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聽得直接傻眼。
上床?
我和你上毛線床啊。
再者,你一大學老師身份,真敢開這口?
但話又說回來,以田潤娥同志之前的形態表現,絕對是說了很讓人意外的話,要不然前后態度不會那么大改變。
他不死心,追問:「老師,你別鬧,到底說了什么?」
余淑恒斜他眼,玩味說:「我說你沈心岳母娘給她的。」
李恒:
越來越離譜了!
他道:「這不像老師你能說出口的話。」
余淑恒問:「小弟弟,你很了解我?」
李恒回答:「不敢說百分百,但十之六七還是有的。」
余淑恒微微一笑:「那恭喜你,我自己對自己都沒這么了解。你這么努力去了解老師,你想干什么?」
李恒眼皮跳跳,「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很自戀,但老師你比我還過分。」
余淑恒看他眼,沒做聲,專心開車。
隨著她恢復平日里的冰山模樣,剛還熱熱鬧鬧的氛圍瞬間降至零點,車內寂靜無聲,一個開車,一個欣賞外面的街景,誰也沒再說話。
其實他也不用急,余老師這里問不出,等過段時間回老家了,老媽那里肯定有答案。
過去許久,余淑恒突然開口:「我派人給潤文送機票了,你說她會不會北上?」
李恒琢磨著回答:「不會。」
余淑恒問:「理由?」
李恒道:「什么都沒有辭職來得干脆。」
他后面還有一句話沒說:不辭職,做什么都是徒然。
但余淑恒卻聽懂了。
「哦。」
她意味深長地哦一聲,似笑非笑問:「假若她辭職,你會不會主動邀請她來滬市?」
李恒避開她的視線,沒有給予任何回復。
回到家時,已經比較晚了。
此刻周詩禾正端坐在沙發上看書,十分投入。直到李恒跨過門檻走到近前,
她才緩緩抬起頭。
李恒把手里的飯盒在她面前晃了晃,「詩禾同志,吃過飯了沒?」
周詩禾會心一笑,搖搖頭。
李恒打量她一番,人家衣服都換了,頭發也比中午時分柔順了很多,不用說,肯定洗過澡。
這樣思緒著,他道:「你等下,我去幫你熱熱飯菜。」
「好。」
周詩禾應聲好,然后放下書本,跟著他進了廚房。
余淑恒把這一切盡收眼底,但面上毫無波瀾,找出換洗衣物,進了洗漱間。
20分鐘后,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此刻周詩禾正在吃飯,李恒在清理廚房,余淑恒一邊用干發毛幣擦拭頭發,一邊開門。
「怎么是你?」
打開門,見到門外的嬌嬌,余淑恒這樣發問。
「我算到你們今天彩排,龍鞭肯定在,我來看看龍鞭。」嬌嬌挑挑眉。
嬌嬌不是一個人來的,旁邊還跟著那天去機場接機的另一個女人,徐素云。
余淑恒問:「素云,嬌嬌不懂事,你怎么也跟著胡鬧?」
徐素云笑說:「我是被硬拉來的,這段日子她一直在跟我吹噓好大好大。」
余淑恒冷冷瞅眼嬌嬌:「這不是妓院,收起你的龍鞭和好大,再這樣,下次不給你開門。”
嬌嬌探頭,小聲問:「咦,龍鞭在哪?」
徐素云掩嘴笑。
余淑恒冷個臉,抬起右手腕看看表:「廚房,去,給你2分鐘。」
嬌嬌鬧個臉紅,「你這是小瞧我了,我好歹也是結過婚的人,他再厲害,2分鐘也喂不飽我。」
見淑恒面色不對,徐素云拉了拉嬌嬌,「好了,等會淑恒生氣直接把你轟走。」
嬌嬌皺皺鼻子:「我就沒見過這么護著學生的老師。」
等李恒從廚房,余淑恒對他說:「李恒,你先去洗澡,等會來打牌。」
「哦,好。」
李恒應聲,隨后花了不到6分鐘把澡洗完,出現在牌桌上。
他問:「打什么?打升級嗎?」
徐素云說:「升級太慢了,打炸彈怎么樣?」
余淑恒問:「打多少錢的?」
嬌嬌說:「太少沒意思,2塊錢的底吧,5炸封頂。」
誰抓到2級炸彈,其余3人給對方2塊,3級炸彈給4塊,以此類推。4個2算2級炸彈。」
解釋一番,李恒聽明白了,2副牌。
5張牌的炸彈是2級,6張牌的炸彈是3級,7張牌是4級,8張牌是5級。
李恒問嬌嬌:「按你的意思,抓到8個2,那不是6級?每個人給32元?’
