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煊來不及為自己兩招便殺死一位煉髓成就猶在自己之上的強者而歡欣。
因為幾乎就在曹鐸倒下的同時,耿煊聽到了洞外有馬嘶之音傳來。
那馬嘶之中,耿煊甚至聽出了一種驚恐的情緒。
耿煊不敢有絲毫耽擱,身形迅速朝洞外閃去。
在長距離急行的情況下,耿煊便可將速度維持在每秒十六七米左右。
短距離騰挪,速度更快。
即便有重甲拖累,耿煊只用了兩步,便已沖出洞外。
剛一出洞,十一雙目光就全部集中在耿煊身上。
這十一雙目光中,有五個人,六匹馬。
六匹馬透露出的是焦躁不安,五個人看向他的目光,卻像是活見鬼一般,充滿了不可思議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做出了反應,直接躍上馬背,馬匹也有靈性一般,在他們上馬之時,已經調轉方向,準備向山坡之下狂沖而去。
他們快,耿煊的反應卻更快。
他沖著距離最遠、跑得最前的兩人揮出雙手。
兩只鐵手套脫手而出,迅速掠過數十步的虛空,精準的砸在兩人的后背之上。
他這看似簡單的一砸,力道卻是出奇的大,直接將猝不及防的兩人從馬背上砸下來。
那兩個從馬背上摔下之人,翻滾了好遠才停了下來。
其中一人直接已是重傷昏迷的狀態,另一人幾次掙扎著想要爬起,卻都只是徒勞的幻想。
而就在他們還在地上翻滾之時,他們另外的同伴,也盡數步了他們的后塵。
就在耿煊直接以兩雙鐵手套做投擲暗器扔出去之后,耿煊立刻又將頭盔卸了下來,向著距離六十多步之外的第三人砸去。
頭盔上蘊藏的奇大勁力,將其直接砸得從馬背上飛了出去。
而就在這人剛從馬背上飛出之時,又兩個沉重的鐵疙瘩掠過近七十步的虛空,將最后兩人從馬背上砸下來。
那兩個沉重的鐵疙瘩不是別物,就是兩只鐵鑄長靴。
五個人全都被他從馬背上砸了下來,但六匹馬卻未傷分毫。
而且,因為背上負擔盡去,往斜坡下沖刺的速度反而變得更快了。
不過,耿煊卻并沒有著急忙慌的去追趕。
就在這六匹馬與耿煊的距離拉開到百步之外時,它們正前方的草叢中,忽然響起汪汪狗吠。
這突然響起的狗叫,就像是激活了它們深藏在血脈中的恐懼基因,以最快的速度止住沖勢,并準備向旁邊另一個方向沖刺而去。
可就在下一刻,它們新選方向也忽然有汪汪狗吠傳來。
這狗吠聽在耿煊耳中,奶聲奶氣的像是在撒嬌。
可給六匹馬帶來的震懾效果,卻是一般無二。
它們再一次調整方向,想要換另一個方向突圍。
不出意料的,在它們前方的草叢中,又有奶聲奶氣的汪汪狗吠傳出。
就這樣,六匹馬連續調整了五次方向,都被前方草叢中的狗吠強行打斷。
讓它們不得不停留在原地。
當耿煊走到它們面前時,它們甚至已經完全沒有了逃跑的意思,就那么怔怔的站在原地。
任由耿煊一人將六根韁繩牽在手中,也不做絲毫反抗。
這時,附近草叢劃動,大黃和八小從里面鉆了出來,汪汪叫著跑到耿煊身邊。
在大黃和八小剛出現的時候,六匹馬都有些驚慌焦躁,更快的打著響鼻,腦袋左搖右擺,馬蹄在地上胡亂踩踏。
直到確認大黃和八小并沒有直接沖上來對它們撕咬的意思,而是圍繞在牽著它們韁繩的男人身邊撒嬌獻媚的時候,它們的情緒這才漸漸平復下來。
耿煊伸手按在一匹馬的額頭,耿煊驚喜的發現,或許是圓滿境的走狗術有著觸類旁通的效果,也或許是馭狗和馭馬本就有許多相通之處。
他隱約感受到了微弱的、比大黃和八小弱了許多的靈性,以及從中散發而出的焦躁和不安的情緒。
