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余缺靈臺上的祖廟,其形制初步成型時,那充斥在余缺體內的肉靈芝之氣,也迅速的被吸食進其中。
只見原本還模糊的祖廟,瞬間凝實了許多,并有靈芝般的符文、雕刻塑像,出現在祖廟的屋檐、墻壁之上,顯得古色古香,玄妙神異。
余缺的陰神便端坐在祖廟中,形如一個三寸小人。
因此三尺大小的祖廟對于他而言,已經算是寬敞。
但是回過神來的余缺,陰神小臉當即眉頭緊皺,并期待的看著那一縷縷被攝入祖廟中的肉靈芝靈氣。
三尺祖廟,只不過是他自身的潛力所能開出的極限,而其依舊是草廟,不是靈廟。
接下來,就得看他精心豢養了許久的肉靈芝了!
好在此物并沒有讓余缺失望,當他的祖廟好似變成了一尊樹樁,上面密密的長滿了或大或小的靈芝時,咔咔一聲。
原本凝實的祖廟,再次開始晃動。
端坐在其中的余缺陰神,小臉上瞬間大喜,因為他的祖廟在晃動之間,大小頓時又往外面擴展了一寸!
雖然只是一寸,但是一股玄妙的感覺,瞬間就出現在了他的心間,讓他的腦殼都再次的一懵,許多感悟出現在心間。
三尺祖廟,和三尺一寸祖廟,相差雖不多,但是前者草廟,后者靈廟,自帶有幾分天地賦予的靈效。
余缺此刻就是因為祖廟突破了三尺局限,晉升為靈廟,其心神一時間感應到了天地,沉浸在其中。
并且他的祖廟打破“草靈界限”后,還在繼續增長,不斷利用肉靈芝所化的靈氣,添磚加瓦、添梁加柱,讓祖廟一寸一寸的生長。
等到余缺從感悟中再次回過神來時,他的祖廟已然是擴大到了四尺之多,并且仍未停止擴大。
“不枉我培育你許久!”
余缺欣喜的看著這一幕,想要親眼看著自家的祖廟,究竟能夠成長到何種地步。
但是叮當一聲響,他的耳中忽然有呼聲出現:
“魂歸來兮!臭小子、女娃娃們,速速醒來。”
余缺頓覺意識一晃,隨即就是劇痛感又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他猛地睜開眼睛,天葬臺上恐怖的畫面再次露出。
余缺掙扎的循聲看去,發現是那門房青大爺,對方手中提溜著一盞上課用的鐵鈴,不斷的敲擊著:
“都別在廟里待太久,趕緊看管下自己的肉身,免得遭了反噬。”
余缺聞言,心間一緊,他連忙動用神識,掃視全身。
果然,他發現在他沉浸在祖廟中時,肉身中的氣血亂竄,一縷縷肉靈芝的靈氣失去了壓制,也在他的肉身腔子中橫行,眼下已經是讓五臟六腑有些亂套了。
若是繼續放任下去,他的肉身便可能走火入魔,或是被肉靈芝的靈氣侵蝕,落下病根。
不僅余缺如此。
其他正在開廟的學子們,全都這樣,甚至那些體內血脈奇異的學子,情況更甚。
有人在體內血脈的影響下,五官都扭曲,完全往兇獸的模樣生長而去。若非有門房青大爺的及時喚醒,他們的肉身可能真就變成非人存在了。
好在眼下干涉,也還來得及。
余缺連忙動用神識,逐一的捏捺住體內亂竄的氣血、靈氣,并心間一動,還主動的將氣血靈氣,一縷縷的往祖廟中送去。
祖廟此刻得到了余缺的主動喂養,它成長擴張的速度更快,兩三個時辰內,大小就又翻了番,變成了八尺多之大。
這等大小,已然是相當于三尺草廟的近三倍之大了!
