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央視演播大廳彩排回來,李恒沒和別人約飯,而是計劃去趟鼓樓父母那邊三人依舊住在央視附近余老師家里。
進屋喝杯熱水,李恒把陶笛放回房里,就問周詩禾:「余老師打算開車送我過去,詩禾你一起去不?」
上次沒去,周詩禾再次搖頭,「有點累,你們去吧。」
李恒道:「那我們可能要比較晚才回來,到時候我給你帶晚餐,餓了的話,
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好。」周詩禾應聲,親自送兩人出門。
奔馳車里,見他一直望著車窗外沉思,余淑恒問:「你在想什么?」
李恒沒回過神。
余淑恒警他眼,問:「是在想詩禾為什么兩次拒絕去你家?」
李恒側過頭,「倒不是。對了,老師你覺得,詩禾為什么拒絕?」
余淑恒猜測說:「她可能是怕你父母誤會,到時候尷尬。」
李恒無語,「想多了不是?我都壓根沒往這方面考慮。」
余淑恒玩味地說:「她又不知道你在京城還有兩個女人。不過要是知道了的話,可能更加不會跟你回家了。」
李恒:「
上次老爸老媽和二姐就誤會了余老師,要是詩禾去的話,還真有可能誤會。
這樣一想,周姑娘不來也好,省得麻煩。
前方路口左拐,余淑恒問:「你為什么敢邀請周詩禾去家里,就不怕陳子吃醋?」
吃醋?
遲吃早吃不都一個鳥樣嗎?
現在不吃,春晚一登臺,難免會問,不過他當然不能說出來,而是講:
「子矜是一個很識大體的人,何況我今晚是想到這邊過夜的。」
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發出邀請一是怕冷落詩禾同學,二是想子矜了。
余淑恒腦海中突然鉆出他抱著一個女人滾床單的畫面,連警兩眼他:
「你也可以到這邊過夜,到時候我一個人回去就行。」
李恒目視前方,沒接茬,不知道在想什么?
熟門熟路來到鼓樓區,奔馳車停在巷子口,兩人提著禮品一前一后往胡同中段走去。
這時他才注意到,上午彩排時一身黑的余老師,不知什么時候已然換了衣服,一身得體的淺紅色外套,搭配滿分書香氣質,盡顯雍容高貴。
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啊,一言一行都是底蘊,一步一搖儀態萬千。
李恒問:「老師,特意換的衣服?」
余淑恒溫潤地講,「你上次不是說,你父母忌諱黑色?所以我今天穿了紅色。」
李恒夸贊道:「要是穿大紅,可能更美。」
「大紅?我衣柜里確實有,但會比較妖艷,不符合我的老師身份。」余淑恒說。
講著話,兩人到了院門口,他抬手敲門。
「咚咚咚!”
「咚咚咚!”
「誰啊?」
「媽,是我,開門。」
今天太陽高照,田潤娥原本在院子里聽京劇、曬太陽,聞言,高興地小跑過來,打開門。
「滿崽,你...余老師也來了。’
看到兒子身后的余淑恒,田潤娥立馬停止和兒子打招呼,趕忙跨出門檻,雙手接過余老師手里的東西。
她還不忘客套:「余老師,你人來就行,不要帶這么貴重的東西。」
余淑恒微笑說:「一點心意,不值什么錢。」
老實講,李恒也不曉得老師提了些什么東西過來?
但覺得應該不便宜,畢竟她家里就沒幾樣是便宜的。
進院門,余淑恒直直看向石桌上的錄音機,里面播放的正是京劇《穆桂英掛帥》,黃昭儀的聲音。
余老師不動聲色掃了眼李恒,后者沒任何反應。
他確實沒反應,因為注意力沒在錄音機上面,而是徑直走向屋里,同老爸李建國說話去了。
「老爸,你身體最近怎么樣?」
「好多了。余老師來了,快請坐。」李建國看到余淑恒,趕忙起身讓座,還把茶幾上的東西整理整理,接著馬不停蹄去倒熱茶。
余淑恒很有涵養地坐下,然后同老兩口拉起了家常。比如問身體啊,問在京城居住情況啊。
李恒四處走一圈,問:「埃,老爸,二姐呢?沒在家?」
李建國說:「她送子矜回家了,要等會才能回來。」
李恒愣了愣,轉身:「子矜回家了?」
李建國看眼余淑恒,說道:「考完試,這幾天一直在這邊陪我和你媽,明天她大姑的女兒結婚,所以回家了,下午3點左右走的。」
李恒有些郁悶,回憶一番,她大姑的女兒應該是這時段結婚的,畢竟前生自已和子矜的第一個孩子是94年年初出生的,對方的孩子比自家的大5歲多,他模糊記得。
聽到「子」,余淑恒一直在悄悄留意老李家一家三口的表情,從剛才的只言片語可以推斷:貌似田潤娥和李建國已經把陳子矜當兒媳婦看待了,還經常生活在一起。
就是不知道這兩口子知道不知道宋好和肖涵的存在?
