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故事已至終章。
可它的傳唱也只是剛剛啟航。
城市中大多數的人并不會記得發生過什么,自己又遭遇過什么,不過關于這座城和祂的故事總會有人銘記有人記錄有人……歌頌。
當陰霾籠罩城市的每寸角落,絕望的低語在街巷中交錯。命運的絲線糾結成死結,恐懼讓人們的靈魂顫抖瑟縮。
您自深淵展翅,攜來無上意志,您銜來黎明的光,驅散永夜的影,在命運的織錦中,您翩翩而來。
您揮動無形的手,解開命運的枷鎖,讓希望之光重新在城市閃爍。您引領著迷茫的人們走出漩渦,救贖的力量震撼著每一個心窩。
您帶走了黑暗,留下了光,您帶走了絕望,留下了希望,廢墟之上,城市再次蓬勃,您的功績將在歲月中銘刻。
我們仰望,我們低吟,我們唱起這飽含深情的頌歌,愿你在星空中翱翔,恩澤永不褪色,愿您的旅途滿是祥和……
卡珊德拉在為她的主頌響離別的歌。
太陽神和祂的女兒靜靜等候著這個古神眷者。
“如果我沒記錯,是您準許那座神廟屹立在這座城市。”莽夫女神作為一位女神,其實腦子并不是不好用只是不愛用。
她看向了遠處卡珊德拉所居住的神廟,禁忌的神廟和這座城市其實有些格格不入,不過由于正神允許它也是存在了多年。
“很高興你終于開始了思考。”
太陽神的回應也算是一種默認。
這讓莽夫女神忍不住好奇,“您是早就已經知道會有今天嗎?還是說您早就清楚那座神廟的存在會供奉一位于后世誕生卻在過去證道的古神。”
她確實也了解一些信息,可這些信息并不足以讓她窺見迷霧中的真相,這位女神很清楚自己的父親肯定比自己知道更多的東西。
“沒有神能窺見命運本身,我想你在遇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明白,當命運顯現,除他之外,所有窺見的一切可能性都只是虛幻泡影。”
太陽神輕聲回應,他這番話其實不久前的莽夫女神也和伊恩說過,不過用的是“優先級”這樣更通俗易懂的描述。
“所以,您和其他神,既然沒窺見命運,為什么準許這樣的神廟存在。”莽夫女神依舊困惑,她可清楚每一片區域的神靈都是“小心眼”的存在。
異端傳教想要被允許,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這位女神之前會說通俗易懂的描述,自然是因為她自己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謎語人。
這一點絕對算得上是在這片魔法與奇跡的世界里堪稱血統不純。
“呵。”
面對自己笨蛋女兒的提問,太陽神無奈一笑,目光看向了依舊匍匐在地,對著伊恩離開的方向虔誠誦唱的小女孩。
“你在進行你那荒唐的冒險之時,我之所以能第一時間對你進行回應,其實完全是因為我一直在云端注視這座城市。”
他仿佛說起了毫不相干的事情。
“是父親您發現了我的降臨?”
莽夫女神有些心虛。
不過。
她明顯是想的太多了。只見,太陽神搖了搖頭,用沉穩的聲音開口,“當然不是,我又不是閑的沒事做觀測你的動向做什么。”
“你惹出了麻煩,我自然知道該怎么懲罰你。”
這位輝煌無限的神明的回應,本該是讓莽夫女神高興的事情,可如此父愛缺失的言語,卻是讓莽夫女神臉上的表情頗為尷尬。
“這一次不算惹麻煩吧,我也算幫著拯救了好多人。”她的表情明顯有些心虛的感覺,不過太陽神對此并不是多么在意。
他繼續凝視著前方的小女孩,“我在天上觀察的是她,她身上本應背負我的詛咒,可這份詛咒卻被悄無聲息打破了。”
這番言論屬實讓莽夫女神沒想到。
“什么意思?”
她的語氣驚異。
察覺到了八卦的味道。
“她曾是我的祭司,是許諾要侍奉于我的女人,卻被一只鳥用“自由,女性力量,覺醒”的言論忽悠著去追尋起了愛情和生活的意義。”
“這當然令我惱怒,我抓不住那只鳥,但我能懲罰違背誓言的凡人……或許有些霸道,但終究這也是為了維護我們的威嚴。”
“所以我對她下了一個詛咒,這個詛咒將延綿至她的后代。然而,就在昨天,詛咒被抹除了,連你哥哥的祭司都開始相信她真有天目。”
“這便是驚動了我的事情……當然,并不是我小氣,而是我單純好奇是誰抹除了我的詛咒,這便讓我看到了他的到來。”
“當他相信這個小女孩是先知的那一刻,我的詛咒就被抹除了,這使得我很好奇他的來歷。”太陽神緩緩開口。
莽夫女神好像也隨之想通了什么。
“原來您還煉銅啊!”
