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開盒的扎布瑞爾滿頭冷汗。
而那些沒有被開盒的則是悄悄松了口氣,也不敢吱聲。
簡直是恐怖游戲,誰心里沒點秘密,這種當眾處刑真的難頂。
但是亞瑟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們。
“當年卡利班的事情很復雜。”
迎著天花板投射而下的白光,亞瑟的面容無比清晰,他的視線掃過每一個人。
“而作為第一軍團的成員,你們每個人都有著優秀的判斷力——我想你們也不會聽信我的一面之詞,所以,我有一個辦法。”
幾乎是所有人,在與之進行視線接觸時都下意識撇開了自己的眼睛。
太有威懾力了,那視線就像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我知曉你們的全部。
“在這里,當著所有人的面,你們可以說說自己當時在做什么,接到了什么命令,以及經歷了什么。”
什么是墮天使?
對于暗黑天使來說,墮天使的定義并不簡單。不是你當了叛徒或是失蹤了,就能被稱為墮天使。事實上,亞空間航行失蹤然后時間穿越的這回事,對于各個星際戰士戰團來說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發生過。
即使是暗黑天使,在面對歷史上某些失蹤了,卻又突然冒出來,宣布自己是忠誠派的戰團成員時,也會選擇耐心驗證。
然后在挖出他們的全部秘密之后,找個無關緊要的子團丟過去,算是給個交代。
而墮天使,暗黑天使對此的定義是:一萬年前,卡利班星球之上的所有暗黑天使。
他們不論是跟隨獅王一齊跳幫的獅王派,還是參與叛亂的盧瑟派,亦或者認為獅王叛亂的泰拉派,甚至是對現狀一無所知的懵逼派,他們都是墮天使。
而暗黑天使的職責,便是讓他們懺悔。
他們當然知道這些墮天使之中有著忠誠派,也有著叛亂派——
但是無所謂。
暗黑天使的職責是保守卡利班發生過叛亂這一秘密,而不是在那區忠辨奸。
他們也做不到辨別。
誰知道你在亞空間泡了那么久,會不會沾點什么東西?誰知道你們這些真正經歷過叛亂的家伙,會傳出多么不利于戰團的謠言?
亞瑟剛和羅穆路斯見面的時候,都懷疑這是奸奇惡魔假扮的,差點拔劍砍他呢。
所以,既然沒有識別的方法,那就只能一刀切。
但巧了,穿越者們有的是識別的方法。
而且對于穿越者們來說,只要你不沾混沌,不管你對獅王還是帝國是什么態度,那就都是忠的。
亞瑟現在要做的,就是對賬。
互相懷疑是吧?見面就砍是吧?
很好,我只要把你們通通打趴下,然后按著各位老實交代,讓在座的各位知道對方當時正在干什么就好了。
他們不是沒想著掙扎掙扎,讓這位陌生的大人懺悔——
但現實是,他們現在就像一群做錯事等待家長進行大審判的學生,滿臉的逃避與不安。
“你們可以選擇自己說.”
亞瑟杵著劍,似是在宣讀審判。
“或者說我來幫你們說。”
拉美西斯接著開口。
這些墮天使的身份和履歷都篩查得差不多了。
昏迷的時候他都偷了點血,詞條充足,配合檢索能力配合幾個園區的惡魔一齊開工,秘密搜集得很快,都打包給了亞瑟。
而抖人秘密這種事情拉的仇恨太多了,哪怕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的墮天使都會清楚的知道亞瑟知道他們的秘密,也不能讓他這么直接的說出來。
亞瑟在未來是要帶這些墮天使的,這個黑臉不適合他來唱。
所有人頓時將仿佛要殺人的目光放到了拉美西斯的身上。
你是真不怕暗黑天使的黑槍啊。
我們原體都敢打!
打不過亞瑟我還打不過你?