假若知道,卻還如此偏向陳子,那陳家為對方治療身體這一步棋走得太正,暫時幾乎立于不敗之地。
如果不知情,一切還好說。
這小男生真花心,一個女人都住家里來了,卻還在外面惹是生非,回頭得好好跟沈心同志說說,這一卦該如何做解釋?
余淑恒思著想著,眼睛突然一凝,她有些愣然。
竟然能在這里看到黃昭儀的照片?
一盒合影擺在柜子上端,里面從左至右分別是:陳子矜、田潤娥、黃昭儀、
李蘭和李建國。
黃昭儀一身貴妃醉酒的戲服,站正中央位置。田潤娥手挽著陳子矜的手,五人面帶笑容,一齊看向鏡頭。
李蘭和李恒的長相都繼承自田潤娥,三人有幾分相像,黃昭儀難道看不出來?
還是說,正是因為看出來田潤娥和李恒的相貌有相似之處,才愿意配合拍照?
見余老師的目光盯著柜子上的照片,李恒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一眼,就呆住了。
他半響問:「老媽,這照片什么時候拍的?」
田潤娥喜不自禁地取下照片,介紹道:「上個星期合的影,還過兩天我和你爸不是要回老家了么,你二姐見我們喜歡京劇,于是就專門帶我們去戲院觀看了一場。
你看這個人,她叫黃昭儀,是我和你爸最喜歡的大青衣。」
李建國在旁邊搭腔:「為了看這場戲,你二姐在兩個月之前就開始籌劃了,
這黃昭儀來京表演的機會不多。
一個月就一兩場,有時候一個月一場都沒有,比較受歡迎,一票難求。」
李恒和余淑恒對視一眼,心緒莫名。
田潤娥還在賣弄,「滿崽,跟你講,這大青衣特別好相處,拍照的時候,人家不愿意站中間位置,說這樣有點不尊重我和你爸。
你看,多謙和一人啊。
我和你爸沒那么老,還是我和你二姐硬拉她站中間。」
李恒嘴角抽搐,不知道怎么接話?
余淑恒盯著照片中的黃昭儀,雅致笑笑:「叔叔和阿姨還是挺年輕的,看起來不比這大青衣大多少。」
李恒:
沒瞧出來啊,這老師還有點焉兒壞。
一句話,把田潤娥說得心花怒放。
以前她在農村都有點顯老了的,但來京城小半年,由于吃得好住的好,也不再為丈夫病情發愁,皮膚白皙,容貌意外地逆生長了,恢復了她幾分原本的美貌。
四人熱聊半個小時左右,二姐回來了。
李恒瞅下時間,起身道:「媽,你替我好好陪下老師,我去做飯。」
田潤娥滿面笑容說:「談,去吧,多做幾個余老師喜歡吃的菜。」
「嗯,曉得個。」李恒進了廚房。
沒多久,跟余淑恒嶗嗑一會的二姐也跟了進來,關上廚房門就開始調侃:「今天的余老師好有女人味,老弟,你嘗過了沒?」
李恒翻記白眼,「老媽說,你們過兩天回老家?」
「對,2號下午四點鐘的火車票,子跟我們一起回去。」李蘭說。
李恒問:「那醫生怎么講?」
李蘭告訴道:「醫生說回去一段時間沒問題,開了一些中藥和貼的膏藥,等初六大姑的女兒出嫁后,我們就立即趕回京城,
李恒點了點頭,然后壓低聲音道:「回前鎮后,盡量多帶子矜出去玩,別讓她單獨和肖涵在鎮上碰面。」
李蘭譏笑:「你在怕什么?怕她們打起來?」
李恒無視她的口吻:「打架倒不會。但她們兩個積怨已久,碰到一起難免會唇槍舌戰一番,你幫我攔著點。」
李蘭搖頭,「不一定攔得住,昨晚子矜是和我睡的,還說想去初中母校看看,而那肖涵的家就在鎮中對面,搞不好就會碰到。
李恒道:「年底鎮上都會趕連場,人那么多,哪有那么容易碰到?你上點心,回頭我給錢你開店做生意。」
李蘭問:「愿意借多少?」