嬌嬌說:「對,但8張牌的炸彈一般抓不到。
規則說完,摸排分邊,李恒徐素云一邊,余淑恒和嬌嬌一邊。
第一把,李恒抓完牌,有點郁悶,竟然就一個小小的炸彈,四個5,毛用都沒有。
反倒是余老師起手4個2,還有一個6張Q,贏麻了。
第一把打完,他輸了22元。
本以為第二把手氣會好點,沒想到輸的更多,輸了26。
兩把牌輸掉一個月工資,李恒不信邪地抓第3把,運氣稍稍好點,但還是輸了,輸8塊。
徐素云問:「是不是打太大了?」
她是擔心李恒作為一個學生,打這么大有點過分。
嬌嬌看向李恒,「要不小點?」
李恒搖頭,「才幾把啊,沒事,咱繼續。」
接著他朝剛洗漱完的周詩禾喊:「詩禾,你要不要玩?」
周詩禾搖頭。
李恒拉張椅子到身邊,「那你過來看會,一個人無聊。」
「好。」周詩禾擦下手,走了過來。
不知道是什么古怪?周姑娘一坐,他起手就是6個J,后面還抓了5個2,還沒打,就已經贏了24塊。
李恒問徐素云,「牌怎么樣?」
徐素云說:「還可以。」
嬌嬌制止,「你們兩個不許通氣啊。”
不通氣就不通氣,這把打下來,炸彈直接封頂,他直接贏了54塊。
嬌嬌對他嘟:「這把好大,你總體只輸2塊錢了。」
李恒笑道:「轉運嘍。
他口里說著轉運,是真的轉運,抓下一個2,再抓牌還是一個2,一直抓一直有,等牌抓完,他手里6個2,還有6個K,起手贏68。
見他在笑,徐素云問:「很好的牌?」
李恒放話:「隨便打。」
隨便打就隨便打,一把打下來,又是5炸封頂,他贏了90塊。
李恒收錢的時候,分2塊給周詩禾,「來,見者有份。」
周詩禾笑著接過,問他們:「能不能加碼?」
本就是娛樂,桌上4人怕她一個人無聊,自然沒意見,然后周詩禾把2塊錢放李恒右手邊,押他贏。
這個晚上,李恒一直在贏,他在數錢的時候,周詩禾也在撿錢。
周姑娘挺有意思,把把押他贏,結果一整場下來,就押輸2次。
凌晨鬧鐘一響,余淑恒放下牌,對幾人說:「今天就到這吧,結賬。」
嬌嬌數出24塊放桌上,余淑恒同樣24塊。
徐素云是贏的一方,卻只贏了4塊錢,其余全是李恒和周詩禾的。
嬌嬌說:「我輸了800多,淑恒你呢?」
余淑恒說:「我比你多。」
徐素云看了看,「李恒大炸彈太多,我跟著你們出了不少血,只贏了248。」
隨后3女齊齊看向李恒和周詩禾,兩人手邊一疊好高的錢。
徐素云說:「有點怪,自從詩禾坐他旁邊后,就一直贏,炸彈一直5個6個的抓,我這么多把牌才抓幾次,他幾乎把把有大炸彈。」
余淑恒和嬌嬌深以為然。
李恒笑得合不攏嘴,沒去數贏了多少,怕招恨,把票子直接分了一小半給周姑娘。
周詩禾會心笑笑,也沒數,接過錢打聲招呼就起身離開了。
李恒站起身,「今晚贏了,下次我請客,咱們去全聚德。」
目送兩人一前一后離去,嬌嬌壓低聲音問:「我感覺這兩人默契十足,真沒在偷偷搞地下情?」
余淑恒沒回答,而是對嬌嬌說:「你收牌,你今晚牌技真爛。」
嬌嬌不情不愿:「是我牌技爛嗎?分明是龍鞭把我迷暈了。」
還是那間房。
李恒走進去后,發現自己過去睡的沙發依然在,但旁邊多了一張床。
他先是在沙發上坐了會,但沒等到周詩禾進來。
難道是不好意思?