若是他與這馬有著和大黃一樣的生命連接,他很容易就能將其安撫,并令其死心塌地的跟隨自己。
現在,耿煊只能輕輕撫摸馬的額頭,努力將自己的安撫借助動作的輔助傳遞出去。
漸漸地,耿煊清晰的察覺到,掌下這匹白馬焦躁和不安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有了這次的經驗,耿煊如法炮制,將另外五匹馬也都安撫下來。
耿煊牽著韁繩往來路走去,它們沒有任何反抗,順從的跟在他的身后。
這時,羅青等人早已從隧洞中跑了出來,快步來到耿煊身邊。
他們還順帶著將耿煊投擲出去的手套、長靴、頭盔都給撿了回來。
那五個被他砸翻在地,或倒地不起,或昏迷不醒之人提在手中。
只是見他專注于安撫馬匹,沒敢上前打擾。
這時候,眾人紛紛道:
“幫主!”
“幫主!”
“幫主!”
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滿了崇拜和熱切。
可與此同時,又多多少少有些自慚形穢之意。
似乎在為他們沒能在這樣的戰斗中發揮出任何作用而自責不已。
耿煊伸手點了點癱倒在地的五人,道:
“給你們一個任務,從他們嘴里問三件事。
第一,他們車隊現在何處。
第二,他們車隊里現在還有多少人,大約都是什么實力。
第三,可還有煉髓境,若有,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點。
……去吧,哦,記得別把人給我弄死了。”
聽了耿煊的安排,眾人立刻行動起來。
他們默契的提著五人向不同的方向走去,準備分開審問。
耿煊則牽著六匹馬,身邊緊跟著大黃和八小,向著隧洞走去。
原本,耿煊是有意識的將大黃和羅青等人隔開的,讓他們不知道大黃和八小的存在。
但這次為了截住這六匹馬暴露了出來,那就用不著繼續藏著掖著。
若是沒有大黃和八小出面,他也能截住這六匹馬。
可要如現在這般完好無損的接收,就有些困難了。
弄死一兩匹,再弄殘一兩匹,都是很有可能的。
牽馬進入隧洞,耿煊讓大黃和八小看著六匹馬,讓它們老實待著,不要亂跑。
耿煊來到曹鐸的尸體旁,在他身上搜尋起來。
此刻,他早已將此人余氣煉化,收獲了紅運五十一點,黑運四點。
繼康樂集前黑袍護衛領隊段天鵬之后,讓耿煊創造了新的單人收獲記錄。
一番搜索下來,除了一瓶十顆補血丸,一瓶五顆精元丹,加上兩顆解毒丸,就只有一柄佩劍。
質量和得自吳有仁那一把,還有李逡那一把在伯仲之間。
對于煉髓境強者而言,裝飾性大于實用性。
耿煊重新回到隧洞口。
就在這時,羅青等人也已提著分到各人手中的受審之人陸續返回。
他們看向耿煊的目光,震驚,狂熱。
因為他們不僅問出了幫主要求的那些問題,他們還了解到了更多東西。
他們也終于知道,幫主帶著他們要對付的,是個什么樣的龐然大物。
可所有人心中都沒有恐懼,反而充滿了躍躍欲試的興奮。
因為,按照他們審問出來的情況,那支車隊中實力最強,對他們的成功威脅最大之人。
在自家幫主那讓他們雖然一點都看不懂,但卻絕對精妙絕倫的布置下,直接兩掌送走,無聲無息的死在了這個隧洞之內。
“車隊就在距離百源集有五六里的荒野之上。
在離開康樂集的時候,車隊有三十八人。
昨日中午走了一個無憂宮的煉髓境強者,那也是車隊原本最強之人,實力和樊大館主應該不相上下。
而曹鐸,也就是被您兩掌擊斃之人,是除那位已經離開的無憂宮強者之外修為和實力最強之人。
然后便是一個名叫吳悅的人,和臧子高。”
耿煊驚訝道:“臧子高,康樂集藥行的臧子高?”
