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咱們天工閣幾日才賣一件兵器,霍真庭真的會瘋的,只要咱們開門,他那里肯定沒有生意。”
向小園笑靨如花地說道。
松江府白鹿書院雖然還沒有學子入學,但那條商業街區已經投入實用了。
這些商鋪,可不僅僅是為了坑妖庭留學生的錢。
向小園的天工閣,還有霍真庭的兵器鋪,都已經開門營業。
只不過不同的是,霍真庭的商鋪每日都會開門,售賣各種各樣的兵器。
而天工閣,往往如此才會開一次門,而每次開門也僅有一件兵器售賣。
“夫君,咱們要不要再招攬一些鑄兵師?或者我想辦法從其他地方采購一些兵器?”
向小園道。
如果放開手腳,她有信心把天工閣做大做強。
“沒有那個必要。”
蘇牧搖搖頭,天工閣,不過是他用來刷點數的工具而已,并不是真的打算把天工閣做大做強。
除了他起造的兵器,天工閣售賣其他物品,可不會給他帶來點數收益。
至于說放棄太平司鎮撫使的身份,轉而做個商人,蘇牧并沒有想過。
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賺錢有太多的方法。
沒必要非得去商界跟人勾心斗角。
再說了,他真不缺錢。
就憑他鑄兵師的手藝,隨便打造一件凡兵,那都是可以登上神兵利器榜的名刀名劍,隨隨便便就能賣幾萬兩銀子。
不說別的,就靠這鑄兵的手藝,養活他自己,甚至洛安寧和向小園,都沒有任何問題。
用霍真庭和張仲眉的話來說,若論鑄造凡兵,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他鑄造凡兵的手藝,已經是登峰造極,出神入化。
當初提升天工煉器法花費的十萬點數并沒有白花。
從天工煉器法中學到的鑄造凡兵的手藝,把神兵閣和大玄冶煉司都給比了下去。
“天工閣只是個消遣,不要讓它耽誤了你的修煉。”
蘇牧對向小園道。
向小園好像想到了什么,俏臉一紅,小聲道,“我知道了。再有一兩年功夫,我肯定能修煉到脫胎圓滿之境。
寧姐比我資質好,她已經快了。”
修煉到脫胎圓滿之境,她們就能真正嫁給蘇牧了。
“快了嗎?”
蘇牧心頭也是微微一熱。
守著兩個如花美眷,能看不能吃,也是挺折磨人的。
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情,畢竟都只是隔靴搔癢。
開樣子,提親的事情也得加快了。
一艘樓船,走海路進入松江之內。
樓船的甲板上,站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
正是大玄王朝的恭王,也是當朝的七皇子。
他此次奉命來驗收松江府,順便調查松江府太平司鎮撫使蘇牧的貪腐情況。
此刻看著近在咫尺的松江府,恭王李川臉上沒有半點笑意,反倒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太平司鎮撫使貪墨,父皇是瘋了嗎?”
李川心中早就已經問候了徐升的祖宗十八代。
你徐升當戶部尚書,弄得大玄國庫空虛。
人家蘇鎮撫使沒花朝廷一兩銀子,就把這松江府白鹿書院給建起來了,這多好的事?
你看太平司不順眼,那你倒是跟太平司掐啊,關我什么事?
我他娘的就是個閑散王爺,皇位又沒我的份,我得罪太平司圖什么?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破差事,里外不討好。
查吧,得罪太平司。
不查吧,那些文臣肯定要給自己找麻煩。
“媽的,逼急了老子,這王爺老子不當了,老子去闖蕩江湖!”
李川心中罵道。
“王爺,馬上就到松江府了,等到了松江府,咱們是不是先把蘇牧抓起來審一審?”
就在這時,一個文官打扮的中年男人來到李川身邊,開口道。
李川瞥了他一眼,戶部侍郎楊伯溫,徐升那一派的人。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李川道,“你去抓?”
“王爺說笑了。”
楊伯溫愣了一下,尷尬道,“臣是個文弱書生,王爺是天使,自然應該王爺派人去抓。”
“你還知道大小王啊。”
李川沒好氣地道,“該怎么做我說了算,懂嗎?”
“是,王爺。”
楊伯溫低頭道,眼神中卻滿是不屑。
一個不得寵的皇子,給你面子叫你一聲王爺,你還真把自己當王爺了?
