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
李恒的位置在教室左邊靠窗位置,前面是周章明,右邊是柳月,后面是周敏。
,都是非常相熟的人。
考前,周章明翻身過來小聲對李恒說:「老李,如果遇到迷糊的,你可以踢我凳子腳。」
周章明說這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325寢室的小伙子們都知道,李恒平時成績都是零,要是卷面分不高的話,大概率會掛。而且由于去京城彩排,耽擱了不少期末復習時間。
所以,老周怕他掛科,才明著說。
這年頭的室友感情比較淳樸,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李恒能理解老周的好心,當下也沒拒絕:
「成,你先安心做題,遇到不會的,最后15分鐘我找你。’
其實他就這么一說,壓根也沒想去找反正他不信那些老師真把他的平時成績記零分啊。
等到兩人交流完,右邊的柳月遞過一張紙條。
上面寫:這個星期我小姨是安全期,考完肖涵回家了,你要不要去刺激一把李恒看得倒吸一口涼氣,哭笑不得,對于這妞,他是真的服氣了!
他回:你小姨傳信?
柳月寫:不是,我自己算的。
李恒回:不怕你小姨打爆你狗頭?
柳月眼晴一閃,寫:她拒絕的話,我替她,這星期我也安全期。
李恒回:對不起,我喜歡有難度的。
柳月抓了抓紙條,隨后撕下一張新紙條寫:有難度的動作,本小姐也會。
寫完,她把紙條揉成團,又撕下一張寫:肖涵難道不是躺板板?
寫完,她又揉成團,新撕下一張紙條寫:你不喜歡別個追你?
這時監考老師進來了,她把紙條全部一股腦揣進兜里,沒送出去。
考試分兩天半,試卷不難,但也不易。
全程考下來,李恒估算了一下,除英語和高數可以上90分外,其它科目應該都在85分左右。
至于更多,嘿!那完全是白日做夢..
最后一門考完,周章明關心問:「老恒,你怎么沒找我,你考得怎么樣?」
李恒比劃一個0K手勢:「還成,應該不會掛科。」
周章明半信半疑,以為他要面子,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李恒收拾好紙筆,問:「聯誼寢今晚要聚餐不?」
周章明搖頭,「沒時間,女生有好幾個等會就要去火車站趕火車,來年元宵再聚了。有活動,我們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行,那你們幾個什么時候走?」他問。
周章明回:「都一起走了,等會大伙結伴去火車站,我們幾個都是下午的火車,就老張是晚上7點的車。」
老張指的張兵。
李恒想了想道:「那我不去送你們了,我還有朋友要送。」
「女性朋友吧?」周章明朝他擠眉弄眼一下,表示理解理解,臨走前打氣道:「老恒,加油啊!大伙除夕夜都等著看你上電視咧。」
「行,回家過個好年。」在管院教學樓大廳,兩人分開了。
柳月從后面快速追上來,「李恒,一起吃個飯?」
李恒回答:「我要送麥穗和另一名高中同學,沒時間。」
柳月笑瞇瞇說:「要不我開車幫你送麥穗她們倆,你跟我小姨吃飯?」
李恒:
他問,「為什么要這么執著?」
柳月從頭到腳打量他一番,一本正經說:「因為像你這種長相和氣質都合眼緣的少,你還那么有才華,嫁給你能優化后代。」
李恒無語:「你們這樣的家庭還要優化后代,都那么優秀了。’
柳月揚起眉毛:「正是因為優秀,才更加注重質量。比如古代埃及都是皇室內部成員結婚,我們黃柳兩家比較開明,喜歡你這樣的外界青年才俊。」
李恒哦一聲,「原來是想找個播種的?」
柳月比劃一下自身:「種子能播散在這樣肥沃的土地上,難道你不應該高興?」
李恒問:「你們是黃土還是黑土?敢自稱肥沃?」
柳月附耳,哈口熱氣說:「現在還是紅壤,你想要黑土,就得努力耕耘哦。