羅青點頭道:
“對,就是他,憑著藥行充足的資源供應,他也有煉髓境的修為,但他從來不以實力見長,缺乏戰斗經驗,修煉天賦也無法和段天鵬、曹鐸這樣的人相比,是靠資源硬堆上去的。
那個吳悅的情況也差不多,他是安樂集大館主的族弟,平日里幫著安樂集的大館主打理一些事情,據說做事很有手腕,但也不以實力見長。”
“這么說,車隊現在還有……三十一人?”耿煊問。
羅青點頭道:
“是的……哦,他們離開時,還有幾個從百源集來的人被吳悅留了下來。
那曹鐸之所以會尋來此處,就和他們有關。”
耿煊眼神微瞇,已經大約猜到了這幾人是誰。
但他還是問了一句:“這幾個從百源集來的人之中,可有煉髓境界之人?”
羅青搖頭道:“沒有。”
耿煊點頭,隨手拍出五掌,五道掌形勁氣脫手飛出,分別擊中五個受俘之人心口。
耿煊一邊心里一次又一次的確認“煉化”那不斷投來的余氣,感受著眉心小火苗的燒灼感,一邊對眾人吩咐道:
“把他們的尸體處理一下,哦,先把他們的外套都脫下來,還有那個曹鐸……算了,這個還是我來吧。”
說著,耿煊返身進入隧洞,將曹鐸的尸體提了出來,他先是把他的衣服脫下來穿自己身上。
然后,眾人便見他蹲在曹鐸身前仔細觀察了一陣,而后便將雙手覆在了臉上,手指靈活的動著。
而后伸手入懷,摸出一小瓶膏泥狀的東西,均勻的涂抹在臉上,使勁揉按一陣,而后又取了頗多膏泥涂在下巴、兩腮、上唇等部位。
接著便見幫主抽出一柄匕首,將曹鐸臉上的絡腮胡小心的刮了下來,并將之沾到他自己臉上對應的位置。
等他將絡腮胡的曹鐸刮得面部光溜溜的時候,他也終于站起,轉身看向眾人。
雖然對于幫主在做之事早有預料,可當大家看見原本躺在地上的曹鐸重新站了起來,還是忍不住心驚。
不過,很快眾人就發現,幫主雖然易容成了曹鐸的模樣,但別說神似,連形似都很勉強。
若不細看,又隔著一段距離,還勉強可以糊弄。
可若細看,哪哪都是破綻。
耿煊問道:“怎么樣,像不像?”
王襞道:“粗看還是很像的,可耐不住細看。”
耿煊笑道:“能糊弄一下就好,我也沒打算讓他們細看。”
在耿煊將自己易容成“曹鐸”之時,另外五人的衣服早就已經被剝了下來,并有五個體型與他們相似的人穿上。
雖然耿煊還沒有說出他的計劃,但眾人顯然都已經想到了幫主到底是什么用意。
這并不難猜。
一個駐扎在四面視野都非常良好的荒野之上的車隊,最困難的就是在不引起他們警惕的情況下接近到他們身旁,甚至走入他們內部。
具體到這支車隊的情況,只有曹鐸以及另五人騎著離開時騎乘的馬匹,全員返回才可以做到。
若是陌生人接近,他們會警惕,會給其他人示警,會驅趕。
若是驅趕不成,接近的陌生人又展現出了強大的實力,他們很可能就會一哄而散。
若是幾十個人在荒野上朝四面八方散開,那情形,只是想想就會讓人覺得棘手。
別說四散逃跑的人,便是四散逃跑的豬,要想把它們全部揪住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自己這行人針對無憂宮與安樂集的行動,當然是越隱蔽越好,讓人越摸不著頭腦越好。
最好將車隊所有人都留下,不使走脫一個。
幫主眼下的謀劃,顯然就是奔著這個目標去的。
耿煊看向已經換好衣服的五人,丁勇、王襞二人都在其中。
他問:“你們都會騎馬吧?”