有些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不然你來松江府來做什么了?
很快,樓船便停靠在碼頭之上。
除了李川和楊伯溫,樓船上還有朱九淵和幾個禮部的官員,以及來自北庭的使團。
沒錯,除了大玄官員,他們一行還帶著北庭的使團。
北庭派出使團,意圖與大玄建交,他們也想和妖庭一樣,派遣人員來大玄學習。
學習大玄的文化,同時也學習大玄的武道。
朝廷討論過后,覺得北庭能成為大玄抵擋妖庭的盟友,所以同意了他們的請求。
這次北庭使團前來松江府,也是提前考察一下松江府白鹿書院。
以后這松江府白鹿書院,便是各國“留學生”就學的地方。
松江府知府陸明陽在碼頭上迎接眾人。
“陸大人,蘇牧為何沒來?”
楊伯溫目光掃過碼頭上迎接的眾人,他看到了陸明陽,也看到了監察司監察使吳一奇,唯獨沒有看到太平司的人。
“楊大人莫非不知道,太平司向來不插手地方官府事務?這種場合,與太平司無關,蘇鎮撫使自然不會來。”
陸明陽說道。
雖然同樣是文官,但陸明陽也看不慣楊伯溫這樣的人。
怎么著,你還想讓太平司的鎮撫使來迎接你?
你的臉可真大啊。
別說你一個戶部侍郎,就算是戶部尚書,甚至是首輔大人親來,太平司也不可能跑到碼頭來迎接你們的。
人家太平司的職責是斬妖誅魔。
他們要是真來了,你才應該感覺害怕。
“哼。”
楊伯溫冷哼一聲,“陸大人,松江府白鹿書院的賬目準備好了嗎?
我等此來,可是要嚴查賬目的。
如果真有貪墨的情況發生,楊某可不管他是誰,定要將他法辦!”
“所有賬目都已經準備妥當,楊大人想怎么查,隨意。”
陸明陽道,快步向著朱九淵走去,攙扶住朱九淵的手臂。
“老師,松江府白鹿書院,你肯定會非常喜歡。”
陸明陽笑著跟自己的老師介紹起來。
白鹿書院在大玄有赫赫大名,但說起來,最初的時候,不過是陸九淵的一個草廬。
雖然后來白鹿書院有了名氣之后,大玄朝廷專門在京城郊外建造了一座白鹿書院,但跟松江府這座書院的規模,根本就沒辦法相提并論。
“陸大人,別光說了,我們一起去松江府白鹿書院看一看吧。”
恭王李川笑著說道。
見朱九淵點點頭,陸明陽便答應了下來。
他帶著一行人,徑直往松江府白鹿書院去了。
半晌之后,眾人已經抵達了松江府所在的那座小山的山頂之上。
方圓超過百丈的廣場,鋪著漂亮的白色石頭。
站在這里,不但可以看到松江府白鹿書院的全貌,更是可以俯瞰整個松江府城。
眾人臉上都露出驚嘆之色,那北庭的使團,更是瞪大了眼睛,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如此規模,耗費幾何?”
就在眾人贊嘆之時,一道有些破壞氛圍的聲音響起。
“要建造如此規模的白鹿書院,就算松江府富庶,只怕一年的賦稅,也未必夠吧?
這些銀子,是否是民脂民膏?”
楊伯溫冷笑著說道。
“楊大人,陸某不知,你所說的民脂民膏,指的是什么?!”
陸明陽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
楊伯溫這一句話,是將他們所有人數月的心血全都給否定了。
陸明陽很清楚,為了松江府白鹿書院能夠建成,他,還有蘇牧,包括吳一奇等人,都付出了多少努力。
你楊伯溫一個戶部侍郎,不能為大玄賺取銀錢,現在跑來說這種話是什么意思?
“楊某是什么意思,陸大人應該心知肚明吧。”
楊伯溫冷笑道,“依楊某看,這松江府白鹿書院建成這樣,少說也需要數百萬兩銀子,而松江府一年的賦稅,不過三百萬兩,陸大人你倒是告訴我,松江府,是怎么拿出來這數百萬兩銀子的!”