哎,還真打不過,而且我待會就不是死翼了。
“當然,要是有人的說法與事實稍有區別,我也會嘗試糾正。”
面對一幫墮天使擱這哈氣,拉美西斯是怕都不帶怕的,挺直了自己那一身骨白色的甲胄。
而這時,這些墮天使才注意到一個細節。
同時眼眸間也露出難以掩飾的驚訝之色。
太新了。
在場的眾人除了被亞瑟一一砍翻的,也有被死翼終結者襲擊的。
那些死翼的襲擊算不上無解,雖然遠超記憶中性能的恐怖出力令人難以對抗,但不少人也在其上留下了痕跡。
然而現在——
他們打量著這些藏在他們身側,卻像是無魂的尸體一般,一直未引起注意的死翼們。
總計260位,每一位的甲胄都是嶄新的。
暗黑天使對軍備是非常敏感的,因為軍團時期他們的一切都是被后勤包圓的,尤其是成為墮天使之后,每當開始維護自己的甲胄時,都不由得下意識懷念過去的時光。
那時候大家一仗打下來換幾次甲都是常態,甚至他們每個人常備的都是三套甲胄。
一套儀式甲用來記錄榮譽,進行社交活動,平時打完仗沒事他們就呆在宿舍,用密文在上面刻錄功勛。
一套作戰用裝甲用來應付日常戰斗,并處在隨時更換的狀態。
一套備用,用以應對突發情況。
他們的后勤似乎很完備。
有出身鐵翼的暗黑天使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準備好了嗎?”
拉美西斯那惡魔一樣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幾乎是除了扎布瑞爾之外的所有墮天使都冷汗直冒,他們現在懂扎布瑞爾的感覺了。
這要真說出來些什么該怎么辦?
“我準備好了。”
唯有加雷斯率先舉手,很是干脆的說道。
這讓暗黑天使們的視線核心再度一變。
他瘋了嗎?
他難道沒有一絲恐懼嗎?他還有一點常識嗎?他難道沒有秘密嗎?
瞬間的寂靜讓加雷斯深吸了一口氣,他開始組織語言。
“加雷斯,卡利班愛丁堡出身,002M31年受選第四騎士團預備役,曾屬組織奧克尼騎士團成員,洛錫安隱修會導師之一,第四騎士團冠軍劍士,炎翼預備役”
羅穆路斯光是聽著那一連串各種各樣的組織就感到頭疼,一想到自己要協助管理這樣的一幫神人就更痛苦。
而加雷斯也開始復述自己的經歷。
“于盧瑟叛亂期間,PM:4:3207.21014M31我駐扎于秩序騎士團周邊,作為儀仗隊,正在與同僚準備迎接萊昂·莊森的駕臨。”
“PM:6:21地表遭到轟炸,儀仗隊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損失41人。”
“兩日后,AM:11:56我所在的堡壘被攻破,我們與登陸部隊開始進行白刃戰。”
“繼一周后,AM:8:29星球遭到滅絕令打擊,我所在的堡壘被卷入亞空間亂流。”
“626M41,具體月份未知,我與142位同僚脫離亞空間,堡壘墜入奧普特主星,期間開始從事礦業挖掘工作,一直到現在。”
“自盧瑟叛亂開始起始,我共斬殺4名戰斗兄弟,8460余凡人輔助軍。”
“匯報完畢。”
加雷斯靜靜訴說完自己的經歷,隨后等待著裁決。
他留了個心眼,他沒說自己現在所在的各個組織。
亞瑟點頭表示認可。
“下一位。”
眾多暗黑天使瞬間打出問號。
不是,這就沒了?
你的計劃,你侍奉的邪惡主人,你的小秘密呢?
這都能過關啊。
“我!”
凱連忙舉手,接著立刻開口。
“凱,決斗冠軍,盧瑟叛亂期間負責跳幫秩序騎士——”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拉美西斯打斷了,那受到靈能修正的聲線異常的低沉,就如同來自深淵。
“凱,騎士指揮官,姓名傳承于破碎之冠修會導師,同阿斯特蘭同時被派往卡利班,負責監視盧瑟舉動,大叛亂期間,曾受塞弗領主指揮.”
隨著話語落下,凱的臉色越來越白。
扎布瑞爾瞬間扭過頭,對凱施以死亡凝視。
不是,兄弟你也是?
怪不得對干掉卡利班本地人這么積極呢,合著是怕被人認出來是吧?
凱被扎布瑞爾這么一盯,也是梗著脖子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你也是叛徒。
還有你們!