我小姨那里井水充足。」
李恒:
真他娘的!他好想開這妞的腦瓜子瞧瞧,到底里面是什么構造?成就了一個這樣的極品。
麥穗和周詩禾出現了。
李恒撇開這妞,徑直走過去。
柳月掃眼麥穗的高挑魅惑身材,又掃眼楚楚動人的周詩禾,稍后離開了大廳。
走到近前,李恒問:「怎么就你們倆,葉寧同學呢?」
麥穗說:「她提前交的卷,趕火車去了。”
李恒問:「一個人?」
麥穗說:「和兩個老鄉一起。」
這年頭滬市到山西的火車不曉得要多久?搞不好就得兩天兩夜。
回到廬山村,周詩禾對麥穗說:「穗穗,等會我到樓下等你。」
麥穗說好。
周詩禾沖李恒笑一下,一個人獨自進了27號小樓。
見狀,李恒和麥穗兩人也開門進屋,上到二樓。
他把書本放下,從次臥幫她把行李提了出來,下到樓梯拐角時,他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后面的人。
麥穗跟著停下腳步,望向他。
眼神相接,一股莫可名狀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油然而生。
對視良久,李恒說:「正月初八,我來邵市接你,一起去老付家喝喜酒。」
「嗯。」麥穗嗯一聲。
話到這,兩人沒再開口,默默凝視著彼此,此時無聲勝有聲。
又過去一會,他說:「我希望你寒假不要有任何心里負擔。」
他的話說得沒頭沒尾,但麥穗幾乎秒懂,指的是同宋好見面。
「嗯。」麥穗再次嗯一聲。
「那就這樣吧,走,我送你到校門口。」李恒轉身繼續下樓梯。
麥穗沒動,呆呆地看著他背影,幾度欲開口,卻幾度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許久,她才邁開步子,低頭跟上去。
當他打開大門的那一剎那,麥穗再次抬起頭,眼里的復雜情緒一閃而逝,臉上瞬間擠滿最嫵媚的笑容。
周詩禾在門口等著,還有余老師也在,兩女在細細聊天。
見到兩人出來,兩女齊齊扭頭。
麥穗打招呼,「余老師,我先回家了,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余淑恒微笑問:「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們?」
麥穗說:「校門口有車,副校長跟我們一塊走。」
聞言,余淑恒頜首,沒再多話。
匯合周詩禾,三人一齊朝校門口行去。路上,他沒怎么說話,而是一直在聽兩女講。
麥穗問:「詩禾,過年你不能回家,初10家里會準你出來嗎?」
周詩禾溫婉說:「會,我已經和家里溝通過了的。」
來到校門口,孫曼寧和副校長已經在等了,幾人寒暄一陣后就各自分開。
目送桑塔納離去,李恒仰頭望望天,「要下雨了,陪我去買點菜,這天太冷,晚餐我們自己在家做算了,不想出來。」
周詩禾跟著抬頭看看天,說好。
「曉竹,曉竹,你行李這么重,我幫你提吧。”
就在李恒和周詩禾要橫過馬路的時候,意外看到了倆熟人,魏曉竹和劉安。
劉安和325寢室是死仇,雙方曾激烈沖突過三次。
魏曉竹一開始沒做任何理會,只是自顧自朝前走,但見到劉安要搶她手里的行李箱時,直接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含怒而打,聲音很大!大到響徹校門口。
魏曉竹個子足有167,劉安不比她高多少,這一巴掌過去,氣勢十足,不僅劉安傻眼了。
校門口進進出出的幾十人跟著全傻眼了,沒想到比晨露還清純的小王說動手就動手,不帶任何猶豫的。
校門口的畫面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一般,所有人不約而同看過去。
劉安左手捂著臉,眼里全是不敢置信和暴怒,沒想到一向溫柔如水的魏曉竹會反自己!
