭…

心跳如同擂鼓,血液在經脈中奔流。

中年“法神”那張全然陌生的臉孔,清晰地映照在他的瞳孔中,披散的頭發,純色的灰撲撲的法袍,好似填滿了整個視野。

趙都安一顆心猛地沉下去,意識到自己擔心的情況發生了。

然而他并沒有慌亂,而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揚起眉毛:

“又?我不記得,曾經與你見過。”

法神派首領似乎在笑,又似乎從未笑過:

“當初你自太倉返京,路上本座替身曾遠遠眺望過你。”

這樣嗎?所以才說是“又見面了”?

趙都安本能覺得不對勁,但又挑不出錯來。

他右手悄悄握住后腰劍柄,揶揄道:

“你被海公公滅殺的那一場?本官的確不記得了。”

法神目光銳利,仿佛刺穿他的內心:

“不必試探了,海春霖已被本座丟在后頭很遠,等他趕到,足夠本座殺你一百次。”

掌控空間術法的術士真惡心…怪不得他能追上來,雖無法將海公公“挪移”走,卻可以等我跑遠了吧,以空間術法截殺我…趙都安思緒電閃,正色道:

“靖王給了你多少,我可以代表朝廷給你更多。你們這次齊聚,是靖王的手筆吧,他許諾了什么?或許,我們可以談一談。”

法神這次真的笑了,他搖了搖頭:

“我說過,你不必再試探了…咦。”

毫無征兆的,趙都安突兀拔劍出鞘,陰云籠罩的城郊仿佛亮了一瞬。

寒霜劍出鞘時,劍刃上便覆了一層湛藍色的冰花,周遭氣溫狂跌,空氣中有一片片雪花飄落。

伴隨趙都安一劍刺出,那漫天被寒氣凝結的雪花飛旋飄舞。

桃花劍法可馭桃花,又何嘗不可駕馭雪花?

然而趙都安這一劍,卻又不只如此。

在劍刃遞出時候,袖中“嗡”的一聲,暗金色的金烏飛刀如同上膛的子彈,循著手腕向外,沿著劍身上的凹槽,擦出一串火星。

“轟——”

金烏飛刀在桃花劍法的加持下,如同一枚微縮的炮彈呼嘯而出,如此近的距離,眨眼功夫便已出現在“法神”的面龐前方。

這一劍極快,更蘊藏著趙都安一路奔襲時,暗暗積蓄的力量,若是尋常神章,只這一劍必敗無疑,哪怕是世間境,也要慎重對待。

然而法神卻只是“咦”了聲,那拉出殘影的飛刀就突兀在他身前閃爍了下,如同電影鏡頭被抽去一幀畫面。

金烏飛刀竟跳過了他的身軀,突兀出現在中年術士的身后,裹挾著巨力,刺入遠處的亂石堆,于巨響中,亂石紛飛。

還可以這樣?這叫什么?空間跳躍?

趙都安瞳孔收窄,來不及思考,掐訣的左手輔以嘴唇,低喝道:

“封!”

一枚“卍”字自他眉心旋轉飛出,呼吸間撐大,化為數條觸須,嘗試捆綁“法神”。

封魔咒發動的同時,趙都安悄然祭出“靈焰”,試圖灼燒其神經,令其分神。

法神依舊俯瞰他,神色淡然,抬起右手輕輕一劃,封魔咒化為的金色繩索悉數繃斷。

至于可灼燒心靈的“靈焰”,更好似在他身上毫無用處。

“手段還挺多的嘛…”法神宛若閑庭信步,朝趙都安走去,臉上掛著迷之微笑。

這就是頂級世間境嗎?與上品神章幾乎隔著天地。

趙都安沒有猶豫,掌心一枚墨綠色印璽徐徐旋轉,大量水汽自“玄龜印”中激發,凝聚為一根根“長矛”。

“去!”