又睡回了以前那房間?
想了想,他起身出門,往對面的次臥行去。
抬手敲門:「詩禾同志,你睡了沒?」
里面沒回答,反倒是房門應聲而開,門后站著的正是周詩禾。
隔門相看,李恒問:「今晚不過去睡?」
周詩禾溫婉說:「我想試試這邊。」
李恒關心問:「不怕?」
周詩禾猶豫一下,搖了搖頭。
見狀,李恒沒再勉強,只是說:「我房門沒反鎖,你要是一個人害怕了就過來。我房里有兩張床。」
「好。」周詩禾目送他轉身離去,才悄然把房門關上。
她在門底下,抬頭望了會門梁,靜默良久,她收回視線,上了床。
由于時間比較晚了,李恒沒再看書想事,一骨碌爬上床就睡著了。
但半夜的時候,他聽到門口有聲響,猛地睜開眼睛。
「是我。」黑夜中傳來一個聲音。
「你又做鬼夢了?」李恒問。
「沒有。」周詩禾說。
李恒伸手拉開打,看向她。
迎著他的視線,周詩禾抿抿嘴,稍后解釋:「我在床上躺了3個多小時,一直沒睡著。」
李恒明悟:「還是有心理作用?」
周詩禾默默同他對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相視許久,李恒怕她窘迫,瞅眼手表道:「快4點了,明天我們10點要去趕飛機,你別著了,關上房門抓緊睡吧。」
周詩禾說好,把房門關上。
「要不要我熄燈?」李恒問。
「嗯。」周詩禾此時穿得是睡衣,外面簡單披了一件外套遮光。
要是不熄燈,她不好意思脫去外套。
Pia嘰一聲,電燈熄滅,房里一片漆黑。
細細碎碎一陣響動后,周詩禾也躺到了床上,沒多久,她就聽到了這熟悉的勻稱呼吸聲。
聽著他的呼吸聲,她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瞬間消失殆盡,跟著慢慢地進入夢鄉。
一夜過去。
等李恒再次醒來時,外面天生已然大亮。
他下意識瞅瞅手表。
時間卡得剛剛好,不早也不遲。
望眼里邊床鋪,沒任何動靜,周姑娘顯然仍在熟睡。
目光不自覺在她那張美到室息的臉上停留2秒,他隨即站起身,輕手輕腳穿衣服下床,離開房間。
等到腳步聲走遠,周詩禾半睜開眼晴看了看他那張床,過一會,她翻個身子,繼續睡覺。
外面客廳。
此時余淑恒剛買早餐回來,見他出來,遂問:「詩禾還沒醒?」
「沒有。」李恒把昨晚的情況簡單說了說。
余淑恒聽完,把早餐放茶幾上,來到了左邊次臥房間,抬頭瞧著門梁問他:
「夢會不會是真的?」
李恒講:「難說。」
余淑恒財大氣粗說:「過完年,我讓人把這四合院處理掉,換新的。”
李恒伸個懶腰:「沒必要啊,換新可以,賣掉多可惜。」
余淑恒問:「你覺得會升值?」
李恒講:「那是必然的。任何經濟上行的國家,衣食住行都會不同程度增值,何況還是文化底蘊這么深厚的四合院咧。」
余淑恒微笑,很滿意他的眼光,「你上次說想買四合院?」
李恒說對。
余淑恒問:「想買哪里的?」
李恒道:「地段好一點的地方。」
余淑恒問:「要多少?」
李恒眼晴一亮,「老師你有門路?」