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
劉安帶著恨意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來:「魏曉竹,你敢打我...!」
「啪!」
劉安話還沒說完,魏曉竹順手又是一巴掌,「以后別叫我名字,沒那么熟。」
劉安右手握拳用力揮出去。
魏曉竹站著沒動眼睛逼視他,不閃不躲。
就在好多女生情不自禁「啊」出聲、閉上眼晴不敢看時,劉安的拳頭卻半道改變了軌跡,對著空氣咆哮揮舞兩拳,隨后不顧眾人的目光,低頭陰狠著臉走了。
劉安雖然喜歡極了魏曉竹,但不是傻子,明白這兩拳打下去容易,打完他父母的仕途就到此為止了。說不得還會被魏曉竹父親穿小鞋,提前送到二線去養老。
隨著「苦主」跑路,校門口的人也跟著慢慢散去。
望著和幾個老鄉離開的魏曉竹,李恒感慨:「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那兩巴掌氣勢如虹,我都得用點力氣才能打出這個效果。」
周詩禾聽得會心一笑,抿嘴率先橫穿馬路。
李恒隨口問句:「詩禾同志,你打過人沒?」
「沒有。」周詩禾溫溫地應聲。
進到菜市場,李恒根據她和余老師的口味買了些菜,家里冬筍沒了,還特意繞到東邊角落攤位買5斤冬筍。
李恒問:「你還有什么想吃的沒?」
周詩禾輕搖頭:「明天上午我們要去京城,就買這些吧。」
「成,聽你的。」
其實菜已經足夠多,李恒剛才也只是客氣問問,畢竟人家留下來完全是為了幫自己,禮數得周全。
回到廬山村,前腳剛進門,后腳就下起了雨,雨不大,但綿柔的雨線把整個天幕都拉了下來,黑沉沉的。
余淑恒右著黑傘,左手提著兩個精美的袋子,進屋對兩人說:「上春晚的服裝到了,你們倆試穿一下。」
聞言,李恒和周詩禾放下手里的活計,洗干凈手,然后拿起衣服各自回了房間。
沒一會兒,李恒換上新衣服走出臥室。
他問余老師:「老師,你看怎么樣?」
余淑恒眼晴隱隱一亮,圍繞他轉一圈,然后又退后幾步,臨了說:「衣服設計和黑白圍幣一點都不違和,挺時尚,也很優雅,同你文藝范氣質十分般配。好看!」
李恒走到鏡子前左看右看,,還別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他穿這身感覺像變了個人似地,比影視圈的明星還潮,氣場十足,給人一種高級感的樣子。
不一會兒,周詩禾也從臥室出來了。
他小小瑟問:「詩禾同志,用你的美人眼光看看,我這衣服水準如何?」
周詩禾巧笑一下,隨后目光放他身上,認真品味小會,最后說:「挺不錯,
比你以前的衣服都有感覺,和你比較搭。」
聽兩女都夸贊好看,李恒徹底落了心,開心地對余淑恒表示感謝:「余老師,辛苦你了!」
余淑恒面無表情說:「把中午的菜做好點,我去拿瓶酒來。’
說著,她就要走,走到一半,她又問周詩禾:「詩禾,你要不要趁今天下午回趟家?我安排人送你。」
周詩禾想了想,委婉拒絕:「謝謝老師,時間比較緊,不想折騰。」
余淑恒點點頭,下了樓梯。
午餐喝了些紅酒,飯后三人各自回房睡了個午覺。
下午2點過,三人再次匯集27號小樓琴房,繼續排練《故鄉的原風景》。
晚餐照樣沒出廬山村,由周詩禾掌勺,余淑恒打下手。
李恒全程沒參與,先是洗個澡,然后在書房給李然和宋妤寫信。
信寫完,他下到一樓廚房溜一圈,發現菜還沒好,又拾拾蹲在大門口對著漆黑如墨的巷子發呆。
「你在想什么?」突然,背后傳來一個比較冷淡的聲音。
不用轉頭,也知道背后是誰,李恒道:「有點想老家了,老師,菜好了沒?
有點餓。」
「還有最后一個湯,詩禾在守著,還要個幾分鐘。」余淑恒踏出大門,同他并排站好。
跟著望會巷子,她忽然問:「有個問題我一直沒懂。」
李恒道:「老師你說。」
余淑恒回看眼廚房方向:「春晚你明明可以不用糾結,要我是你,三條圍巾都不戴,借口有的是。」
李恒含糊其辭道:「所以余老師是余老師,我是我嘛,咱不一樣。」
余淑恒看著他側臉,稍后猜測:「你是在隱晦向她們三個表明狼子野心,提前打預防針,三個都要?」
太他娘的聰明了些!一猜既中,李恒確實是在用潛移默化的方式表明自己態度:她們三個都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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