她語氣怪異的驚呼讓太陽神的表情為之一僵。
“這并不好笑。”
太陽神板起了臉。
祂又不是那個誰誰誰。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您別生氣。”莽夫女神感受到自己父親眼神冒光,好像要掄起巴掌對自己施展真正的父愛。她連忙后退了幾步訕笑著說起了好話。作為一位女神,生死輪回的事情她當然當然不可能不懂。
“所以,您當時向他出手,準備閱讀他的靈魂,不只是因為他和我簽訂了契約,還因為他破壞了您的詛咒嗎?”
她有些詫異的開口。
太陽神點了點頭。
莽夫女神若有所思的串聯著線索。
“我本以為他只是命運的眷者……”太陽神的聲音當中帶上了幾分后怕,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如今已經痊愈的眼眸。
“我其實早該料到,可傲慢蒙蔽了我的眼,這或許就是黃昏的開端。”
就在祂嘀嘀咕咕的時候。
莽夫女神卻是皺起了眉頭繼續開問。
“您說了這么多,我還是不理解為什么您和其他神會準許命運的神廟存在。”她很難相信這樣的許可只是因為神廟和命運有關。畢竟神廟的存在涉及信仰,就一如人類涉及金錢,神靈鮮少愿意讓別人分享自己的信仰。
對于自己不開竅的女兒,太陽神也著實是有些無力。
“當然是因為達成了共識。”
祂嘆了口氣,也不再企圖給自己的女兒開智,直截了當給予了回答,“為了在那黃昏的終章,命運能及時為我們編織一份希望。”
“這是一場交易,孩子。”太陽神坦露了諸神與古神的秘密。不過,卻并未告知這份交易當中他們還需要付出什么。
不過。
莽夫女神自有想法。
“這就是代價嗎?”
她抬起了自己的手,那里呈現出了即便伊恩離開后,也沒有消失的萬年契約,就像是伊恩來過后這里就已經成了某種“未來”一般。
“不,它是收獲。”
太陽神卻是語氣平淡的給予了截然相反的回應。
這讓莽夫女神很是懵圈。
她懷疑自己的父親昨天不只是燒掉了眼睛,還燒掉了腦子。
一萬年的打工契約不是代價是收獲?
那些奴隸主都說不出這種話!
“我甚至都沒問,我要侍奉的人叫什么名字,哦,對,他也沒問我的名字。”莽夫女神的語氣有些酸溜溜的感覺。
而就在這個時候。
“麥迪文,殿下,我的神明曾告訴過我他的名字,我覺得我們應該牢記。”頌唱完畢的小女孩卡珊德拉忽然站起身。
回過頭語氣認真的開口說道——故事的開篇有時候就是如此巧合,伊恩或許自己也沒意識到,關于至尊法師的傳說已經開始。
龐貝古城繁華依舊。
其中。
必有少部分人銘記他的故事。
時光的通道里。
宏大的時間力量宛如化作了列車。
它承載著伊恩,馬爾福,里德爾三個人往后世奔去。伊恩和里德爾只覺一股溫暖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將他們緊緊包裹。
仿佛置身于一只無形巨獸的掌心。
對此。
意志消沉,沉默寡言的里德爾只是微微嘆氣。而小巫師則是好奇的觀察著四周,這一次穿行于歲月當中他有了不同的感受。
上一次穿越,伊恩只覺得四周是無盡交織的漩渦,身體仿佛被無數只手拉扯,眩暈與迷茫充斥著他的感官,仿佛置身于一場永遠醒不來的噩夢。但這一次,剛踏入時光通道,一股奇異的寧靜便撲面而來。
或許這就是傳奇的待遇。
他終于有了真正的踏歲月旅行的愜意。馬爾福蒼白的臉龐貼在他肩頭,捆成繭蛹的里德爾在魔法鎖鏈下散發腐木般的氣息。
無數光斑在虛空中亮起,時間的洪流在他身邊流淌而過,帶著一種古老而神秘的低語,卻又像是像是吹拂麥穗的風一般溫柔。
“這可真神奇。”
伊恩望向四周。
目光所及。
那些時光的光斑就會凝聚成確鑿的畫面。
那不是一種種可能。
而是自他們身邊掠過的歷史。
這次伊恩不僅感受到了時空交織的混沌,更仿佛被賦予了一雙窺探歷史的眼睛,親眼目睹了一幅幅清晰如畫的場景。
“這才是學習歷史最好的學習方式!”