趙都安吐字,無窮無盡的水汽凝結的長矛便如飛蝗,朝法神集火。

這是他自獲得玄龜印后初次動用,這件極品法器中存儲的河水輔以自身法力,每一根長矛都兇悍異常。

“這是…玄龜印?”法神真的驚訝了。

身前空間波動起來,蕩漾開一圈圈漣漪,仿佛整片空間都成了他的盾牌。

一根根水矛刺進來后,便如同“金烏飛刀”一般,被空間的力量強行挪移到了法神身后。

一根根長矛呼嘯而出,轟擊在大地上,濺起無數土石,聲勢駭人,眨眼功夫,法神后頭的林地就如同給導彈犁了一遍,滿目瘡痍。

只這一番集火轟炸,就足以覆滅一小隊重甲騎兵!

“玄龜印被皇室得到了么?怪不得多年不曾現世,女皇帝竟將其賞賜給你,倒真是恩寵有加,可惜,你的力量不足以發揮出這件鎮物十之一二。”

穿著灰袍,黑發披肩的法神閑庭信步走著,等他“沖”出大片水矛,驚訝看到眼前空無一物。

唯有遠處空中一大團水流正瘋狂朝最近的溪流沖去。

這是趙都安把玩“玄龜印”數月,掌握的“水遁”之法,只要他能進入溪流,就可憑借“水神”的權柄,融入水脈,短暫逃離。

然而就在他距離溪水只差一步時,卻猛地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壁障。

“砰!”

趙都安從水遁狀態解除,臉色難看地看向身后已經逼近的法神。

后者一副勝券在握,無人可以逃脫的貓戲老鼠姿態:

“還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

趙都安心中一動,道:

“你也在試探我吧,你擔心我身上有足以殺死你的底牌,所以始終沒有對我下殺手,想要逼我主動揭開所有底牌。”

法神沒有否認。

趙都安嘆息一聲,世間巔峰,半步天人的“法神派首領”的確不是現在的他能對付的。

生死危機下,明知對方的意圖,他也只能于心中呼喚裴念奴。

然而,熟悉的就“降臨”氣息剛剛浮現,就突兀被某種力量打斷了。

召喚失敗!

裴念奴無法降臨于現實!

“不必嘗試了,虞國皇室的‘武神’可神降附體,本座自然有破解之法。看來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中年術士嘴角笑容擴大。

這一刻,趙都安竟然生出“理應如此”的想法,這等半步天人的強者,又豈會沒有準備?

為今之計,似乎只剩下捏碎手中的傳送寶玉一途,可面對一名掌控“空間”的術士,傳送能逃得掉嗎?是否也會被阻隔?或者…

哪怕傳送走,以自己霉運當頭的狀態,是否會…趙都安忽然生不出反抗的想法,目睹中年術士派來的,足以令他身死的一掌,緩緩閉上了眼睛。

準備做殊死一搏。

然而就在眼皮即將合攏的剎那,趙都安突然感覺身上沒來由的一輕,就仿佛某種纏繞了他七日有余的力量,終于消散。

他看到了一抹金光自天邊掠來,宛如金色的流星。

初見時,其遠在天邊,但幾個眨眼的功夫,已近在眼前。

金光層層疊疊,劇烈翻涌著,拱衛著一道冷清出塵,雍容威嚴的女子身影從灰沉沉的烏云上頭降臨。

趙都安猛地撐大眼睛,驚喜地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用世間任何溢美之詞形容都不為過。

她膚白勝雪,三千青絲披灑如瀑,眉心處亮起一枚淡金色的印璽圖案,灼灼醒目。

她一身白衣,腳下踩著一方古劍。

劍鋒撕裂空氣,尖端撐開一個錐形的氣罩,阻斷狂風。

末端于云層中拖曳留下一道灰白色的湍流,如同趙都安上輩子看到飛機穿過云層后,會在飛行軌跡上滯留下的白色細線。

她眨眼臨近地面,人在半空,手腕一轉,腳下青鋒躍起,將劍柄遞入女子手中。一雙耀目的清瞳,冷漠地俯瞰下方的“法神”。

大虞女帝,徐貞觀!