接著他又開始死亡凝視其他艦船之上的成員。
對這些風里來雨里去許多年的同伴——
凱的不信任感在此刻到達了巔峰。
他也是,扎布瑞爾也是
一個個嘴上說著是跟雄獅一起跳幫的,全是卡利班本土派?
挺能藏的啊。
幾人藏在桌面下的手掌已經開始握緊又松開。
‘這輩子沒見過這么有趣的戰團。’
拉美西斯心里樂翻了天。
如果說圣血天使讓人看了覺得蠻可憐的,那么暗黑天使就是一眼全員神人了。
要是其他人遇上這種事情,恨不得把秘密全忘掉,然后帶到墳墓里。
但是他不怕。
他就是要開這些墮天使的盒看樂子,這個宇宙都爛成這樣了,不苦中作樂真的活不下去。
剛好這些神人的盒開起來沒半點負擔——媽的屁大點事在這打生打死,這要擱白疤那邊都不是事。
而且這幫人反正打不贏他。
亞瑟這個論外不說,在戰錘宇宙,會靈能的爺那就真是爺。
拉美西斯勾了勾嘴,開始長篇大論起來。
而其中的絕大多數人,只能聽著法師的訴說臉色愈發蒼白,然后帶著祈求的目光看向亞瑟。
亞瑟不為所動。
這幫人的履歷他都看過了,卡利班本地的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艦船上下來的是忠于雄獅的更不用說。
他都不知道這些暗黑天使在怕個啥,這么容易應激的嗎?
而最終結果也都出乎各位墮天使所料。
隨著拉美西斯不斷的補充,以及部分墮天使自暴自棄的復述。
墮天使們終于發現了真正的問題所在。
因為好像真沒什么問題。
下來的是被友軍轟成叛徒的倒霉蛋,下面的是搞不清狀況的倒霉蛋。
大家都是聽從命令,甚至絕大多數都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發現有人攻擊自己就干脆還手了,對叛亂這回事有具體認知的都不多。
至于可信度,中間那位但凡能找幾百個墮天使陪他們演戲,那他們也認了。
“埃夫卡,騎士隊長,未加入任何修會,分別是圣殿騎士團的大導師,緘默騎士團的學徒,鴉翼外環成員,鴉翼第三突擊組內環大導師.”
埃夫卡聽到后邊,干脆擺爛了。拉美西斯甚至還沒來得及施壓,他就已經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股腦兒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任務、叛亂發生時的行蹤,以及出亞空間后的所作所為。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疲憊,仿佛這些秘密壓在他心頭太久,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暗黑天使與圣血天使的性質截然不同。
暗黑天使的獨立性太強,每個人都成熟得過分,幾乎能把一件事從頭到尾包圓。
他們特別相信自己的判斷,對同一件事,因為掌握的信息不同,往往會得出截然相反的結論,然后,因為各自篤定自己的結論,他們甚至會因此大打出手。
在這方面,能與他們相提并論的恐怕只有阿爾法瑞斯了。
然而,當一件事被足夠多的證據確認,并經過足夠權威的認證后,他們也能通過自己的思考回過味來。
亞瑟看著這幫墮天使,越對賬,越是一副“就這?我們就因為這事隔了一萬年還在打生打死?”的表情,仿佛集體食了雪一樣,滿臉的茫然與懊悔,眼中透出一絲無奈與無語。
卡利班本土這幫人甚至獅王的面都沒見著,單純認為獅王對他們發動了屠殺。
而獅王派也尋思過來了,娘的獅王就在星球上這星球怎么能炸的?
其實,卡利班到底發生了什么,雖然是件大事,但也不至于鬧成這樣,主要問題還是卡利班那一發爆炸,直接把雄獅炸沒了。
這事太嚴重了,嚴重到連暗黑天使內部都對此諱莫如深。
當初經歷過此次事件的艦隊,各個修會、各個內環、各個騎士團都有著自己的說法,套娃太多次,搞得真像有什么天大秘密似的,事實上誰都是一臉懵逼。
而且,因為卡利班爆炸,內部很多信息都徹底斷了,就更說不清了。
到最后,人人自危,看誰都是極端分子,最后都魔怔了。
亞瑟覺得某個比喻很形象:這就是一群受驚了的貓,結果沒有老貓安慰,只能變成棘背龍互相哈氣。
哈久了,就成習慣了,見面就下意識互撓了。
有的人甚至都沒想明白自己怎么淪落成這地步的,只是假定對方是叛徒,對方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要讓叛徒懺悔!