伊恩在驚嘆,他的視野里,就像有無數懸浮在空中的巨大電視屏幕,只要他的目光觸及,畫面便迅速變得清晰。
有戰場上硝煙彌漫,烈日高懸,羅馬軍團的士兵們身著厚重的鎧甲,手持長矛與盾牌,齊聲吶喊間整齊的步伐震動著大地。凱撒大帝站在元老院的中央,手握權杖,目光如炬。元老們低聲議論,陰謀與忠誠在空氣中交織。
“即使背叛如影隨形,羅馬的榮耀也將永存。”
甚至連凱撒大帝的低語。
伊恩在這時光的通道里也能聽的清晰。他目睹了羅馬軍團在凱撒大帝的領導下,跨越阿爾卑斯山的壯麗場景。銀色的鷹徽在陽光下閃耀,戰鼓聲震耳欲聾,士兵們的鎧甲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這是輝煌的歷史。
然而,畫面一轉,凱撒倒在了布魯圖斯的匕首下,鮮血染紅了元老院的地板,帝國的命運在這一刻被改寫。
畫面在變化。
一如乘坐馬車的旅行,旅者總要看到不同的風景——昏暗的地下墓穴中,燭光搖曳。一群基督徒正虔誠地跪在地上祈禱,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對信仰的執著。盡管環境壓抑,他們的眼神卻堅定而充滿希望。
“這是什么時間的歷史?”伊恩看著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既有對他們信仰的敬佩也有對那個時代宗教氛圍的好奇。
畫面繼續流轉。
君士坦丁大帝站在米蘭的廣場上,手中高舉著《米蘭敕令》。陽光灑在他的鎧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的聲音響徹云霄。
“從今日起,基督的子民將不再受迫害!”廣場上的人群爆發出歡呼聲,十字架的旗幟在風中飄揚仿佛也在象征著基督教的崛起。
當場景變化,城墻上的烽火連天,士兵們的哀嚎與民眾的哭泣交織在一起,有蠻族攻破羅馬城墻那日朝陽是血痂的顏色。
這些都是歷史里的大事件。
除此之外。
伊恩還看到了屬于巫師們的故事。
一位圣母懷抱著新生的嬰兒,周圍是牧羊人和三賢士的朝拜,他能聽到嬰兒的呼吸,還能感受到嬰兒穿越現實與虛幻注視向自己的目光。
“我擦!”
感覺頭皮發麻的新晉傳奇,連忙慫慫的將目光看向了別處,在一片幽暗的森林深處,伊恩窺見了一群身著長袍的巫師。
他們圍坐在篝火旁,進行著一場古老的儀式,十二名巫師在月蝕之夜圍獵白龍,隨即隕滅,永遠止步于了傳奇的門檻之前。
巨大的惡龍肆虐城邦。
伊恩看到了,看到了它口中噴出的火焰照亮了周圍的夜空,也看到了當沾滿龍血的石中劍被從巨龍體內拔出時劍柄上鑲嵌的星辰碎片割破了少年的手掌。
“好好好!鐵一般的證據就在我眼前!”伊恩的瞳孔里倒影著時光的圖影,他猛地掏出相機就要拍下那張自己頗為熟悉的面龐。
然而。
時光通道里。
他卻無論怎么按動魔法相機的快門,也無法將那呈現在眼前的畫面拍下,不死心的小巫師又嘗試了麻瓜的相機也沒有任何作用。
魔法,科技。
好似在這片通道里都失去了作用。
“我的記憶也是鐵證!”
伊恩沒辦法,只能靠大腦去銘記自己看到的畫面,雖早有猜測,可拿到了實際證明和只是純靠福爾摩斯般的洞察力意識到的事情總歸還是不一樣。
就在伊恩給自己的記憶打上“需要超級高清”模式的心理暗示時,包裹著他和里德爾以及馬爾福的時光之力開始衰減。
“到站了?這么快?我還沒看過四巨頭呢。”伊恩感受到了時空通道突然劇烈顛簸,他有些遺憾自己到達目的地的速度太過于迅速。
當虛幻的光影開始凝實。
伊恩深吸一口氣。
開始在心中準備起回歸霍格沃茲后的說辭。里德爾仿佛也感知到了時間通道的消退,終于抬起頭露出了略顯緊張的表情。
至于馬爾福先生……他昏迷的如同死人。由于一些海爾波對他的改造仍舊存在影響力,伊恩并沒有能夠找到喚醒這個倒霉蛋同學的辦法。
“交給鄧布利多吧,他總能解決這些麻煩,苦一苦鄧布利多,馬爾福總歸能活的。”伊恩準備好了重新回歸學生的身份。
這確實需要一些心理上的調整。畢竟,他前不久涉及的事情都已經是神啊,傳奇啊,海爾波啊,拯救世界啊之類的東西,現在他馬上又得重新成為一個為上課考試而煩惱的學生,這樣的身份變化對誰來說都是堪稱魔幻。
就在小巫師調整心態的時候。
虛幻的景象逐漸沉淀。
然而。
當周圍虛幻交疊的景象慢慢沉淀為清晰的現實時,預想當中溫馨的辦公室并未出現,伊恩的笑容也是慢慢僵硬在了臉上。
“這是什么情況?”