余淑恒說:「這兩年出國的人多,是入手四合院的好時機。」
李恒講:「原則上是多多益善,不過我資金有限,來個四五套吧。”
「可以,交給我。」說這話的余淑恒,彷佛在吃飯喝湯一樣,沒有情緒變動。
洗漱完,吃個早餐,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8點。
就在他打算進門喊周詩禾時,房門自動開了,這姑娘從里走了出來。
「睡得怎么樣?」他問。
「還好。」
「那你快洗漱吧,吃完早餐我們出發。」
「嗯。
周詩禾嗯一聲,然后朝余淑恒喊一聲:「老師。」
余淑恒笑著頜首,手里拿著三張機票最后確認一遍問:「詩禾,哈爾濱的天氣你吃得消嗎?」
周詩禾回答:「我以前去過。」
聞言,余淑恒和李恒互相看看,放心下來。
終究是沒等到王潤文,10點過,一行三人啟程飛往哈爾濱。
空中飛行和地上轉車,攏共花了4個多小時。
「呼!我想過哈爾濱會很冷,但沒想到這么冷啊。」李恒渾身打個激靈,感覺哈口熱氣都會結冰,嚇得趕緊收緊毛大衣,原地腳。
余淑恒指著前面的兩層房子說:「今晚我們住這,先進去。」
見周詩禾反應還沒自己大,李恒禁不住問:「你不覺得冷?」
周詩禾笑笑說:「有點冷,但還好。」
「,怪事,你們倆都沒事,就我一個人凍成狗了,難道是我身體出問題了?」此刻,李恒開始自我懷疑。
兩層房子在外邊看起來不怎么起眼,磚房結構,木門,但進到里面,!好暖和,李恒感覺一下子就活過來了。
把行李放下,他站在窗邊問:「老師,你以前來過這里滑雪?」
余淑恒說:「來過很多次,這邊的人都比較熟,你倆別擔心。」
中午的菜極具東北特色,小雞燉蘑菇和豬肉粉條,都是大盆裝,趕了一天路的三人都比較餓,沒怎么挑,反而吃得津津有味。
吃到中間,余淑恒問周詩禾:「詩禾,要不要教練?」
李恒插話問:「老師,你不親自教我們?
余淑恒說:「我擔心詩禾身子骨弱,請一個專業的教練跟在身邊安全些。」
周詩禾沒拒絕:「好。」
就在李恒思索要不要也找個專業教練的時候,余淑恒問他:「你旱冰滑的那么好,應該會一點吧?」
李恒愣住:「老師你怎么知道的?」
他今生就滑過兩次旱冰,一次是京城和宋妤她們。
另一次是復旦大學聯誼寢聚餐。
余淑恒只是笑,不做回答。
李恒如實講:「滑旱冰確實還行,但旱冰和滑雪是兩回事,我怕把握不準。」
余淑恒說:「我和教練一起教你們兩個。」
聞言,李恒沒再有異議。
余淑恒對滑雪很是在行。帶著兩人不一會兒就把滑雪板、杖、靴、各種固定器、滑雪蠟、滑雪裝、盔形帽等整齊了。
等把兩人武裝好,余老師對兩人說:「我去給詩禾找一個教練來,你們先去滑雪場看看別人怎么滑。」
兩人同意,一起朝滑雪場走去。
「踩剎車!」
「我不會剎車!」
李恒和周詩禾才到滑雪場邊緣,就見到了刺激的一幕,一男的猛喊踩剎車,
女的大聲呼叫「我不會剎車!」
「砰!」
「砰!
連著兩聲砰,女的不僅自己撞在護欄上,還連帶撞飛了前方另一男的。
周邊爆笑聲一片!