五人點頭。
“會易容嗎?”
四人搖頭,只有一個道:“我會一點,卻只是粗通皮毛,遠不能和幫主這般精妙手法相比。”
“那就算了,你們待會離我遠點,等到了車隊附近時跑慢一點。
讓他們看得到你們的身影,但又看不清你們的面容,到時候我一個人進去就好。”耿煊道。
對于具體的戰斗,為了收獲更多紅運,耿煊本來就不希望巨熊幫眾參與插手。
他們能幫自己在不惹人懷疑的情況下進入車隊內部,在耿煊看來,就已經算得上是成功了。
耿煊又對羅青、滕宇二人道:
“你們帶著其他人也都跟我們一起,在抵達車隊附近的荒野時咱們再分開。
我不需要你們參與戰斗,你們要做的,就是向四周散開,防止有人逃跑。
若是有人從車隊內逃跑,你們就將其攔截下來。”
羅青,滕宇二人鄭重點頭。
耿煊翻身上了他最先安撫的那匹白馬,也是曹鐸騎乘的那匹。
耿煊不僅自己騎了上去,還把大黃也抱到了自己身前,連同擠成一團蜷縮在大黃后背的八小,真的是“濟濟一背”。
耿煊輕夾馬腹,一馬當先小跑了起來。
其他五馬跟在身后。
羅青、滕宇又領著另外二十幾人急行在后。
一行人就這般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剛開始,耿煊還有些生疏,對身下白馬的駕馭也很不熟練。
但他的進步卻非常之快,等一行隊伍離開赤烏山區域,進入荒野地形之時,他自信已經不遜色于那些在馬背上長大的戰士。
耿煊也有余力左右四顧,探察情況。
讓他感覺有些奇怪的是,這里明明就是百源集附近,現在又是白天,但這一路行來,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他還不知道,這是百源集大館主下了強令約束的緣故。
但這也是耿煊很樂見的一種情況。
沒多久,耿煊領著一行人就已經來到車隊附近的荒野,以他的目力,甚至已經可以比較清晰的看到車隊駐扎的輪廓。
耿煊對羅青、滕宇兩人示意了一下,他們立刻會意,帶人向兩側散開。
低伏著身子,在避免暴露的情況下,從兩側向車隊方向接近。
馱著八小的大黃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它們要做的事情,就是防止有馬受驚失控,拉著滿載貨物的馬車走脫。
一旦遇到這種情況,它們就要立刻出面“喝止”。
耿煊故意壓低了馬速,以配合羅青、滕宇等人,還有大黃它們的行動。
若是他現在走得太快,很可能出現他都已經動手了,其他人還沒有就位這種情況。
滕宇領著十幾人從右側繞行。
羅青領著梁駿、徐粦等十幾人從左側繞行。
隨著羅青陸續將人安排出去,到了最后,就只梁駿、徐粦二人跟在身邊。
梁駿自覺與兩人相熟,便忍不住道:
“老羅,幫主居然還精通易容……感覺他忽然什么都會了,還全都這么厲害,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
羅青猛地扭頭,冷冷看了他一眼,問:“你想說什么?”
梁駿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
徐粦忍不住拉了梁駿一把,低聲道:
“梁駿,既然咱們認定了幫主,就認認真真的跟下去。
咱們和幫主能有一段其他人沒有的淵源,這是其他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情分,你要珍惜!
其他事情不要多想,更不要自作聰明!”