伊恩懵了。
他沒有看到熟悉的人,也沒看到熟悉的場景,周圍只有二師兄哼哼唧唧的聲音,腐熟的草料與豬糞味撲面而來。
是的。
他們竟然身處一個臭氣熏天的豬圈之中!
粉紅豬崽正用濕漉漉的鼻子拱著馬爾福的金發,里德爾被魔法鎖鏈纏成粽子滾在泥坑里——有頭公豬正興奮地蹭著他蒼白的臉。
“該死!讓它滾遠點!離我遠點!”里德爾發出了尖銳的爆鳴,或許就連直面海爾波的時候,這位年輕的黑魔王也沒有這么驚恐過。
原因無他。
因為他看到了那只公豬的獠牙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寒光,不只是如此,公豬已經用鼻子拱開了里德爾的袍子起立了一些不該起立的東西。
這頭豬。
似乎對偉大的黑魔王產生了某種奇怪的興趣!
“不!!!趕緊弄死它!”
里德爾眼見公豬將要發起攻勢,連忙在地上開始了狼狽無比的翻滾。
他先是向伊恩發出了求助,可在眼見伊恩還處于對周圍環境有些接受無能的狀態后,他只能是選擇自救在地上瘋狂爬行了起來。
沒辦法。
誰讓里德爾整個人都被捆成了粽子,想要站起來逃跑或者反抗都沒有可能,他身上的繩子來自于神殿祭司們囚禁巫師的道具。
“救我啊!”
里德爾爬行的樣子真的和鼻涕蟲差不多。
這一幕很是讓人眼熟。
如同有的場景。
總歸是在不同的伏地魔殘魂上上演了。
這或許就是命運吧。
“離我遠一點!骯臟的畜生!”里德爾眼見伊恩一直都沒有回應,他只能是著急忙慌的怕到了馬爾福的身邊。
黑魔王發揮了自己的傳統藝能,企圖利用馬爾福轉移公豬火力。然而,年輕的他并不知道,有的人身上適用的道理在公豬身上同樣適用。
兩者基因畢竟挺近的。
越是反抗,就越嫩激起“歹徒”的興趣,公豬直接無視著躺尸的馬爾福,就盯準了里德爾直接用四只蹄子死死按住了身體孱弱的里德爾。
單挑黑魔王。
它或許也是能載入史冊的一頭豬。
“該死!!滾下去!滾下去!!”里德爾想要使勁翻滾甩開公豬,不過已經長出獠牙的公豬,力氣又豈是他能比擬。
豬可是猛獸。
眼見資本宏大的公豬,就要讓里德爾見識自己的資本,里德爾真的繃不住了,他表情驚恐撕心裂肺的大吼了起來。
“畜生!你怎么敢!!!”
或許。
不只是愛的力量能展現奇跡,求生欲也能,此時的里德爾爆發了比面臨死亡更大的求生欲,這使得他身上的魔法繩索略微松動。
上面的符文在碎裂。
無形的力量爆發。
宛如第二次魔力暴亂。
直接將公豬掀翻在地,發出了嘶聲裂肺的慘叫——它對準里德爾的肚皮被直接破開,鮮血和肚皮里的內臟直接濺了一地。
“呼呼呼!”