“女皇帝…”

中年法神錯愕地扭頭回望,口中呢喃,眸中閃過推演之色,旋即似乎明白了什么,嘆息一聲:

“命不該絕。”

他沒有嘗試強殺趙都安,因為女帝降臨的瞬間,沛然無形的氣機就牢牢鎖定他的后心。

只要他耽擱哪怕半次呼吸,太阿劍就足以貫通他的心臟,將他殺死在這里。

“法神”沒有猶豫,轉身之際,雙手環抱,周身浮現層層疊疊虛影,仿佛無數個他在此刻重疊在一起。

他在這一刻,將自己藏身于許多層空間縫隙之后。

“犯我虞國臣子者,死!”

徐貞觀冷漠異常,吐字瞬間,方圓十里天機晃動,天地之間,盈滿劍氣,她雪白的手指丟開劍柄,掐出一個劍訣。

手指于半空中畫了個半圓,太阿劍也被氣機牽引,于這片天地間掠過,偌大森林,草木皆兵。

“去!”

徐貞觀凌空一指“法神”,太阿劍裹挾漫天殺機,化為一線流光,照亮了這片天地一瞬。

“轟!”

劍鋒突破音障,恍如一掛長虹,將法神派首領“釘”入大地!

趙都安被氣浪掀飛,在半空翻了幾個跟頭,才摔在地上,等他頭暈腦脹站起來時,只見前方林地已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

坑底位置,是刺入泥土的太阿劍。

坑底沒有“法神”,只有一大片被撕碎的灰袍,以及一大灘鮮紅的血。

跑了?貞寶也沒能留下他嗎?是了,這家伙恐怕真的逼近了“偽天人”,而貞寶同樣不是完整的“天人境界”…加上其擅長的空間術法,的確極難留下。

趙都安念頭閃爍間,看到坑底的太阿劍顫抖起來,嗖的一下自行拔起,飛回飄然如神女降世的女帝手中,將自己刺入她手里的劍鞘內。

“陛下…”趙都安張了張嘴,“您怎么來了?不是距離建寧府還遠…”

徐貞觀神識席卷,確定自己的愛犬沒有受傷,這才松了口氣,皺了皺眉頭,說道:

“這個之后說,你這里情況如何?”

趙都安這才想起,老海他們還在后頭苦戰呢,忙飛快解釋了下。

徐貞觀眉毛一挑,一手握劍,一手拽住他的腰帶,與他一起騰空,在趙都安指點方向下,朝法神派駐地的山林間疾馳。

走了一半,卻看到山林中,以蟒袍老太監為首的一大群人竟匯集在一起,迎面趕來。

雙方見面,海公公也是一愣,繼而聯想起方才遠遠看到的天空亮起的金光,露出了然之色:“見過陛下。”

老太監身后,其余人也都紛紛行禮:“參見陛下!”

趙都安雙腳沾地,目光一掃,發現唐進忠、宋進喜、浪十八、霽月等熟人都在。

武功殿眾人不少身上帶傷,但并無明顯減員。

“法神派的術士呢?”女帝問道。

宋進喜忙回稟道:

“回陛下,我等為掩護趙少保離開,與那些術士纏斗,等少保離開后,那法神派首領也打著打著,突然消失了。

那群術士就沒了廝殺的心思,突然集體掉頭逃跑,我等擔心趙大人安危,便沒有去追擊,而是前來馳援。”

唐進忠拎著一個打暈的術士,悶聲道:“我們也留下了三四個術士。”

他指了指隊伍里,或打暈,或打的瀕死的幾個被拎著的術士。

趙都安并不意外,道:

“這群術士只是占了埋伏的先手優勢,真打起來,不是我們的對手,法神派首領前去截殺我,其余人自然逃跑。陛下,或可追上?”