梁駿瞥了徐粦一眼,這個平日里悶葫蘆也似的家伙,居然能說出這么一番話來,讓他心中震動不已。
想想“面目全非”的蘇瑞良,再想想同樣“模樣大變”的羅青和王襞,就連他自以為變化不大的徐粦,居然也再不是他以為的模樣。
似乎只剩自己一人在原地踏步。
他甩了甩腦袋,再也不敢多想,緊緊跟上了前面二人。
而另一邊,見羅青、滕宇等人逐漸就位,耿煊策馬提速,向車隊快速接近。
另外五人同樣也提高了馬速,但始終和他保持著頗遠的一段距離。
車隊眾人見他們歸來,都扭頭看來,還有不少人已經聚到他們策馬馳來的方向準備迎接。
就在這時,兩道身影出現在眾人之前。
其中一人,耿煊并不陌生。
正是康樂集藥行的會長,臧子高。
那么,與他并肩站在一起,位置還稍微更靠中心的那個婆婆臉男子,自然就是那位吳悅了。
雙方雖然還間隔上百步距離,但耿煊敏銳的目力,已經能看清吳悅臉上微妙的神色變化。
對于“曹鐸”的歸來,這個吳悅到底是個什么想法,耿煊并不關心。
他關心的事情就一件。
他有沒有對自己這個“曹鐸”產生懷疑。
而他所觀察到的跡象表明,沒有。
白馬快速奔行,雙方距離迅速拉近。
幾乎頃刻之間,雙方距離便已拉近到五十步左右。
吳悅臉上,依然沒有懷疑。
而就在眨眼間,雙方距離更進一步拉近,只有三十步不到。
馬速未減。
吳悅臉上露出疑惑神色。
他臉上的疑色未消,雙方距離已近到二十步以內。
馬速不僅沒有降低,反而隨著耿煊雙腿內側忽然用勁,受激之下,馬速陡然提升。
雙方距離迅速拉近到十步之內。
雙方如此近的距離,也終于足夠吳悅等人看到更多細節。
吳悅臉上終于露出懷疑之色。
可更多的,卻是慌亂!
“曹……你是……”
面對提速強沖,如同一顆出膛炮彈般向自己沖來的一人一馬,心中完全生不出抵擋念頭的吳悅便想先退入身后人群。
借他人身體消減馬速沖勢,并給自己贏得緩沖應對的時間。
可那馬上的“曹鐸”卻已經從馬背上急掠而至,雙方之間,數步的距離,簡直是瞬間即至。
吳悅還看到,在他向自己撲來之時,仿佛從他腰間釋放出一股松濤巨浪。
“轟——”
他只來得及伸手護住頭臉,這一波松濤巨浪便已經劈頭蓋臉的拍擊而來。
“啊!!!”
一連串凄厲的慘叫在人群中響起。
其中,叫得最大聲,也最慘的,就屬頂在最前面的吳悅以及臧子高二人。
是的,遭受“松濤沖擊”,還頂在第一線直面最強沖擊的,不只有吳悅,還有臧子高。
因為臧子高對“曹鐸”毫無了解,直到最后一刻降臨,他都處在毫無準備的松懈狀態。
最后受到的傷害,比吳悅只高不低。
吳悅身上,遍布深可見骨的、血肉翻卷撕裂的劍痕。
與此同時,在他的胸膛、手臂等處,還插滿了利劍破碎之后的殘片,許多已經完全沒入他的身體之內。
看上去簡直慘不忍睹。
可臧子高的情況卻更慘,沒有護住頭臉的他,不僅身體遭受了不遜于吳悅的打擊,頭臉同樣也是血肉翻卷,一片糜爛。
臉上更是被許多利劍破碎的利刃插入。
其中,恰有一片深深插入臧子高的右眼之內。
而就在他捂著血流不止的右眼一邊慘叫,一邊向后狂退之時,已經欺身到他近處的耿煊拍出一掌,狠狠打在他捂著右眼的手掌之上。
手掌像是被一柄巨錘狠狠砸中。
然后,二段勁力爆發,還沒來得及拔出的利劍碎片像是被狠敲了一下,深深沒入眼眶深處,直入大腦之內。
還伴隨著勁力肆虐。
原本還在凄厲慘叫的臧子高瞬間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