眼見危機終于解除。
滿頭大汗的里德爾終于是松了口氣。
他趴在泥潭里。
喘著大氣。
身上斷裂的繩索慢慢落到了上,不過,饒是恢復了施法能力,他居然也沒有想著逃跑,而是在回過神后趴下了馬爾福的褲子。
他將自己被撕扯碎裂的褲子扔掉,穿上了那條不屬于自己的褲子,隨即,又惱怒的沖向了其他的豬將自己的怒火和憤怒全部發泄。
當然。
是以施法殺戮的方式。
綠光乍現。
所過之處,豬豬暴斃,他竟能做到無杖施法,絕對稱得上是驚才艷艷,不過用來對付的目標卻顯然并不太能上得了臺面。
滿地都是死豬。
連粉嫩的豬仔這位黑魔王都沒有放過。
堪稱殘忍。
“夠了。”
伊恩終于是憋不住,看向了還打算鞭尸的里德爾。他也不是現在才回過神,而是剛才他在用精神力量探查周圍的環境。
“看來古代的道具質量也不太行。”伊恩看了一眼斷裂的魔法繩索,略有敢看,他的目光再次望向了依然余怒未消的里德爾。
“我從未受過如此大的屈辱!”
里德爾面容仍舊猙獰,不過在伊恩開口后他還是停下了手,恢復魔法力量的他面對伊恩的注視甚至不敢直視伊恩的眼睛。
只有經歷過。
才能明白眼前的小巫師到底已經何等可怕。
別說是抬手的勇氣。
里德爾連心里再去琢磨一些針對伊恩的陰謀都不敢。
死而復生后。
他是徹底失去了膽量。
“凡事不要慌,淡定。”伊恩想要展現出自己作為傳奇的從容,然而,在發現這里不是霍格沃茲的時代后他也有些不太能夠繃得住。
這看似是在對里德爾說話,其實實則是在自己安慰自己。
里德爾聽到伊恩的話后人都麻了,他很想要說遇到這種差點被強迫的事情誰能淡定,卻又不太敢出言忤逆面前的小怪物。
這使得年輕的黑魔王臉憋的通紅。
“好消息是我們離開龐貝了,壞消息是我們中途翻車了。”伊恩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遇到第二次來自于霍格沃茲的接引。
這便是他有些慌的原因。
“讓我猜猜……我們是在六世紀還是在七世紀?可能還要更靠前一些?”里德爾看向外面,他只能看到夜幕下有些模糊的建筑。
不過他并不是以此來判斷的年份。
“我不知道。”
伊恩倒是感知過周圍的情況,他只知道自己仍舊被困在古代,至于具體的年份,他沒能從周圍的環境里獲得多少有用的信息。
這里是一處僻靜的養豬場,有幾十個豬圈,而且位于荒郊野外。
“不會差太多……”
里德爾難受的嘆了口氣。
“怎么說?”
小巫師展現了自己的求知欲,他盡管實力比里德爾強大太多,不過畢竟只上過一年多的學,一些基礎方面的知識都還沒學牢呢他就邁入傳奇了。
這不是凡爾賽。
只是實際情況就是如此。
根基不牢。
放在玄幻世界里去恐怕就是會有如此表述。當然,巫師不存在什么根基問題,只是基礎知識的不夠用仍舊是一個只有時間積累才能解決的問題。
“在時間旅行當中,生命是有分量的,鄧布利多和那個煉金老頭頂多只會想到,你可能追著我來到了過去的時空當中。”
“他們頂天了只會預設接引2個人回去的能量,而我們……現在是三個人。”里德爾有些有氣無力的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這不是11的問題,所以2000年的跨度,很可能我們只跨越了三分之一,或者更短。”他倒是對于時間旅行有著充足的研究。也不知道是本就知道這些東西,還是附身馬爾福的時候為了跑路而特意做過的研究。
“不至于這么扯淡吧……”伊恩有些難受,他看著面前的里德爾語氣后悔,“早知道我當時就該干掉你的。”
“果然,人就不該有道德。”他的話讓里德爾心驚肉跳,這位年輕的黑魔王眼神驚恐,連忙開口又緊接著說道。
“你干掉我也不一定能順利回去,你已經不是普通的巫師了,你是傳奇生物。”也不知道這句話里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里德爾可太怕伊恩當場干掉自己了。
“傳奇生物?夾雜私活?偷偷罵我?”伊恩直接就是掏出一根斷裂的魔杖,直接抬起魔杖塞到了里德爾的鼻孔里面。
這是馬爾福的魔杖。
他可以修復,但是完全沒必要,畢竟不是他的東西,能夠用膠布幫馬爾福纏起來,已經算得上是同學情誼深厚了。
“不是……我只是在說事實啊。”
里德爾委屈極了。
他真的是發自內心覺得伊恩根本就不是巫師。
“一開始為什么不提醒我?”伊恩也不管里德爾散發出來的情緒,他手中的馬爾福魔杖已經把里德爾的鼻子都戳出了鼻血。
“我當時也沒意識到這一點。”
里德爾在說真話。
自從復活后他就一直沉浸在自我拷問的頹廢情緒里。
眼見小巫師的眼神依舊危險。