李恒看得牙酸:「這不得疼死?」
周詩禾沒做聲,眼睛一眨不眨望著那邊。
李恒問:「你還敢不敢?」
周詩禾環顧一圈四周,「來都來了,得試試。」
李恒問:「你以前玩過這么刺激的運動沒?」
周詩禾搖頭:「沒有。」
見他望著自己,她補充一句:「從小家里就對我保護的比較好,不敢讓我玩這類危險運動。」
李恒咂摸嘴,有點回過味來了,「所以你這次想冒險試試?尋找新鮮感?同時也算是遷就我和余老師?」
周詩禾會心一笑,恬靜沒做聲。
李恒問:「來東北,是不是沒告訴家里?」
周詩禾說:「沒有。」
李恒無語,半響道:「你看起來文文弱弱,沒想到還有剛強的一面。」
周詩禾說:「我等會就到邊上緩坡地帶玩會,不會連累你的。」
李恒眼皮一掀:「瞧你這是什么話,大家一起來,自然一起玩,我陪你。」
周詩禾問:「你不和余老師一起?」
李恒道:「有點怕。」
周詩禾抬頭看了看他側臉,心里不由在想:他是怕余老師?還是怕滑雪?
李恒忽地轉頭,盯著她眼晴問:「你在胡想什么?」
周詩禾不著痕跡挪開視線,溫溫笑:「什么都沒想。」
李恒問:「真的?」
周詩禾嗯一聲。
沒多會余老師回來了,身后跟著一個比較高挑的女教練,兩人有說有談,看樣子應該是老相識。
走到近前,余淑恒對周詩禾說:「詩禾,這是顧教練,以前教過我的。」
女教練問周詩禾:「以前接觸過嗎?」
周詩禾說沒有。
女教練比較有信心:「那你等會聽我的,我護你安全。」
周詩禾淺笑,點頭。
在邊上看了會女教練教周詩禾,李恒跟著學會不少東西,隨后還自行試了試緩坡,感覺還行,沒有想象中的弱雞。
余淑恒一直跟在他身后教,大概半小時后,她說:「這地帶你已經沒問題了,我們換個陡一點的地方試試。」
李恒摸摸護膝,正有此意。
于是兩人換道,往右邊挪了挪。
余淑恒問:「要不要我帶著你?」
李恒躍躍欲試,「不用,讓我自己先試一遍。」
余淑恒微笑點頭,看著他彎腰滑出去。
結果,原以為在新手村出師的某人,卻在這一段滑道,硬是翻車了7次,人都摔麻了。
再一次爬起來,望著周邊都在哈哈笑的男男女女,李恒不敢再逞強了,對跟過來的余老師說:「余老師,你帶帶我。”
余淑恒問:「你沒摔到哪吧?」
李恒原地蹦跳兩次,再一次把自己蹦翻,連滾帶爬五六個圈后,爬起來拍拍身上的雪,道:「老師,沒事,你看我又爬起來了。」
余淑恒忍著笑,走過去伸手把他臉上的雪拍掉,「把手給我。」
李恒把右手交給她,在她耐心地教導下,兩人手牽手一起朝前方滑去。
滑出200來米后,她問:「感覺怎么樣?」
李恒興奮喊:「剛才這下坡太刺激了,有大腿抱就是好。」
余淑恒眼角余光把他表情盡收眼底,嘴角情不自禁勾了勾,「先到這邊多帶你幾次,等你會了,我們再換道。」
「成,聽老師你的!」
李恒突然有點喜歡上這運動了,這才是爺們該來的地兒嘛。
這邊的兩人上道了,玩得不亦樂乎。
那邊的周詩禾卻糟糕的很,一個新手緩坡,盡管有專業教練教導,但她天生運動細胞缺乏,有點不爭氣,翻車一次、兩次、三次..:
無數次后,教練無奈說:「先歇會,蓄下體力。」
周詩禾有自知之明,沒有強撐,坐在一邊,遠遠看著牽手的兩人在滑雪場放飛自我。
教練也跟著看了會李恒和余淑恒,說:「這男生比較有天賦。」
周詩禾目光停在李恒身上,有點小驚訝,沒想到他不僅文的厲害,武的也行不過稍后想到他來自農村,從小就干農活,運動量比一般人要多得多,遂又釋然了。
個把小時后,李恒和余淑恒都有點累了。
余老師松開他的手說:「我們先休息會,看看詩禾練習得怎么樣了?”