而對面其實也基本上一臉懵逼,啥也不知道。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仿佛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亞瑟的目光掃過這些墮天使,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復雜的情感:懊悔、憤怒、茫然,甚至還有一絲解脫。
事實上真叛的只有盧瑟等人的核心領導層,阿斯特蘭這幫認為獅王背叛的人。
算上當時獅王帶著跳幫卡利班的兩萬人,這五萬阿斯塔特真叛了的,加起來有沒有五百都不好說。
多少這些年被盧瑟征募的新兵是聽著獅王的傳說長大,期望著參與到獅王那宏偉的遠征之中,然后迎接的是來自于獅王的艦炮和友軍的屠刀。
老實說大叛亂時期的獅王是真的神人。
就是亞瑟也不由得感慨,也不怪阿斯特蘭老是拿荷魯斯和基里曼來做對比,明里暗里諷刺自家原體了。
但凡獅王當時不啟動全面轟炸,直接帶兵來修道院,這卡利班內戰都打不起來。
對賬活動在諸位暗黑天使的愈發配合下進行得很快。
最終,羅赫一臉懵逼地坐在原地,視線從凱、埃夫卡、扎布瑞爾身上一一掠過。
他的表情從茫然逐漸轉為震驚,最后定格在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上。
合著遺跡巡洋艦四人組里,就他一個是真正跟著獅王跳幫的啊?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羅赫心中涌起一股被欺騙的憤懣。
早知道當年就讓你們仨死異形嘴里算了!
“是萊昂·莊森背叛了我們。”
完成了對賬,真正確定了自己沒有反叛的加雷斯低吼著,聲音中帶著壓抑已久的怨念。
那股怨念如同一股無形的浪潮,瞬間引起了無數人的共鳴,甚至連原本還打算把他“忠誠”了的凱都被感染了。
真的太冤了,就因為這事,結果搞成現在這樣。
“雄獅從未背叛,是你們背叛了殿下。而且殿下從未下達過炸毀卡利班的命令,他當時就在卡利班。”
羅赫沉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堅定,但內心深處卻已經隱隱感覺到,這事真有一半是獅王的鍋。
其次,軍團內部真有叛徒!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松口。亞瑟大人還沒說話,不能讓這事被提前定性。
“我們從未背叛!”
加雷斯怒視著羅赫,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他的聲音低沉而嘶啞,仿佛從胸腔深處擠壓而出。
他眼睜睜看著父親在帝國的統治下愈發衰老,看著母親愈發虛弱。
于是他努力鍛煉自己,向騎士侍從們汲取知識,期望著成為阿斯塔特之后能夠帶來改變。
改變的確有。起碼他的家庭在他成為阿斯塔特之后變得更好了。
盧瑟大人允許他們在完成日常訓練后對家人進行探視,因為他們除了訓練之外,壓根連卡利班都出不去。
當然,加雷斯對此是無所謂的,他就不想當這個阿斯塔特,能多陪陪家人沒什么不好的。
然而,這一切全都在獅王的炮火下湮滅了。
“是雄獅背叛了我們!”
加雷斯咆哮道,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憤怒,他下意識想要站起,卻發現自己能動了。
隨即,他怒視著羅赫,拳頭緊握,仿佛下一秒就要沖上去。
羅赫也發現自己能動了。
他迅速瞥了一眼亞瑟,眼中帶著一絲詢問。
加雷斯也立刻投以視線,目光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憤怒、不甘,還有一絲隱隱的期待。
“不能出人命。”
亞瑟擺手,操控死翼讓他們放開鉗制。
羅慕路斯寫了個小程序,他操縱這些死翼小隊發揮正常戰斗力沒什么問題,只是上限不行。
加雷斯再也按耐不住怒火,站起身便越上桌面開始沖刺,揮拳砸向羅赫。
圓桌大廳的中心很空曠,他們可以放開了打。
而羅赫勉強駕住了拳頭,卻被對方迅捷的變速肘擊砸中了胸口。
他后退數步,原本無所謂的眼神頓時變得凝重。
這個新兵不簡單。
但是對對手的水準有了認知,就不代表自己的水平提高了。
沒過幾招,羅赫便被加雷斯薅住了脖子,對著腦袋用力肘擊。
這未知型號的盔甲實在是太硬,打上去反震的力道太大了,而且造成不了什么傷害。
精彩,精彩。
拉美西斯看得津津有味,不枉他攛掇亞瑟放開盔甲權限。
早該打一架了,這事不打一架過不去。
剛好有他們守著打不死人。
“不會打出什么問題吧?”