“別急!古代時間轉換器!你在這個時代肯定能找到!它肯定能讓我們回歸正確的時間!”里德爾趕緊說出了補救的辦法。
“也對。”
小巫師若有所思。
他覺得黑魔王說的倒是沒毛病。
在煉金術這塊兒。
他可比年輕的黑魔王強大太多了,只要能夠拿到一個古代時間轉化器,他甚至有辦法溝通上不知道多少年后的尼克.勒梅教授。
“這個地方沒那么危險,你甚至還可以帶點古董回去,我能幫你鑒別值錢的古董。”里德爾趕緊展現出了自己的價值。
他知道小巫師是一個愛財的人。
這不。
小巫師眼睛立刻就亮了。
“你說的有道理。”
伊恩并不懷疑里德爾的專業性,這可是在翻倒巷打過工的家伙,別說是鑒別值錢不值錢了,估計造假這方面也信手拈來。
“沒錯,就是這樣,我很有用的。”里德爾反復強調了幾下,不過,心中也在嘀咕,都是傳奇了居然還有這種貪財的習慣。
除了巨龍。
他只知道烏鴉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所以這家伙以后的阿尼瑪格斯形態肯定是只鳥。
“找到有時間轉化器的黑巫師,然后你去動手。”伊恩也是有道德底線的小巫師,他堅信這個時代的黑巫師肯定好找的很。
說不定出門就能撞見幾個。
“這是當然。”
里德爾無語極了。
覺得自己好像成了某種臟手套。
他很懷疑面前的家伙只要找到有時間轉化器的巫師就會將對方定性為黑巫師。說實話,自從有了不久前的一番經歷他才意識到自己其實真的不夠黑。
“就這么定了,得趕緊回去,誰知道這是不是黑死病爆發的年代。”伊恩先翻出了豬圈,用魔法給自己做了一下清理。
看到里德爾扛著馬爾福翻出來,他也連忙對準里德爾和馬爾福施展了清潔咒。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掏出了酒精進行物理殺毒。
“你在吃什么?”
里德爾看到伊恩在往嘴里塞東西。
“抗生素。”
伊恩魔法和科學兩手抓。
不過他對于現代醫學顯然不是太懂行。
好在里德爾也不太懂。
“你太謹慎了。”里德爾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伊恩的操作,他很難將面前過分謹慎的小巫師和那個如神如魔的身影聯系起來。
都說人有多面性。
可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個老師就被陰死了。”伊恩理所當然的開口,而就在他要給里德爾講故事的時候。
“居然成功了嗎?”
忽然。
耳邊傳來一個略顯輕快的稚嫩聲音。
那聲音帶著一種驚喜的感覺。
伊恩猛地轉頭,目光追尋著聲音的來源。里德爾也迅速調整姿勢,忍痛拔出了自己鼻孔里的魔杖,警惕地環顧起了四周。
他現在屬于驚弓之鳥,綠色的啃大瓜已經呼之欲出。
“誰在那里?”
由于還沒進行過魔法改造,里德爾并沒有夜間視力,好在伊恩如今在夜晚當中和白天沒區別,小巫師很快鎖定了聲音的來源。
只見,一個看起來比卡珊德拉還要年輕的小女孩,正站在不遠處,身邊緊跟著兩位身著華麗鎧甲的騎士。
他們身著閃亮鎧甲的騎士,鎧甲上刻著繁復的家族紋章,手中握著長劍,目光也很警惕,仿佛是守護小女孩的忠誠衛士。
小女孩則看起來身份頗為不凡。
她穿著一件華麗的白色連衣裙,裙擺層層疊疊,上面繡滿了精致的金色花紋,那些花紋蜿蜒盤旋,仿佛是古老的神秘符號,在訴說著家族的榮耀。領口處別著一枚璀璨的紅寶石胸針,胸針的光芒與她身上的金色絲線相互輝映。
更襯得她貴氣逼人。
由于小女孩的示意。
這兩個騎士并未第一時間出手。
“小心,殿下。”
其中一個騎士向小女孩提醒,目光盯著里德爾發光的魔杖。
“我想我的實驗應該是獲得了成功?”小女孩根本沒聽這個騎士的提醒,走上前撥開了里德爾對準自己的魔杖看向了豬圈。
她的目光放到了被開膛破肚的那只公豬身上。
“你們都是它生下來的小豬嗎?”小女孩轉頭看向了伊恩,里德爾,還有被扔地上的馬爾福,目光最后鎖定在了伊恩身上。
她的臉蛋圓潤可愛,肌膚白皙如雪,透著淡淡的粉色,仿佛是用最上等的瓷器雕琢而成,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肩頭。
月光暗淡。
可也難掩其迷人的色澤。
“你覺得豬的生出人嗎?”伊恩直接翻了個白眼,他不是會被小女孩迷住雙眼的那種小巫師,他只對大姐姐感興趣。
小女孩歪了歪頭,似乎對他的回答并不滿意。
不過。
她還是回了個微笑。
“我不就是在做這方面的實驗嗎?”小女孩的眼睛猶如碧綠的寶石,清澈明亮,笑起來的時候眼眸還彎成了月牙狀。
只是這可愛的容貌和那波瀾不驚的語氣略顯不協調。
“那是頭公豬!”