李恒道:「你說個數。」
李蘭崴著手指頭算了算,「5000。」
李恒答應爽快:「我還以為你要好多,原來就這么點,5000就別說「借」了,老弟無償支持你。」
「那不行,親兄弟明算賬,一碼歸一碼,我不占你便宜。還有,你現在有錢別太瑟,好好存著,我看你女人一茬接一茬,以后養老婆孩子估計得不少錢,
心里有個數才好。」李蘭如是說。
李恒嘿嘿道:「別擔心錢,我這輩子不可能缺錢花..:」
他話說到一半,老媽闖了進來,對李蘭說:「蘭蘭,你去陪陪老師,我跟你弟說幾句話。」
李蘭歪歪嘴,洗個手走人。
把門關上,田潤娥問:「滿崽,跟媽說句實話,你和余老師真沒有一腿?」
李恒把白眼翻到天上,「你兒子對天發誓,現在真是清清白白。」
聞言,田潤娥松口氣,然后責怪:「以后說話歸說話,別對天發誓,老天爺不愛搭理你這種風流事。
我剛才偷偷看了余老師送的禮,有一支胡須這么長的人參,估計得有50年份。」
李恒倒不懷疑親媽能不能辨別出?畢竟外公一家以前是開當鋪的,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沒見過?
他驚訝問:「這么貴重?」
田潤娥點頭,慎重地看著兒子眼晴:「一個老師送這種東西,媽媽不敢收,
有點怕!
滿崽,你花心得有個度,可千萬別碰這余老師,咱家惹不起。」
李恒道:「我知道了,老媽你放心。」
好鼓不用重錘,田潤娥感慨,「看來余老師的家庭比我和你爸想得還殷實,
這種人參一般家庭別說有了,一輩子都看不到一回。
李恒認可這話。
接下來母子倆沒再說感情的事,而是說起了老家。
兒子要上春晚了,其實田潤娥和李建國不是太想回去,因為京城有電視機,
能看到直播。
而老家的話,才剛剛通電不久咧,電視機是不可能有的。而且就算有,大山窩窩里信號也不好,估計最多能收到一兩個地方臺,想看春晚非常難。
不過他們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一是新家建好了,要過火。
二是奶奶一個人在家。
三是,聽說二大爺身體不好,可能握不了多久,他老人家無兒無女,李建國是最親的人,得回去。
同時,香江灣灣那邊放開了政策,大爺爺一脈要回來探親了,李建國得接待。
第四個,大姑的女兒初六結婚,就一個舅舅,哪能不去撐場的?
晚餐比較豐盛,菜非常對胃口,余淑恒比平素多吃了半碗飯,
晚上9點過,由于惦記家里的周詩禾,兩人決定早點打道回府。
田潤娥原本死活不收人參等貴重禮物的,但不知道余淑恒在她耳邊嘀咕了什么?
只見田潤娥眼珠子一瞪圓,后面再也沒說不收禮物的話,反而是親自送兩人到巷子口,還熱情地千叮鈴萬囑咐下次再來,還說會從老家帶老師喜歡的豬血丸子、臘肉和野味過來。
回去的路上,副駕駛的李恒特好奇:「老師,你跟我老媽到底說了什么?她怎么那反應?」
余淑恒問:「什么反應?」
李恒雙手比劃比劃:「跟中了邪似的!」
余淑恒失笑,饒有意味地說:「想知道?」
「嗯。」李恒一臉期待。
余淑恒風輕云淡說:「沒什么,我把我們倆上床的事告訴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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