起實在是令余缺歡喜。
并且到了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的祖廟還能繼續開辟擴張,透露出了一股欲求不滿的意味。
可到了此時,他體內的肉靈芝靈氣,卻是統統都被祖廟吸食入內,變成了“磚瓦”、“梁木”種種,已經是祖廟的一份子。
再想繼續支撐祖廟的開辟,余缺只能消耗自身氣血,但他即便將自己的肉身全部榨干,也夠嗆能讓祖廟擴張成為九尺大小。
面對這個情況,他一邊承受著痛苦,一邊絞盡腦汁的思索。
只是一直等到肉身的氣血都要被榨干了,他也并未想出個解決辦法。
此事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肉靈芝已經全部為喂了祖廟,他從何處再去找開廟的靈物?
好在當他一籌莫展時,天葬場中又出現了神奇的一幕。
呼呼,那龐大的鳥骨聳動,威勢猛地一膨脹,仿佛要重活,站起來似的。
一旁負責看管天葬的青大爺,更是滿臉嚴肅。
隨即就見那鳥骨雖然沒動,但是它內有虛影撲出,搖晃著三顆頭顱,肆意的在天葬場上擺動,然后三顆頭顱一口一個,分別咬在了四周開廟學子的身上。
啊啊啊聲響起。
開廟學子們的肉身并無什么一樣,但是他們在魂魄層面上,全都是發出了慘叫聲。
如此一幕,正是朱教諭等人事先交代過的,三天以后,可能會有三首蛇鴉親自出馬,來啄食眾人的肉身。
眼下正是余缺等人的祖廟開辟成功,靈光氤氳間,也成功的將蛇鴉的鬼魂給喚醒了。
尖利的嘯聲響在四周,三首蛇鴉面露貪婪,饑渴無比。
但當它接連吞吃起四周的開廟學子時,往往都是無功而返。
它頂多能夠將學子們身外的香火之氣吸食而去,并且噴吐出更多的真火,企圖將眾人燒死。
余缺身處其中,自然也被此物啄食了一次。
于是他本來停滯不前的祖廟,忽地又吞吐了許多蛇鴉真火,令祖廟猛地又往前竄了一截,終于是突破到了九尺大小!
這情況讓余缺驚喜無比,因為只差一尺,他的祖廟就能達到一丈大小。
不過在驚喜的同時,更大的劇痛也出現在他的心間。
這痛苦還并非是從肉身上傳來的,而是精神上,因為涌入祖廟中的真火過多,令余缺的魂魄不堪重負,且那三首蛇鴉之魂的尖嘯,能令人頭腦欲裂,魂魄顫抖。
并且時間越往后推移,此獠所帶給眾人的影響就愈大。
于是第四日,頓時又有數人熬不住,或是承受不住,頓時昏死而去。
但其他人敢昏死,余缺可不敢。
“只差最后一尺、最后一尺了!”他兩眼發紅,咬牙堅持著。
第五日、第六日,繼續。
余缺都熬了下來,且又被那三首蛇鴉的鬼魂撲咬了兩次,他的祖廟也再次往前竄了竄。
而這時,他所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天葬臺之上除去他之外,其余的所有人等,算得上是全部退場了。
剩下幾個還咬牙堅持著的,無一不是靠著麻藥在支撐。
且這幾人的祖廟大小皆數已經固定,靈氣收斂,那三首蛇鴉都不再過于關注他們。
只有余缺本人,他還在備受蛇鴉的真火炙烤,而當第七日來臨時,他的祖廟大小終于來到了九尺七寸大小,距離一丈僅差三寸!
但此刻他本身的潛力,也已經開發到了極致,祖廟的形制早就清晰無比,并有“諸邪避易”四字化作牌匾,懸掛在了其祖廟門上。
余缺意識到這點,他雖然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但知道此番開廟之事,即將結束,他的祖廟大小,大概率也將固定在九尺七寸大小。
可他被折磨了這么久,心間的狠勁也被徹底的逼出來了。
“不能停!給我繼續開、繼續開……”
余缺在心間厲吼著,他的表情也猙獰無比,面色癲狂,甚至還主動睜開眼,死死的盯向那龐大的鳥骨,挑釁般的瞪著三首蛇鴉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