里德爾忍不住吐槽提醒。
“我知道。”
小女孩又看了一眼里德爾。
“所以,這才是有趣的實驗不是嗎?”她的臉龐精致如畫,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透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與自信。
里德爾一時之間也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他再次意識到了霍格沃茲才是天堂,和古代人比起來,自己著實太過于純良,黑魔王在黑化的起跑線上先天就輸太多了。
“這人有病。”
里德爾轉頭對伊恩開口。
“我也覺得。”
伊恩深以為然的點頭。
小女孩對他們的看法卻是不惱。
“看來你們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小豬崽。”她的語氣帶著幾分遺憾和失望,又看向了已經沒有任何生還幸存豬的豬圈。
“那你們得賠償我的損失,還有耽誤我時間的補償。”她抬起手,輕輕指了指地上的死豬,聲音依舊稚嫩。
卻依舊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
“呵。”
還沒等伊恩回答。
里德爾直接嗤笑出了聲。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嚴:“小姑娘,你的膽子可真大,你現在最好讓開,否則——”
冷笑著的威脅不言而喻。
“否則什么呢?”
小女孩偏了偏頭,展現了好奇的歪頭殺。
她這表現直接觸怒了黑魔王。
“殺了吧。”
里德爾向伊恩建議。
“她長大了肯定是個壞種!”
他甚至幫伊恩找好了借口。
“你這個蠢貨,沒看到那邊兩個……”
伊恩剛開口打算批判里德爾。
他話還沒說完。
里德爾就發出了慘叫。
只見,下一刻,里德爾就發現兩個騎士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直接將他重重的按在了地上像是要將他壓進土里。
這時候。
里德爾才意識到兩個騎士身上穿的魔法鎧甲到底是什么樣的魔法道具。對于古代魔文,他尚且沒有達到多高的了解水平。
“放開我!”
他再次開始了嘶吼。
腦袋卻是在地面上越陷越深。
兩名騎士已經舉起了長劍,劍鋒直指里德爾的脖子。伊恩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對騎士身上的鎧甲進行起了解析。
什么?
救湯姆?
你看他像是和湯姆關系很好的樣子嗎?
“你們是巫師嗎?”小女孩抬起手,示意騎士住手,她走到了里德爾面前撿起了魔杖,一邊向伊恩開口一邊好奇的在手中把玩了起來。
“是的。”
伊恩笑呵呵的打量著面前的小女孩,兩個騎士當然威脅不到他,不過小女孩顯然不知道,這個小姑娘還以為事情在她掌控中。
“如你所見,我是一名貴族,家里也供奉有強大的巫師,不過,我并未得到學習的許可。”小女孩對于魔杖仿佛很感興趣。
“所以呢?”
伊恩繼續微笑著挑了挑眉。
他能完全洞察這個小女孩的內心。
這一點。
小女孩恐怕也不知道。
“你們,出現在我的豬圈里,還殺死了我的豬,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們。”小女孩繼續著自己佯裝大人一般的表現。
“不過。”
她抬起頭,眼眸微亮。
“如果你愿意成為我的老師,教導我剛才那個魔法,我想我不僅能原諒你們的行為,還愿意給你一份足夠豐厚的報酬。”
小女孩輕快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她期待的眼眸深邃如黑寶石一般耀眼,讓伊恩不禁升起了幾分好感。
“施法的人是他,你該找他才對。”伊恩指了指地面上表情猙獰的里德爾,兩個騎士的壓制讓他感覺比公豬還要沉重。
“放開我!”
“你死定了!”
“你全家都死定了!”