看著正在對羅赫瘋狂肘擊的加雷斯,羅慕路斯不由得問道。
“他們自己知道分寸。”
亞瑟提醒道。
加雷斯近身水準很高,在亞瑟眼里應該和凱差不多,只是缺少了戰場廝殺的經驗。
所以他能在近身戰把羅赫給揍得找不著北。
但也僅此而已了,甚至力道的控制都還是長子星際戰士的水平。
這說明他們本身也能認識到問題。
亞瑟悄咪咪幫這些墮天使把原鑄星際戰士手術做了,摘除了他們自己的基因種子。
他臨床水平現在很高,摘胸口的種子也手拿把掐。
雖然后續額外3道手術的植入其實用不上這個,但更多的是給這些暗黑天使上點危機感,激發他們對原鑄手術的探究興趣。
至于器官培育方面,只能說靈族在靈能應用方面確實有東西,拉美西斯抓到寶了。
起碼目前穿越者能夠零危險的運用這些技術,本地人方面還有待驗證。
羅赫被一個過肩摔狠狠撂倒,身體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砸出了一圈蛛網般的裂紋。
“再來。”
他掙扎著爬起來,眼中燃燒著不服輸的火焰,狠狠揮拳朝加雷斯砸去。
然而,加雷斯只是輕巧地側身一讓,順勢抬腳一絆。
羅赫再次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碰!碰!碰!
加雷斯毫不留情地騎了上去,拳頭如雨點般落下,劈頭蓋臉地砸在羅赫的臉上和身上。
羅赫感覺自己被打得很慘,事實上也確實很慘。
他的腦瓜子嗡嗡作響,視線都有些模糊,但他卻意外地發現自己還有余力。
不知怎么回事,他明顯感覺到,自從上次重傷痊愈后,身體反倒變得更好了。
周圍的墮天使們圍成一圈,冷眼旁觀著這一幕。
本土派的倒霉蛋們面露熾熱,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恨不得上邊揍人的是自己。
而獅王派的人則面露不忿,拳頭緊握,似乎隨時準備沖上去找回場子。
“想打就上去打,場地很大,隨你們怎么打。”
亞瑟的聲音冷冷響起,打破了短暫的沉寂。
他話音落下,甲胄的鎖定裝置便“咔噠”一聲解開,所有人的動力裝甲瞬間恢復了自由。
暗黑天使就是缺架打,天天繃著神經不動手,一動手就是奔著要命去,亞瑟深知這一點,索性讓他們發泄個夠。
“唯一的要求,不能殺人。”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只象征性地留了幾個死翼。
整個會議大廳頓時沸騰了起來。
墮天使們眼中燃起熾熱的火焰,默契地起身,隨即挑選出自己的對手,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仿佛一點火星就能引爆全場。
“給我懺悔,叛徒!”
凱怒吼一聲,一把揪住埃夫卡的腦殼,將他按倒在地,扎布瑞爾則抄起身下的長椅,毫不猶豫地朝凱的腦袋砸去。
“我永遠忠誠,叛徒!”
羅赫從加雷斯的壓制下掙脫出來,一個猛撲將凱撞倒在地。
“萊昂·莊森才是叛徒!”
加雷斯冷笑一聲,隨手從四人之間揪了個面生的家伙,蒙頭就是一頓暴打。
所有墮天使都像瘋了一樣,發泄似的混戰在一起。
拳頭、膝蓋、肘擊,甚至還有隨手抄起的椅子、桌腿,全都朝著各自裸露的面部狠狠招呼。
然而,盡管場面混亂,所有人卻都很有分寸。
因為他們都確定了一件事——
盧瑟,以及那些擅自將卡利班轟碎的軌道之上的暗黑天使,才是真正的叛徒!
“精彩,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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