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聽聞丫頭的話,正要邁步前行,卻被那十階神明喊住:“等等!”
張諶腳步頓住,扭頭看向那尊十階神明:“不知這位老祖喊住在下,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嗎?”
那十階神明認得張諶,畢竟當時沈家大火后搜查的時候,那尊神明檢查過張諶的軀體。
那神明來到張諶的身前,圍繞著張諶轉悠了一圈,眼神中露出一抹驚疑不定,口中吐出兩個字:“很像!”
“很像什么?”張諶一愣。
“你的身形體態很像那晚放火偷盜了沈家寶物的賊人。”十階神明開口道了句。
聽聞這話張諶瞳孔一縮,心臟欲要急促跳動,但終究是被其控血術壓制了下去。此時張諶腦子里閃爍出一個疑問:“對方是怎么知曉偷盜之人體態的?那晚十階神明已經被引走了啊?難道說十階神明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手段嗎?”
“穩住!一定要穩住!對方現在只是懷疑而已。如果對方當真確定是我做的,此時就該直接對我出手了,而不是將我喊住打量。”張諶元神急速運作,迅速分析出其中的門道,剎那間心中恢復了鎮定,目光平靜的看向眼前十階神明:
“您老怕是看錯了,我要有那等本事,就不會在沈家被人欺負了。”
那尊十階神明聞言伸出手,拿住了張諶肩膀,神力灌注于張諶的身軀內,想要檢查張諶的軀體,但張諶掌握顛倒陰陽神通,就算僅僅只是參悟到小成,卻也足夠瞞過眼前的十階神明了。
果然片刻后就見十階神明收回手掌,眼神中露出一抹愕然:“應該是我看錯了!”
畢竟那鏡面中人有時光之力籠罩,身形混沌模糊,他也不曾看準確。
而且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就算是十二階強者叫自己檢查身軀,也根本就不可能留下半點痕跡。
那人能在沈家無數神明的眼皮底下潛伏進來,還一招制服了張高秋,叫張高秋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顯然絕不是普通修士,對方的力量越強,想要隱藏起來也就越難,根本就不可能瞞得過自己的探查。
“你去吧。”沈家的十階神明開口道了句。
聽聞對方的話,張諶點了點頭,對著其躬身一禮,繼續向著內宅走去。
那十階神明站在原地,看著張諶遠去的背影,不由得搖了搖頭:“怪哉,我怎么會有這種想法呢?必定是我近些日子精神緊繃,看花了眼。”
張諶進入內宅后面色一變,只覺得雙腿有些發軟。強行吸了一口氣,穩住心態后走入了大堂,給老太太問安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太君聞言頓時面色變了:“沈家就是你的家,你為何要搬出去?可是府中有人給你氣受了?”
張諶搖頭:“孫兒只是想著沈家終究是沈家,不是張家,留在這里多有不便,所以才想搬出去。況且住的時間長了,別人還以為我這個窮親戚來打秋風,自己活不下去來沈家寄人籬下,傳出去叫人心中不舒服。”
“沈家家大業大,數萬、數十萬仆役都養得起,難道還差你這幾口人的口糧不成?是哪個嚼舌根的,你盡管告訴我,老身定要叫其好瞧。”沈老太君眼神中露出一抹冷厲。
張諶聞言搖了搖頭:“倒沒人給我氣受,只是我想要依靠自家的雙手活下去而已。”
“不行!我不答應!你是我親外孫,來到金陵后不住在府中,居然要出去住,傳出去豈不是打我的臉嗎?”老太君態度強硬直接拒絕。
張諶看著老太君,繼續開口狡辯:“沈家太大,我終究是住不習慣的。我在鄉下住慣了,這高門大院走起來會迷路……”
祖孫二人掰扯了一個時辰,老太君雖然百般阻攔,但卻也拗不過張諶,眼見著張諶死活不肯松口,最后只能點頭答應。
然后在一個悄無聲息的下午,張諶一家人帶著行李馬車,從后門悄然離去,整個沈家除了老太君,竟然無人知道張諶的離去。
一家人悄然搬入那座新的宅院內,收拾了一番院子后,張氏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算是慶賀喬遷之喜。
一家人在那大宅院中安置下來,張諶將成渝叫出來,二人站在庭院內的批把樹下,張諶從袖子里掏出一張金黃色符箓:“此乃九階隱身符,除非是十階強者當面,亦或者是九階修煉了瞳術的強者,否則絕對無法堪破此隱身符的力量。現在金陵城內涌入大量黃天道的修士,這枚隱身符你隨身佩戴,如果想要出去逛街游玩,一定要施展隱身符出去。”
這一枚隱身符乃是張諶修煉出的九張根本符箓之一。
“九階隱身符,倒是好東西啊。”成渝開口道了句,眼神中露出一抹歡喜,伸出手去將隱身符接了過去,拿在手中仔細打量。
就見那隱身符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光,好似是一片黃金鑄就的布卷,其上刻印著一道道玄妙莫測,繁復唯美的花紋,內有大道規律蘊含其中,似乎蘊藏著天地間最大的隱秘。
“好寶物!”成渝忍不住開口夸贊了句。
張諶摸了摸成渝的腦袋:“有此隱身符在,只要你小心一點,就沒有人能發現你。”
就算現在香火之氣泛濫,九階神靈數量暴增,但整個金陵城內又有幾尊九階神靈?想要在千萬人口的金陵城內碰見,概率小到近乎可以忽略不計。就算是尋常九階神靈遇見了也不怕,對方沒有特殊瞳術,也奈何不得隱身符,無法窺破隱身符的蹤跡。
金陵城內的九階神靈有人修煉瞳術嗎?