李恒同意。
往回趕的路上,余淑恒對他說:「你進步挺快,等你技術再好點,我帶你去更好的地方滑雪。」
李恒問:「去哪里?國內還是國外?」
「都可以。」前方的余淑恒回眸一笑,笑出萬種風情。
接收到她的深邃眼神,李恒不動聲色移開視線說:「出國的話,那還得再練練。」
見他眼神躲閃,余淑恒回過頭,面上的笑容在陽光下如同綻放的桃花林一樣,彷佛在說:落英繽紛,我和春天在樹下等你。
等兩人回到滑雪場邊沿緩坡地帶,周詩禾終于克服了心理障礙,能自行滑雪了,教練甚是欣慰。
余淑恒喝口溫水,問教練:「詩禾怎么樣?」
女教練說:「她就是缺少戶外運動,膽子不大,和恐高一樣,克服心理難關就好了。”
余淑恒看了一會滑雪中的周詩禾,稍后對旁邊的李恒說:「老師去辦點事,
你陪會詩禾。」
李恒點頭。
余老師走了,先是回了趟住處,稍后打電話到邵市。
「咚咚咚....!
「咚咚咚.....!
等待許久,電話終于接通,那邊傳來一個性感的聲音:「喂,哪位?」
「是我。」
「余淑恒?」
「按過去的稱呼,你應該叫我淑恒。’
「呵呵!你人在東北?」王潤文呵呵一笑。
余淑恒說:「確切地說,在哈爾濱,你真不來?」
王潤文冷笑:「我來干什么?看你要手段?」
余淑恒清雅一笑,不徐不疾地說:「潤文,還別講,他37度的手心,像熱水袋一樣暖和。」
王潤文甩甩長發,從牙縫中吐出兩個字:「下流!」
余淑恒微笑:「你著相了。滑雪場的新人都是這么帶出來的。”
王潤文之以鼻。
余淑恒收斂神情,仰望天空說:「咱們是好姐妹,更是好閨蜜,我最后問你一遍,你真不來?」
王潤文拒絕:「不來!」
余淑恒嘆口氣,良久苦口婆心道:「春晚過后,他就徹底一飛沖天了,沒多少機會了,你懂我意思嗎?」
王潤文默然。
余淑恒沉思片刻,決定再刺激她一把:「黃昭儀,這名字你聽過沒有?」
王潤文問:「唱京劇的那個?很有名氣那個?」
余淑恒說:「看來你知道,她如今對李恒很癡迷,癡迷到連滬市戲劇學院的教授都辭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王潤文翹起二郎腿:「不是30多了?」
余淑恒說:「別管年紀,前幾天我在李恒京城家里看到一張合照...
余淑恒把京城彩排和柜子上的合照一一講了出來,臨了問:「你有什么看法?」
王潤文回答:「沒什么看法,掛了!」
聽到電話里傳來嘟嘟聲,余淑恒這次沒有過往那樣輕松,反而心情無比沉重。
另一邊。
教練伸手指著右邊,對周詩禾說:「這邊緩坡已經表現很好了,可以換個地方試試。」
周詩禾順著手指看過去,想了想,同意。
換到新地點,選了個人相對較少的滑道,周詩禾略微彎腰,深吸一口氣就滑了出去。
這時旁邊來了一個男教練,似乎和女教練非常熟悉,兩人打著招呼。
李恒不放心周姑娘,陪同一起滑了出去。
開始很順利,周詩禾緊繃的身子慢慢放松了很多,后來甚至還能沖旁邊的李恒笑一下。
但是..!
但是就這抬頭笑一下,他娘的代價來了!只見她兩只腳一前一后一個交互,「撲」一聲,身子往前俯沖撲去...
挨著的李恒嚇了一跳,她這瘦弱的紙片身子滾下去還得了?他幾乎沒多想,
立馬斜穿過去,本能地張開雙手抱住她!