女帝忽然朝遠處眺望,美眸中刺出淡淡的光,片刻后搖了搖頭,說道:

“應是附近藏有傳送陣法,已悉數跑遠了,窮寇莫追,以防調虎離山,城中生變,先行回城。”

趙都安心有余悸地點頭:“遵命。”

旋即,他又想起來什么般,解釋道:

“陛下,我現在運氣可能不好…”

一處山林谷底中。

覆滿了黃葉的地面突兀亮起奇異的陣法光束,一道巨大的圓形法陣亮起,旋即熄滅。

一大群法神派術士出現在林中,或跌坐,或調理傷口,或警惕望向四周。

煉體術士雄霸捂著滿是鮮血的身體,術士袍幾乎被撕碎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扭頭看到小胖子正心疼地捧著被打出好幾個窟窿的“鬼幡”,不由大聲嘲笑:“你怎么不死。”

小胖子怒從心頭起,冷言譏諷:“你不也活著?”

“行了,眼下暫時安全,幸好首領精通傳送術法,早有安排,否則還真危險…”猥瑣老道士清點著道袍內的符箓存貨,嘆息道:

“也幸好首領今日提前趕到,否則我等危險了,這群大內供奉當真不好相與。”

眾人紛紛感嘆,有人憂心道:

“不知首領如何了。”

話落,附近一塊石頭突然隆起,“石中人”從內鉆出,對眾人道:

“傳首領的話,暫且藏身山林中休養,不日再予以復仇。”

眾術士有了主心骨,長舒口氣。

靖王府。

一座涼亭中,靖王徐聞今日拉著王妃對弈。

陸燕兒不擅圍棋,哪怕給靖王讓了三子,依舊中盤潰敗,投子認輸。

“你今日下的散漫,若是以往,總該撐到收官。”靖王看了眼王妃,淡淡道。

外人面前優雅安靜,私底下習慣性冷臉的陸王妃平靜道:

“我在想,趙都安死沒死。”

靖王盯著王妃看了幾眼,笑道:

“知曉你因上次湖亭一戰,被其重傷,心壞怨憤,算日子,咒殺之術今日滿七天,如今過了午時,詛咒之力當已消失,那姓趙的也該病死了,本王已派人盯著,一有消息,立即回報。”

陸燕兒默默低頭,撿著木制棋盤上的棋子:

“就憑府上那個白衣門的術士?我看你還是不舍得,不是說調集了不少術士過來,為何不一起出手?”

靖王不疑有他,嘆道:

“法神派的術士可不歸本王管,只聽命于那自號‘法神’之人。”

陸燕兒隨口道:“那你便請法神出手不好?趙都安不是你心腹大患?”

靖王搖頭道:

“法神尚不在建寧,這兩日也該到來,據說其修為逼近偽天人,與昔年巔峰時,只身上青山的海春霖不相伯仲,如有此人相助…”

陸燕兒拾撿棋子的動作一頓,眼中閃過凝重之色,不留痕跡道:

“女皇帝封禪在即,這時候,你請了法神派過來…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就真不怕女皇帝直接殺了你?”

靖王搖頭道:“她不會的,越是封禪在即,越不會。”

忽然,世子徐景隆急匆匆跑過來,人未至,聲先行:

“父王!大事不好,密諜回報,趙都安沒死,也不在漕運衙門中,有人目睹,他帶著海供奉等人出城,奔著…奔著…”

“奔著哪里?”

靖王猛地站起身,盯著他追問。

徐景隆看了眼沉默撿棋子的陸王妃,還是說道:

“奔著法神派那邊去了。”

靖王剎那間面沉如水,站在亭中來回踱步,似在思考什么,片刻后忽然朝亭外走。

“父王?您要去哪?”徐景隆忙跟上去。

靖王不回答,徑直朝著府內那一座閣樓走去,便是那座白衣門的咒術術士這幾日,在府內持續做法的閣樓。

七日時期已經過了,按理說,午時以后,持續的詛咒就已經結束。

然而,就在父子二人走到閣樓下的時候,突然間,父子只聽到空中傳來一聲尖銳沉悶的呼嘯。

靖王與徐景隆抬頭,瞳孔驟然收窄,只見黑沉沉的天空中,太阿劍裹著金光,呼嘯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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