張諶覺得這個概率近乎為零,只要不被那十階神明撞見,成渝就是安全的。
但十階神明忙著參悟天地法則,又怎么會將目光投向蕓蕓眾生?
就好像是一個正常成年人,每日里朝九晚五的去上班,又怎么會有時間去螞蟻窩觀看每一只螞蟻呢?
囑咐好成渝后,張諶施展遁術離去,再出現時已經到了街頭角落。
他決定自己日后出門都用遁術,免得自己被黃天道的修士撞見,到時候順藤摸瓜找到自己的老巢。
而自己施展遁術來無影去無蹤,對方就算察覺到自己的蹤跡,也休想追蹤到自己。
尤其張諶參悟了顛倒陰陽,可以蒙蔽自家的氣數和天機,對方想要依靠痕跡追蹤自己近乎于沒有可能。
“我想要進入崇正書院,就要先對崇正書院有所了解。”張諶不知崇正書院所在之地,他直接雇傭了一輛馬車,出了金陵城,來到了金陵城外的一座大山上。
崇正書院并不在金陵城內,而是在金陵城外最高的山上。那大山高山流水,比之二十一世紀的泰山也不逞多讓。
在那大山腳下,修建了一座碩大門戶牌坊,上面刻印崇正書院四個字。
在之后左右各有各種功德牌坊,乃是崇正書院有歷代大儒的真跡手書。
“客官,崇正書院到了。”馬車伙計對著張諶道了句。
張諶聞言點點頭,然后下了馬車,一路來到崇正書院大門前,就見有仆役迎上前來:“這位先生,來崇正書院可是有什么事?”
張諶正要和那仆役搭話,可此時其元神中某一種莫名氣機跳動,驚得其沒有時間理會那仆役,而是元神內視自家的陰陽磨盤,就見那代表著人道的輪回開始極速旋轉,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一絲絲牽引在共振,和張諶的人道輪回發生感應。
張諶掌握六道輪回的操控法訣,當然知曉眼下的情況代表著什么了,這代表著眼前的崇正書院內有六道輪回的部分軀體。
“公子?公子?”伙計站在張諶身旁,試探著呼喊了句。
張諶回過神來,壓下心頭的悸動,開口詢問了句:“敢問這位小哥,想要進入崇正書院讀書,需要什么條件?”
那仆役年歲不大,聽完張諶的話后上下打量了張諶一遍,方才開口道:“我崇正書院招收弟子都是靠著推薦,你若想進入崇正書院讀書,還需要有人推薦才行。其次,每年要五萬兩銀子的學費。滿足這兩個條件,自然可以進入我崇正書院進修了。”
張諶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他早就知道想要進入崇正書院很難,但萬萬沒想到居然難到了這個地步。
實在是太過于心黑了。
不說那五萬兩銀子,就是推薦信他要去哪里尋找?
當年他拜師韓素貞的時候,就覺得困難重重,想不到現在更是困難了無數倍。
五萬兩銀子的門檻,就已經將許多尋常富戶擋在了門外,更別說那最難尋到的介紹信了。
介紹信比銀子更加珍貴無數倍。
“不知道是否有什么考核之類的?只要通過考核就可以讀書?”張諶心存僥幸開口詢問了句。
小二哥聞言上下打量著張諶,沒好氣的道:“你小子純粹是異想天開,你在想屁吃。讀書的機會何其珍貴?何等難得?而且還是大儒授課,你想要不付出代價進入書院中學習,簡直是做美夢呢!”
嘲諷完后開始驅趕人:“快走快走,莫要來消遣我。”
那看守大門的小哥有些惱怒,對著張諶推搡,認為張諶是在消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