他的本性終究還是如此。
大聲在嘶吼著。
騎士不斷敲擊他的腦袋,也沒能阻止他破口大罵。只是對于他的言語攻擊,小女孩表現的并不是太在意。
她仍舊抬頭望著面前的伊恩。
“我總能找到人群里最厲害的角色,而且你并不畏懼我的衛兵,我沒感覺到你的畏懼。”小女孩的目光和伊恩對視在了一起。
兩個人近在咫尺。
伊恩都能看到小女孩臉蛋上的紅暈。
其實從這個好看的小姑娘身上,伊恩確實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動,很是優秀的天賦,不過卻還并未進行過挖掘。
“既然你察覺到了這一點,還依然敢站到我的面前來……這可算不上聰明。”伊恩沒有掏魔杖,只是抬起一只手指抵住了小女孩的眉心。
綠色的光在亮。
死亡的威脅瞬間籠罩了小女孩的全身,讓小女孩那張一直帶著笑容的臉蛋瞬間一僵,她晃動的眼眸肉眼可見的慌亂了起來。
不只是因為伊恩的手指,更因為自己的兩個騎士,已經在悄無聲息之間定格,維持在壓倒里德爾的姿態上如同變成了石像。
她甚至都沒有看到面前的這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巫師施法。
“你……怎么做到的?巫師不是要念咒嗎?”小女孩想要強裝鎮定,也確實很是好奇,畢竟,她還沒看到過也沒聽說過無需念咒施法的巫師。
“他是一個傳奇巫師!你拿他和你家的廢物巫師比?蠢貨!”里德爾依舊不能從地上爬起來,他不斷往地上吐著帶有泥漿的唾沫。
“讓我殺了她!”
里德爾側著腦袋。
只有一只眼睛能看到旁邊,不過還是惡意滿滿的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咽了咽口水。
好在伊恩的回答讓她眼眸重新綻放了幾分希望。
“你才是蠢貨!你沒聽到她要雇傭我學魔法嗎?你這煞筆怎么跟我的好學徒說話的!我的時間轉化器全靠我的好學徒了!”
伊恩的斥責明顯是里德爾沒料到的展開。
不過。
一想到這是家里供奉著巫師的貴族,里德爾倒是也很快想通了伊恩的想法,他只能是飽含怨毒不甘的看了一眼小女孩。
“你會教我魔法?”
小女孩又驚又喜,眼睛里好似有光。
“當然,我一向信奉有元就有緣,金幣到位,我甚至能教你怎么把梅林干廢。”伊恩吹牛的時候真的沒有打過草稿。
他十二歲。
傳奇位格。
他不膨脹誰膨脹?
“就這個魔法!我想先學這個魔法!”小女孩掏出了自己的錢袋,直接塞到了伊恩的手中,那沉甸甸的分量確實讓人感覺很有緣。
不過。
伊恩現在對金幣的熱情,沒有對古代時間轉化器的熱情大。
“那叫索命咒,你的眼光不錯,我的老師曾經說過,出門在外,就得先學索命咒。”伊恩當然還是收起了小女孩的錢袋。
不要白不要嘛。
當然。
他還記得自己的目標。
“當然,在這之前,我需要一個安頓的地方,以及了解關于你們這里的巫師信息,我和我的仆人剛剛經歷了一場失敗的旅行。”
伊恩相信作為貴族后裔,小女孩肯定能給自己提供不小的幫助,他覺得指點一個天賦很好的小女巫也是一件順手而為的事情。
“好的,沒問題,老師。”
小女孩改口的速度很快,也算得上是一種機靈。
“我該怎么稱呼您?”
她再無倨傲,表現出了恭敬的態度。伊恩一手無咒施法,已經讓這個小貴族看出了實力,不了解傳奇的意義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叫我麥迪文導師。”
伊恩套了一層馬甲。
并且尋思起。
這個馬甲的故事或許就是自此開始的,若是如此,那自己的第一個學徒,想來也是應該有那么一些故事在其中?
一念至此。
“你的名字?”
他看向了面前精致的小女孩。
“我是丁塔吉爾公爵之女,康沃爾郡的公主,您是我的老師,所以可以獲得一份特權。”小女孩對伊恩行禮鞠躬。
“您可以稱呼我為……摩根小姐。”
女孩欣喜的開口。
由于持續保持著鞠躬的狀態。
她沒看到小巫師眼神驚恐,表情管理逐漸失控的表情。
氣氛有些安靜。
小女孩摩根困惑的抬頭看向了僵硬的小巫師。
“不!不可能!”
這個時候。
里德爾的駭然驚呼突然出現。
“我不要呆在這里!我要回霍格沃茲!!!我要回霍格沃茲!!!”他的爆鳴尖叫仍舊是那么的刺耳和帶著對家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