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在周邊許多人的視線中,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沿著斜坡往下翻滾,一直滾一直滾,像堆雪人一樣滾出50多米,兩人最終落到了一個小雪坑里,一動不動。
剛才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周詩禾沒有任何反應,等到她下意識要驚叫出聲時,整個人已經被牢牢抱住、連翻帶滾往下而去。
在翻滾過程中,她只感到后腦勺和側臉被一只大手護住了,腰腹和心口位置也被一只大手緊緊箍著,還有嘴唇...
原本沒事的她,在翻滾到坑里的那一剎那,櫻桃小嘴和他的雙唇印在了一起,被動和他吻在了一起。
這猝不及防地一吻!
接著:
隨后.
周詩禾呆了。
李恒傻眼了。
此時依舊互相抱著,李恒在上,周詩禾在他身下,面面相對,不!是臉貼臉,聞著彼此的呼吸。
一時都有點懵!
兩人腦袋還在短路中,都沒說話,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無聲無息,世界仿佛靜止。
在嘴唇碰撞的那一剎間,他整個人感覺被電流穿過一樣,心里猛地突了一下。
如此片刻過后,李恒后知后覺,趕忙松開雙手,松開她后腦勺,松開她心口和腰腹,雙手悄悄押著雪地,試圖努力爬起來。
漸漸回過神的周詩禾沒說話,純凈的黑白直直看著他,從下往上看著他,正對面看著他,眼里沒有悲,沒有喜,沒有憤怒,也沒有慌張。
要不是小巧的嘴兒微微嘟著,要不是她蔥白的雙手摳在雪地里,都很難發現她此刻有情緒變化。
距離實在太近,對方的呼吸都拍在自己面門上,李恒一開始還避開她的視線,但發現這姑娘不依不饒還在看著自己時,他也不躲閃了。
就那樣抽著雙手跟她對視。
半響,李恒站起來,并把右手伸向了她。
他沒說話,但意思不甚明了,剛才這一吻不是有意的,對不住了。
四目相視,周詩禾好似讀懂了他的意思,到此,終于不再直勾勾看著他眼晴,而是眼簾下垂幾分,把目光移到他伸出的那只大手上。
良久,她也緩緩伸出手,作為回應。
兩人都知道,雖然剛才的動作過于親密,過于尷尬,甚至已經超出了一些尋常的戀人,甚至女人三個最重要的部位一下子被他碰了倆,但他真的沒有惡意。
她清楚這點。
而且兩人明白,經過一個多學期相處,經過一個多學期練習曲子、吃飯、做菜,偶爾還跟著麥穗一起,三人會在校園里散散步,兩人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
尤其是來京城后,兩人天天睡在一間屋,偶爾興致好的時候還會在黑夜中聊天說生活,每次打牌都分在一邊,那種共同快樂的朝夕相處,讓兩人之間的友誼更進一步,無形中培養了一種默契。
比如打牌的時候,李恒手牌要不起時,往往只要一個眼神,周詩禾就能清楚他的想法,然后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出牌?
是出單?出對?出拖拉機?還是出炸彈?或是讓她自己接管牌桌等,不用刻意去說,兩人默契十足,總能把牌面效果最大化。
總能用11大于2的方式玩轉對手。
比如面對麥穗時,她從不說破,從來都是見勢不對就會恰到好處給李恒和麥穗騰出空間等。
正是因為如此,考慮到接下來要共同彩排、共同住一間房、共同上春晚,考慮到接下來的大學時光兩人低頭不見抬頭見,夾在麥穗中間沒法逃避,周詩禾才伸出手作為回應。
當兩只手握在一起的瞬間,彼此默默相視一眼,彼此給對方臺階下。
別看兩人思想活動了很多,心頭也經歷了很多掙扎,其實都發生在短短的一分鐘。
李恒把她拉起來,關心問:「沒事吧?」
周詩禾聲音有點弱,「沒事。」
李恒要求:「你活動身子骨試一下,跳一跳,看看有沒有哪里不適應?」
周詩禾按他說法,活動活動身子,跳了幾下,末了說:「應該沒事。」
李恒松了好大一口,右手拍拍額頭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剛才真是把我嚇死了!你這么瘦,要是出點問題,我會愧疚死。」
能不愧疚死嗎?