“賬目就在府衙,楊大人想看,自然可以一條條仔細看。”
陸明陽冷冷地道,“這些銀子,大部分都是蘇鎮撫使想辦法籌來的。”
“蘇牧籌來的?他怎么籌來的?還不是巧取豪奪,欺壓良善。”
楊伯溫冷冷地道。
“楊大人,說話要負責任。”
吳一奇忽然開口道,“今日也就是蘇鎮撫使不在這里,否則我敢保證,你的人頭已經落地了。”
“怎么,他還敢當中謀害朝廷命官?”
楊伯溫道,“事無不可對人言,楊某每一句話都對得起天地良心!
吳監察使,你擔負朝廷重任,監察百官,是你應該做的,怎么現在你倒是站到了蘇牧那一邊?”
“我只站在道理那一邊。”
吳一奇道,“在我看來,蘇鎮撫使做的每一件事,都沒有違背朝廷律法。”
“好啊,看起來,這松江府已經成了那蘇牧的天下,你們是連他一句壞話都不敢講啊。”
楊伯溫冷笑道,“不過沒關系,這次恭王殿下親自來,就是為了要調查清楚真相。
一個小小的太平司鎮撫使,還做不到一手遮天!”
恭王李川臉色一沉,你叫囂就叫囂,扯上我干什么?
我可什么都沒說!
“其他暫且不說,陸大人,蘇牧是否借給你一百萬兩銀子?
我就問,他一個小小的鎮撫使,背后又無家庭支撐,是如何短短數年之內積攢起如此雄厚的身家?
你敢說,他這些銀子就來的光明正大?”
楊伯溫道。
“當然光明正大。”
忽然,人群中一個人開口道。
眾人的目光投了過去。
卻見說話的人是松江府學道,張仲眉。
“哼,本官現在懷疑你們松江府所有官員坑瀣一氣,你張大人的話,也不可信。”
楊伯溫道。
“楊大人,人家張大人還沒說話呢,你怎么就能斷定人家的話不可信呢?”
恭王李川忍不住開口道,他怕自己再不開口,就要被楊伯溫給帶進溝里了。
畢竟他才是這一行的負責人。
“好,我就聽一聽張大人想如何狡辯。”
楊伯溫冷笑道。
北庭使團眾人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朱九淵眼皮低垂,仿佛沉浸在松江府白鹿書院的美景當中。
恭王李川壓抑著心中的怒意。
松江府眾人臉色陰沉,不少人都是怒視楊伯溫。
楊伯溫則是一臉冷笑和不屑。
他不相信,一個流民出身的家伙,短短數年能通過正當途徑攢下一百萬兩銀子!
他楊伯溫身為戶部侍郎,經營數十年,也還沒有攢下如此身家。
蘇牧一個粗鄙武夫,憑什么?
蘇牧難道還能比他這個戶部侍郎更擅長經營?
只要抓住這一點,必定能將蘇牧貪墨的事情扯出來,到時候,就算是太平司也無話可說!
“楊大人,你自己無能,但不要把每個人都想的跟你一樣無能。”
張仲眉也被楊伯溫激怒了,冷笑兩聲說道。
楊伯溫官職雖然比他高,但他絲毫不懼。
他張仲眉橫跨黑白兩道,惹急了他,戶部尚書他也照樣敢罵。
“蘇鎮撫使是鑄兵師,他所鑄之兵器,隨意一件,便價值數萬兩銀子。
區區百萬兩,對他來說,探手可得!”
張仲眉道,“爾等庸碌無能之輩,如何能了解蘇鎮撫使的能力?”
“鑄兵師?”
楊伯溫眉頭一皺,他怎么不知道蘇牧還是鑄兵師?
“笑話!他才多大年紀,哪有時間在修煉武道的同時修煉鑄兵術?
楊某雖然不懂鑄兵術,但也知道,想要成為鑄兵師,需要大量時間去修煉。”
“不懂就閉嘴!”
張仲眉雖然是個讀書人,但是他骨子里也是個鑄兵師,溫文儒雅的表面下也藏著暴躁的脾氣,他指著楊伯溫的鼻子罵道,“井底之蛙,也配質疑蘇大人?
蘇大人的天賦,又豈是你這等人能夠揣測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根本不是來驗收松江府白鹿書院的,你們是來找麻煩的!
恭王殿下,你們若敢誣陷忠良,張某不才,那也有幾分文人風骨,撞死宮廷之前,也是做得到的!”
他向前踏出一步,目露兇光,盯著恭王李川和楊伯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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