畢竟人家寒假留下來是幫自己忙的,要是弄出骨折什么的傷害,不要周家人上門找麻煩,他自己都過意不去。
瞧他這幅樣子,周詩禾故作輕松地眨下眼,隨后認真說:「李恒,謝謝你!」
她這聲謝謝十分溫婉端莊,但誠意滿滿。
謝他在自己撲出去時及時保護她。
謝他在翻滾過程中把所有的重心放在自己身上,用雙手護住她的腦袋和胸腹等要害部位。
還謝謝謝他的擔憂。
她這聲謝,就是希望讓他不要有心里包袱。
李恒男子漢氣概的大手一揮,「謝什么啊,咱們是朋友嘛。」
「嗯。」周詩禾溫婉笑笑,然后轉頭看向三個急匆匆過來的身影。
由于疏忽,內心虧欠的女教練率先趕到,急急問:「你們倆沒事吧?」
跟著男教練和余淑恒也到了,幾乎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周詩禾嫻靜說:「不用擔心,我身體沒事,李恒把我保護的很好。」
李恒笑著原地蹦跳三下,用行動證明自己沒事。
余淑恒也是剛剛來,才踏進滑雪場就看到了剛才驚險的一幕,嚇得她把手里的東西都扔了,急匆匆趕過來。
為了以防萬一,余老師親自拉著兩人左瞧瞧右瞧瞧,最后還把他們帶到了醫生那,直到醫生細致檢查一遍說沒問題時,才真正落心。
在整個過程中,女教練一個勁在向周詩禾和余淑恒致歉。
余淑恒一開始冷個臉沒聲,很顯然極其不滿。
后來還是周詩禾打了圓場,才把此事化小。
回到住處半個小時后,滑雪場老板露面了,賠笑的同時,還送了一些補品。
余淑恒對老板和對教練態度完全不一樣,沒收禮品,只是說:「老范,幫我弄點野味過來,最近有點饞。」
「好辦好辦,這些都是小事,一句話要多少有多少。就是我的余大小姐叻,
下次你要來滑雪,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要是再像今天這樣出點意外,我把整個滑雪場賣了也賠不起哇。」
雪場老板30多歲的樣子,比較胖,說話時臉頰肉一顫一顫的,極其喜感。
李恒根據兩人的說話方式猜測,對方看樣子也算是余淑恒半個圈里人。
余淑恒說:「沒事了,你先回去吧,我們也要休息一下。」
「好嘞,那你們慢慢休息。」離開前,老范還特意多看了幾眼李恒和周詩禾,暗暗揣摩這是哪兩位大神?以前怎么沒見過?
等滑雪場老板一走,周詩禾同兩人聊幾句后,找出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余淑恒的目光悄然放在對方身上,直到浴室門關,才定定地看向李恒。
李恒被看得頭皮發麻,「老師,怎么了?」
余淑恒饒有意味地問:「抱著這樣的極品美人,舒服嗎?」
李恒嘆口氣:「唉!老師,你這語氣不對,我還以為你擔心我。」
余淑恒說:「要擔心也是擔心被你壓在下面的人。」
李恒嘴皮抽抽:「瞧你這話說的,在翻滾過程中,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余淑恒收回目光,盯著杯中冒出的裹裊熱氣,有些出神。
過了會,李恒問:「除了滑雪,這地方還有什么好玩的么?」
余淑恒被他打斷思路,回過神望向窗外,「露營,雪地野餐。’
李恒聽得直搖頭,「我一南方人,哪受得了這個,還是等明天去滑雪吧。」
余淑恒說:「晚飯你來做,老師想吃火鍋。」
「行,包你滿意。」
想起一個學期的欠債飯,李恒倒也沒耍賴,很是爽快地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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